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柯燃去到後院看見花魅正坐在石凳上發呆。
“你回來了。”花魅回過了神。
柯燃再興奮也察覺到了花魅的不對,想了想纔開口:“你……”
花魅卻突然抱住了他,柯燃當即愣在了原地。
“我想回冥界了,我想孟婆了。”花魅的聲音低低的。
柯燃從來不會安慰人,更何況花魅還不是人。
“你……怎麼了?”柯燃只能這樣問。
“你整天到哪去了!把我自己扔在這兒!”花魅突然推開柯燃,瞪了他一眼,氣沖沖的說。
“你有病吧!轉變的能不能慢點!”柯燃知道花魅不想說,他向來也不喜歡勉強別人說不想說的事,即使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也就選擇性的忽略了花魅眼睛裡的紅色。
“你知不知道那個黯竹除了一張臉招人喜歡,其他地方討厭透了,整天冷着一張臉,這兩天能動了,脾氣更大了。”花魅彷彿怒火已經壓了許久。
“那也是你自找的,誰讓你整天往他跟前湊,搞什麼關懷?自己搬石頭砸腳了,反倒怪我了?”
“我受不了了,你明天去哪?我也要跟着去!”
柯燃想起上次的場景,立馬搖頭,“你還是繼續關懷去吧,別跟着我。”說完就立馬跑回了房間,緊緊的關上了房門。
“當我不知道你。”花魅輕笑一聲:“柯大哥~明天見。”
柯燃渾身打起了冷顫,知道自己這是甩不掉花魅了,自暴自棄的將自己扔到了牀上。
第二天,柯燃就看到花魅笑盈盈的出現了自己的房門口,放棄的自我欺騙當沒看到,低頭繞了過去。
“倚香樓,對吧,走!”花魅親切的把手搭在了柯燃的肩上。
“男女……”
“你把我當男的。”花魅不顧柯燃的話,熱情似火的拉着柯燃去了倚香樓。
柯燃因爲心裡到底記掛着昨天葵音的話,還是來的早了些,但是這次雖然還是沒有人來,但是倚香樓已經醒了。
“這和那天不一樣啊,怎麼沒有人?我們是不是來早了?”花魅奇怪的問。
“呦,您來了?還是老位置?”小景看見柯燃,忙迎了上去,態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熱情。
柯燃受寵若驚,突然想起了昨天葵音的話,恍然大悟:“你們主人回來了?”
小景明顯一愣,撓撓頭咧着嘴笑:“您英明。”
柯燃在自己的老位置上坐下,一擡頭就可以看見那間自己只見過開了一次門的房間。
“你看什麼呢?”花魅也隨着柯燃的視線看去,柯燃低下頭,倒了一杯水送進口中,熱的:“沒什麼。”
“沒意思。”花魅撇撇嘴。
“你可以回去。”
“我纔不回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道無聊了多久,那臺子上的輕紗落了下來,倚香樓陸續進了不少人。
大堂裡還沒坐定,琴聲就響了起來,還沒找到位置的抓緊找位置坐下了。
“這彈琴的真有意思,大堂還那麼吵鬧,她這一下琴聲倒是安靜下來了。”花魅對臺子上的人突然有了興趣,可無奈就是看不到那人的面容,“這東西真討厭,怎麼不讓人看彈琴人長什麼模樣啊。”
“你是來聽琴的,關心別人模樣幹嘛?”柯燃翻了個白眼。
花魅瞪了他一眼。
琴聲一開始都是簡單的音調,彷彿是人在無聊的敲着琴絃,大堂裡的空氣又活躍了起來。
“什麼啊。”花魅也開始坐不住了。
柯燃也很奇怪,卻也很肯定這就是葵音,聽她昨日就能看出她做事向來出人意料,這倒是和……柯燃心裡又蹦出了一個名字,不自察的皺起了眉。
那單調的琴音還在繼續,透過輕紗能看到走進去了一個人,俯身在彈琴人耳邊說了什麼,又離開了臺子。
單調的琴聲終於停止了,衆人都摸不着頭腦的時候,琴音都悠悠揚揚的傳了出來,打在了柯燃的心尖。
以往聽的琴音和今日的都不同,那平日的琴音進的是耳朵,這琴音進的是心。
柯燃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覺得身心放鬆,腦海裡卻突然變得混沌,彷彿入了夢。
“我還沒聽過別人能在我面前這麼說話。”一個很陌生的聲音在腦海裡出現。
“我自己在做什麼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聲音似乎又有點熟悉。
接着是一幅又一幅的畫面。
很多人,特別多的人,每個人手裡都有法器,每個人的衣服上都有血,每個人的眼睛都是紅色。
這是……
一望無際的人,各種各樣的法器,閃爍不同光芒的法術,不同的哀叫痛呼,不同的靈魄四分五裂,散落在錯亂的腳步下。
這是……戰場!
柯燃突然醒了過來,就像方纔突然入夢一般。
一陣風吹過,大堂裡的人都坐直了身子,輕紗飄動,揚起一角,臺子上只剩下了一架琴。
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柯燃還沉浸在方纔醒來之前最後的畫面,靈魄散去的人都在笑……
“織夢琴音。”花魅拍拍柯燃,示意離開。
“你說這是織夢琴音?”柯燃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這隻能靠靈力彈出來的琴音,並且彈奏者修爲越高,夢境越逼真。
“我們都沒有靈力,這裡的人也沒發現誰有靈力,要不就是那個彈琴的人靈力在這裡沒有消散,要麼就是那把琴的靈力。”花魅想去看一眼琴,卻被小景攔住,小景露出一口白牙:“歡迎明日再來。”無奈,花魅只得作罷。
“她應該不可能有靈力,應該是那把琴。”柯燃猜測道。
“你果然認識彈琴的人!說!長什麼樣啊?有我漂亮嗎?”花魅前一刻還氣勢逼人,後一刻就突然轉變了態度。
“不,你和她沒有可比性。”柯燃翻了個白眼。
“你看上人家了對吧,我說你整天往外跑!”花魅一臉八卦。
“你看上了黯竹對吧,我說你整天在他身邊。”柯燃毫不客氣的還嘴回去。
“你別和我提他,他那個性子真是討厭死了,怪不得人緣那麼差,浪費了一張好臉!”花魅一提黯竹就一肚子火。
“對了,你剛纔夢到什麼了?”花魅突然想了起來。
“很奇怪的東西,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柯燃一想起那肅穆的場景就厭惡。
“織夢琴音又不是隻讓你夢見現在的事,像你這種輪迴了不知幾百回的人,估計不知道是哪一世的事情。”
自己哪一世是個被派上戰場的倒黴蛋?不對呀,自己也沒聽師傅說過自己是哪界投胎過來的啊。自己如果能離開這地方,一定要去找他好好問問。
“你夢到了什麼?”柯燃突然想起來問花魅。
“我又沒輪迴過,夢到的自然就是我以前那些往事了,所以這個東西對我來說沒意思。”只不過是讓自己又見了他一面,又眼睜睜看着他離開了自己一次。
兩人回到醫館,沉星和黯竹正在僵持着。
“你現在還不能出去。”
“腿長在我身上。”
“可你現在不適宜出門。”
“我有要事。”
“你這個樣子根本走不遠。”
“你要出去?”柯燃走到了黯竹身邊。
“關你什麼事?”
“你現在打不過我,所以最好對我客氣一些。”柯燃雙手環胸。
“我要去水邊看看,我不能再這麼躺下去了。”黯竹語速加快打破了他的冷淡暴露了他的焦急。
“我和你一起去。”柯燃提議。
“什麼?”黯竹顯然不相信。
“你不想去?”
黯竹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
“我和花魅同他一起出去,有什麼事立馬帶他回來,可以嗎?”柯燃徵求沉星的意見。
沉星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怎麼不問問我可不可以?我不想和他一塊出去!”花魅不滿。
“請便。”柯燃率先出了門,黯竹也跟着走了出去。
“柯燃,等我靈力恢復了,我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花魅罵了一句,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