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
撞擊聲頗大,所有的視線都投了過來,朱子敦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劍,劍刃上依然凹了過去,大家低頭看他腳下,一顆拇指大小的堅果。
什麼?堅果?這東西能把劍砸得凹出一個包?!
所有人的腦中都閃過兩個字—荒唐!
朱子敦想把地上的堅果撿起來,彎腰的動作還未完成,只聽空氣中‘嗖,嗖,嗖嗖……’重物帶着風的聲音,向着衆人擲了過來。
一通叮叮噹噹,再看自己的劍……已然面目全非!
沈熊拎着鐵鏈,眼中怒火的看着流星錘,雖然堅果已熔化,但錘子上好幾處業已凹凸不平了,真可惡!
尉遲墨冷眼看了一會兒,好像沒他什麼事似的,轉身說道:“走。”
沈熊跟着他,二人又回了洞穴中,朱子敦怒道:“血狼又怎會有人性!原本就不指望他!”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陸英氣急敗壞,將手中劍往空中一拋,唰唰唰旋轉了幾周,輕輕接住了幾顆堅果,又落回手中。他再反手一擲,盡數堅果又飛了回去。
就在大家準備鬆口氣的時候,前方几丈外,突然跳出來兩隻四五尺長,粗壯如腰的大松鼠!黑色的皮毛,肚皮上有些白色,四肢粗壯靈巧,尾巴蓬鬆的毛比人腿還粗。
陸英眼睛瞪得老大,氣得跺腳,“原來是這些傢伙,真可惡!”
“這些堅果,明明就是普通的堅果啊。”王媚兒稍稍用力,便捏碎了一隻從地上拾起來的堅果,它們的力氣是有多可怕啊!
兩隻巨松鼠轉悠着機靈的大眼珠,一副偷笑的表情。
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林若雲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尉遲墨,又向山穴的一個角落看去,剛纔那就有點動靜,現在動靜更大了。
尉遲墨也注意到了,不時用餘光掃量着。褚軒臉色發青,嘴脣發黑,整個臉都是麻的,全身被汗侵透了,倒不是因爲疼得受不了,而是這手掌越來越腫脹,越來越痛癢,偏又不能去抓,只能這麼忍着。
‘嘩啦’!
角落裡的土牆忽然破了個大洞,刺眼的光從那裡穿透進來,還有一股土渣的味道。林若雲輕輕一嘆,“來得真慢啊。”
隨着那個洞越破越大,逐漸可以看到外面有人影再晃,林若雲讓沈侗扶着褚軒先去洞口等着,他們身上的傷還很重,最先出去最好。
“陸英,薇兒,你們都進來吧,準備出去了。”
外面的人還在爲眼前這兩隻又大又肥的松鼠惱火,忽然聽到這樣振奮人心的消息,那還猶豫什麼!
當大家都進來時,沈侗和褚軒正從洞口往外鑽,對於被困了不知道多少時辰的衆人來說,看到陽光是何等的喜悅!天啊,這個洞口雖然不算太大,卻是生存的通道,是活着的希望!
林若雲站在最後,將小熊貓的籠子交給陸英先拿出去,她是準備最後再出去的,但尉遲墨顯然不願走在她前面,一直在洞口等着。林若雲也沒有和他說話,耽誤時辰也是沒有意義的,索性先一步出去了。
柳逸陽和龍修將所有人都拉了出來,最後看到尉遲墨時,兩人都愣了一下。柳逸陽正想問裡面還有沒有人時,洞口突然飛出一個黑乎乎圓溜溜的東西,他反應快速,兩指將其卡住,竟是一顆堅果!
柳薇看着,無奈道:“裡面有兩隻大松鼠,看看我們的劍吧,都是拜這堅果所賜,氣都氣死了!”
柳逸陽將各人手中的劍都看了一遍,果然不堪入目……
林若雲轉回身,把手按在土牆上,破掉的洞口立刻修補起來,眨眼間已經完好無損了。這讓褚軒、朱子敦等人張着嘴巴,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哈……”
龍修突然大笑起來,指着陸英手裡的籠子,又指着自己腳邊的籠子說道:“這,這還真是心有靈犀啊!哈哈……”
“你這人,爲什麼每次看到這種情況都笑個沒完?!”林若雲假意生氣,不滿的說道:“笑夠了就停,有人中了毒,再不救就沒命了!” www⊙ ttκá n⊙ c○
龍修立刻止住了笑聲,眼睛掃到褚軒身上,忙走了過去,看了看他的臉色,傷口,“還好還好,再晚半個時辰就只有等死了!”
柳逸陽取出一個竹管,走到他跟前,俯下身,從裡面倒出一隻四腳斷尾的小蟲,粉**白的身體,頭上還長着兩對尖角,爬到褚軒的傷口處,伸出紅紅的舌頭,‘啪嗒啪嗒’的舔了起來。
褚軒猛地一皺眉,緊緊咬着牙,似乎有些難忍的痛苦。柳逸陽忙安撫道:“它叫秋虎,別看它不起眼,可是解毒的高手,一切有毒的東西都是它的美食。這隻至少活了兩百歲,等到三百歲的時候,身體就會變成藍色。它的唾液可以進入你的體內,快速分解毒素,比任何藥物都直接有效,現在只是疼一下,過會兒就好了。”
大概半個時辰,褚軒緊皺的面孔纔開始鬆懈下來,這讓他覺得自己的眉眼口鼻都僵化了,很不自在,是不協調的拉扯感。但身上的不適卻減輕了許多,看來這個小東西真的很神奇!
柳逸陽收好了秋虎,龍修那邊的丹藥也已經磨好了,褚軒服下藥後,總算呼出了一口清氣,這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你很走運了,這毒並不算麻煩,要是遇到熊狸就麻煩了。”柳逸陽感概道:“那洞裡還有熊狸,你們沒遇到嗎?”
“沒有。”林若雲回道,又問:“你怎麼知道的?”
柳逸陽指着遠處一片灰濛濛,說道:“我們從那邊來,有隻小熊狸慌慌張張的進了一個洞,我想是沙塵讓它感到不舒服,但有活的生命實在古怪,想看看它的窩,結果發現了下面的洞穴。”
“還有這個人,他也受了重傷。”林若雲看着沈侗說道。
柳逸陽打量了沈侗一番,他臉色暗沉,精神很不好,解開布帶查看了一下傷口,惋惜道:“命是保住了,這條手臂怕是要廢了,今後你這隻手也只有端杯茶的力氣了。”
“不能治好嗎?”沈侗有些激動,眼睛中佈滿了血絲。
柳逸陽搖了搖頭,“若是立即施救,或許還有可能,但拖得太久了,能保住命已是萬幸。你也不要太傷心,一條手臂不會對你造成多大妨礙,活着才重要。”
“多謝。”沈侗垂着頭,一臉憂傷,話雖沒錯,但這同樣是打擊。
柳逸陽拿出一隻木盒,裡面是黑黑的藥膏,“即便廢了,也還是得上些藥,否則傷口不癒合,危及性命也是早晚的事。”
沈侗點點頭,隨他在自己的手臂上塗抹着,這藥有些刺鼻,一股酸澀的味道。可現在,即便用仙丹也高興不起來了,這感覺終歸有些淒涼,說不出的憂傷。
就在柳逸陽給沈侗上藥的時候,褚軒的目光停在了一處,神情有些複雜難解,柳逸陽的腰間掛着一枚水玉吊環,環中有一顆珠子滴溜溜的轉着。這枚吊環很是奇特,但更加奇特的是,它竟然眼熟!
褚軒想了好一會兒,忽然向師妹柳靈看去,對啊!就在柳靈的頸上,戴着同樣顏色的水玉吊墜,只不過那吊墜是殘缺的一半,若是將另一半拼湊齊全,大小好像和柳逸陽身上的一樣,連水紋都相似!
這會是巧合嗎?
褚軒怎麼想都想不通,但他發現,師妹柳靈此時也注意到了柳逸陽腰間的水玉吊環,神色更爲詫異。在那個山穴裡,陸英和柳薇看到柳靈時露出過驚訝的表情,之後那位柳夫人的神情也很古怪。那是因爲這太過相似的水玉吊墜,還是因爲師妹柳靈這個人呢?
一旁,林若雲默默的看着褚軒和柳靈的神色變化,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尤其是柳靈,好像也不是裝出來的。
那半片水玉應該在蚳坤的手裡,又怎會到了柳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