郭瑤剛畫好最後一筆,忽覺一道陰影覆蓋了自己,剛回頭,平坤道的雙手已逼到了眼前,十個指頭都是黑的。
顧不得多想,她急忙趴在了映雪身上,順手一推苗姑婆,讓開平坤道僵直的手臂,抄起牀邊的柺杖,狠狠向着平坤道胸前杵去。
她用盡了全力,平坤道卻紋絲未動。
她使勁了力量,柺杖似乎都嵌入了對方胸膛,他卻似沒有感覺似得,猙獰的笑了。一把奪過柺杖,放到嘴邊。
“咔嚓”一聲,楠木柺杖咬成了兩截。
就在這時,隔壁忽然響起一聲慘叫,映晴的聲音,緊接着呼救聲不絕於耳。
樓下,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撲通,撲通,一步步向着這裡走近。
旱蟲斜着眼瞥了一眼畢方。
對方通紅的眸子中晃動着不安,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微微有些慌亂。
旱蟲笑了,就算通靈師能力再強,可以焚掉他所有的蟲子,可她敢燒人嗎?
哼,誰說降頭師只能控制毒蟲,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控制一切有生命的東西,甚至能控制半蟲半草的七星蟲草,當然,也能控制人。
……
“坤道,你怎麼了?”苗姑婆被郭瑤推到在牀鋪上,強撐着身子擡起半個身子,楠木柺杖被平坤道咬爛,碎木頭扎破了他的舌頭,刺的他滿嘴都是血。
可他卻像不知道疼似的,不停進攻郭瑤。
他攻擊人的方式很奇怪,身體僵硬,手臂伸直,好像電影中的殭屍一樣,不停向前撲。
郭瑤已經從牀上跳了下來,圍着牀鋪不停的繞圈子,平坤道緊跟着她,眸光直直盯着郭瑤,卻對牀上的映雪和苗姑婆視而不見。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苗姑婆愣了下,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臉向郭瑤揚了一把驅蠱粉。
淡淡腥香散開,平坤道急速跳開,好像對這種味道極爲忌憚。
“殭屍蟲,他中了殭屍蟲。”苗姑婆聲音有些顫抖。
“什麼?他竟敢對活人用這種邪惡的東西?”郭瑤怒了。
殭屍蟲是降頭師用來控制屍體的屍蟲,這種蟲子會進入死人的腦子,控制腦部的中樞神經,繼而控制他們的行動。
由於被控制的人會像殭屍那樣走路,行動,故而這種蠱被稱爲殭屍蟲。
通常這種蟲子無法控制活人,也不知旱蟲用了什麼方法,它們竟然進去了平坤道的身體,控制了他的思維和行動。
“封住他身上的要穴,快!把蠱蟲逼出來,否則,他就會變成白癡。救他……”苗姑婆徹底慌亂了。
她現在有心無力,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指望郭瑤了。
郭瑤點了點頭,身體微微一轉,從側面繞到了平坤道身後,平坤道艱難的轉過身子,向郭瑤撲去。郭瑤又是一轉,再次來到他身後,食指和拇指飛速捻動。
指縫間忽然出現七根透明的細針。
手臂從平坤道背後拂過,七根細針盡數沒入他的身體。
三根針分別紮在大椎和左右肩肘要穴上,剩下的四根齊齊沒入對方頸部,封住了頸動脈。
平坤道嘶吼了一聲,雙臂軟軟的垂了下來。
他扭過頭,睜開大嘴向郭瑤咬去,脣角裂開,淌下一行污血。
郭瑤不慌不忙,雙手一搓一揉,一排細針飛了出去,前胸,小腹,雙臂,雙腿,都中了針。
銀針入體的瞬間,好似有了生命,順着肌膚鑽了進去。
所有的血脈都被封住了。
平坤道掙扎了一會兒,漸漸不動了。
他的頭部突然鼓起個紅棗般大小的包,沿着血管飛速開始移動,每每移動到銀針入血的地方就換改換方向,最終,停在左胸口心臟的位置。
郭瑤飛速捻鍼,五根銀針沒入平坤道的左胸,包停住,左突右撞,好似想破體而出。
郭瑤一咬牙,手腕一翻,掌心忽然浮起一把透明如玉的小刀,好像手術刀,極薄,狹長。
她一把撕開平坤道的衣服,露出蒼白泛青的肌膚。
左胸攏起一個紫包,兀自來回移動。
郭瑤將刀教於左手,右手飛速捻鍼,逼的紫包漸漸凸出,通過半透明的肌肉,甚至能看到蠱蟲身上的花紋。
左手一揮,肌膚被割開一個小口子,三角形蟲頭露了出來。
郭瑤伸手捻了一根雙頭針,對準蠱蟲的雙眼,狠狠一紮。
輕輕一袋,蠱蟲露出大半個身子。
正在這時,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一羣面色發青,身體的僵直的人衝了進來。
星芒盾光芒大震,金星嗡嗡作響。
旱蟲不屑的瞥了瞥嘴,伸手一指金光中手持銀針的郭瑤,“抓住她!”
殭屍人衝破金光衝了進來。畢方發出一聲鶴唳,舞動着鬼火衝了過去。
殭屍人一滯,鬼火從衆人胸口穿過,卻沒帶來一絲一毫的傷害。
旱蟲獰笑,他的猜測果然不錯,畢方可以剋制他的蟲子,卻無法傷害到人。
“丫頭,小心!”苗姑婆看着衆人發瘋似的樣子,拼命大喊了一聲。
牀上的映雪忽然睜開了眼,眸光血色斂盡,肚子也癟了下來。
“奶奶,發生了什麼事,你的手,怎麼了?”她虛弱的撐起身子,苗姑婆扶着她起來,一隻手光禿禿的,手掌齊腕斷了。
苗姑婆來不及解釋,眸光緊緊盯着郭瑤。
銀針拽着蠱蟲,大半個身子都出來了,背後卻伸出無數雙手臂,按住她的肩膀,四雙漆黑泛青的手,狠狠掐住郭瑤的脖子。
意念一頓,銀針消失了,蠱蟲鑽了回去。
郭瑤無奈,再次集中精神,抓住郭瑤肩膀,掐住她脖子的手像被火燙了一下,縮了回去。
低頭一看,手掌密密麻麻,都是針眼。
“不停進攻,別讓她集中意念。”旱蟲在陣外大喊一聲,衆殭屍精神一振,又開始進攻。
旱蟲幾次想邁腿進入星芒盾中,奈何他的體內都是蠱蟲,很多毒物早就和他的身體融合成一體,每次他接近金光,身體就會像被火灼了般難受。
他恨恨瞪了一眼郭瑤,皺着眉想了一會兒,奇怪,殭屍人爲何只來了八個,還有三個,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