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還接着找嗎?”周明如今也小心的看着樺柏的臉色。
“找!”樺柏喝道,花白堂的弟子們面面相覷,都在心底同嘆了口氣,齊齊退下了。
樺柏自從臨央離開起就麻煩不斷,堂中弟子接連被打成重傷,每每擡回來時的慘狀都讓樺柏想揪出來背後的人狠揍一頓,那個人的行事方式有時候也是很中用的。
臨央自從走了之後就沒有回來過,一如三百年前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樺柏和臨央的交情不屬於那種會相互牽掛的深度,但是關係到自己本身那就不同了。
樺柏走到門外,看着萬里無雲的天空,冷哼一聲,怎麼?想給自己一個教訓讓自己記住幾百年前的贏家是誰嗎?得了吧,自己可從來都不是那麼好拿捏的人。
他們不想見到她,自己就偏偏要找她,看熱鬧嫌事情大可就沒意思了。
“羽!”黯竹看見羽正坐在葵音身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羽聽到聲音,回頭看向來的二人,站起身,笑道:“我又不會殺了她,你緊張個什麼勁?”
“小汐,小汐!”黯竹跑到葵音身邊,看她一頭的汗水,心都揪到了一起。
“看來你勸過了,怎麼?沒用嗎?”羽的語氣裡滿是嘲諷,“也對,就算他在,估計也只能起到一點作用吧,所以,你也不用太難過。”
“閉嘴!”
“我真爲你可惜,以你當年的風采就能讓妖魔兩界多少女子爲你茶飯不思,偏偏你碰到了寒汐,不如我將我魔界的護法介紹給你認識如何?她可比寒汐懂情懂得多。”羽一副我是爲你好的語氣。
“你還是先憐惜一下自己吧,畢竟他也離開了許久不是嗎?”黯竹將葵音抱起來衝羽面無表情的說。
柯燃看着黯竹懷裡一臉汗水看起來痛苦異常的葵音,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黯竹看了玉絃琴一眼:“虧得你能找到這把琴,出去後我一定去魔界拜訪!”最後的兩個字聽起來牙齒都要咬碎了。
“歡迎。”羽彷彿是熱情好客的主人邀請別人來做客一般。
“柯燃,幫小汐把琴拿着。”黯竹抱着葵音往山下走。
“嗯?”柯燃對於黯竹這毫不見外的使喚有些措手不及,剛想翻白眼,又想到葵音的樣子,也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去收拾琴。
“你叫柯燃對吧?”羽沒有走的意思,衝柯燃笑的可人。
柯燃卻現在特別不想見到這個女人,胡亂“嗯”了一聲。
“你喜歡寒汐?”
那麼明顯嗎?爲什麼每個人都在問?但是隻要葵音和臨央一重合,自己就有一種說不出的牴觸。
“不要不好意思啊。”
“關你什麼事?我們好像沒有那麼熟?”柯燃抱起琴就走,可羽還是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你有沒有想過以前的事?”羽又換了個話題。
“沒有。”柯燃敷衍的不行。
“我說的是你上輩子。”
“你都說上輩子了,我怎麼知道?除非孟婆不盡責忘了給我盛碗湯。”這琴還有點重。
“你怎麼就知道孟婆一定見過你?”
“她見沒見過我,我一點都不關心,我對我的上輩子,上上輩子,都不關心,我只關心我這輩子。”柯燃停了下來,衝羽翻白眼,“我現下更關心的是我現在,而且我現在覺得我來到這裡和你有很大的關係。”
“沒錯,是我把你丟進來的。”羽很大方的承認了。
“那出去後,魔界的客人估計又得多我一位了。”黯竹對於柯燃的認知向來有很大的偏差,柯燃瞭解許多,只不過沒有機會展現,魔主的名字他是聽過的,只不過他一直不敢相信,一直都當做巧合,可上次黯竹和葵音吵架的時候他已經猜到了些許,黯竹和臨央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而有這種本事把他們坑到這裡來的絕對不會是一個和魔主同名同姓的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物。
“我不像寒汐,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這個你拿着,出去後,如果哪一天你對以前的事情突然感興趣了,那個時候歡迎你真心來魔界做客。”羽將一塊玉牌遞給柯燃,看着下山的路笑道:“現在看來,離你們出去已經不遠了。”
“我不明白,既然你知道最後她能出去,你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爲了好玩?”柯燃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你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樣。”羽笑笑,“我坦白告訴你吧,我只是要寒汐空出來這段時間,我好佈置一些事情。”
“啊?”就這麼告訴自己了?
“我告訴你是因爲就算你知道了也影響不了什麼,而且她只要想起來了以前的事就會明白我到底要做什麼,真期待她在這裡會幫我做的一些事情啊。”羽心情大好的走下了山。
柯燃在後面抱着琴不斷的腦海裡理清事情脈絡,結果產生了更多的問題,這對於好奇心很重的柯燃來說很痛苦。
黯竹一路冷着臉抱着葵音回了醫館,沉星就在院子裡曬草藥,就聽見腳步聲匆匆。
“這位姑娘怎麼了?”葵音的異常很明顯。
“沒什麼大事。”黯竹知道葵音的脾氣,是最討厭別人看到自己軟弱的模樣,對沉星只能儘量緩和了語氣說道,畢竟這個人幫了自己許多。
“那你把她抱到你旁邊那間房吧,那屋子空閒着,被褥也有。”沉星也看出來了黯竹的疑慮。
“多謝。”黯竹又快走了幾步。
“我以爲你還真不會來見我了。”葵音恢復了些力氣,扯了一個笑,側躺在牀上,身子微微蜷縮。
“我和你吵架向來都是我輸。”黯竹也儘量讓自己笑出來。
“你強顏歡笑的模樣竟然也挺好看的,以前靠這個騙了不少女孩吧。”葵音試圖用話題轉移痛苦。
“我許久都沒聽過你說我長得好看了。”黯竹在牀邊的腳踏上坐下,“這張臉是挺能哄人的,不過可惜哄不了你。”
“我們認識多久了?”
“快一千年了。”
“我那麼大了?”葵音的關注點不太一樣。
“連這個都忘了,六界中除了人界的壽命很短,其他五界可都是從來不把百年當太大一回事的,我們一千五百歲才能算作成年,你才成年不過二百年。”黯竹看葵音痛苦的神色稍緩,語氣才放鬆了一些。
“那我還算年輕。”葵音說話已經不像剛纔那般費力了。
“對,你在我眼裡永遠都還是當初那個小孩。”黯竹笑了。
柯燃抱着琴站在門外,聽着黯竹和葵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葵音痛苦的神色也緩和了許多,心情卻很沉重,自己離這個人果然很遙遠。
柯燃又想起羽的話,自己以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和臨央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呢?柯燃發現自己對那虛無縹緲的上輩子竟然隱隱也有了些許的好奇,自己真是沒救了,柯燃苦笑着搖搖頭,抱着琴離開了。
花魅從外面幾乎是衝回來的,看到沉星剛想說什麼,卻看見了垂頭喪氣的柯燃,只好又忍住,走到沉星身邊:“沉星,我有問題想問你?”
“什麼?”沉星曬完了手裡的草藥。
“你能和我到前堂嗎?”花魅盯着沉星的眼睛。
沉星不解的點點頭,然後同花魅去了前堂。
剛走到前堂,花魅就轉身抱住了沉星。
“花魅姑娘?”沉星被嚇了一跳,想掙脫,可花魅抱的特別緊。
“是你,對不對?”花魅的眼眶發紅。
沉星一下子忘了掙扎。
“真的是你,對不對?”花魅近乎執着的問着。
“你……”
“光曄,我找了你好久。”花魅眼角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醫館外,羽看着大堂內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面上滿是嘲諷的笑容,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