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柯燃聽見花魅的腳步聲,睜開眼睛問道。
花魅看看他:“你知道啊。”
“你的表情都是寫在臉上的,有什麼不知道的?不過不知道你出去幹嘛了就是了。”
“我想找到光曄的靈魄,可我太高估我自己了。”
“你也太低估這裡了。”柯燃進行了補充。
“你倒不如直接問臨央。”柯燃想了想,又說道。
花魅看白癡一樣看着柯燃。
“你也不想想,她都願意讓你進來了,還在乎這點事兒?”柯燃翻了一個白眼回敬。
“我發現你也挺聰明啊。”花魅一下子抱住柯燃,柯燃翻着白眼推開她,“男女授受不親。”
“不過你最好現在別去。”
“爲什麼?”
“她現在傷成那個樣子,你覺得小臨會讓她搭理你?”
梧桐樹下。
“我勸你,最近最好別亂動。”小臨看着臨央身上的傷,撇了撇嘴。
臨央閉着眼睛養神的時候,順便點了點頭。
小臨也打算在樹枝上睡覺,突然兩人同時睜開眼睛。
“她這次終於打算來真的了?”小臨好笑的問。
“她倒是難得違逆她父親。”臨央又閉上了眼睛。
“那是誰?”小臨突然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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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央擡頭看向鏡像,一愣,接着坐起了身。
“她我看着有點眼熟啊。”小臨開始回憶,“在哪見過?她是一千多年前逃出去的?不對啊,那沒必要回來啊,躲都躲不及呢。”
“邢炎的女兒。”
“哦!她啊!怪不得,戰神的女兒總是和別人不一樣啊,即使沒在戰場上,那種氣勢也不一樣!”小臨激動起來。
“你……”
“山裡的這些老傢伙總算也有點安慰吧,後輩已經成長起來了。”
臨央沒見過這樣認真的小臨,有些發愣。
“小央,你想做什麼就快些做吧,趁我還能幫你的時候。”小臨突然跳下樹對臨央說道。
“你怎麼了?”臨央總覺得不對勁。
“我累了,從你上次離開,我就覺得累了,我想結束這一切,我想把這些老傢伙趕出去,我不想再和他們呆在一起了,太痛苦了,每天看他們這麼痛苦,我也很累。”小臨在臨央身邊坐好,“我看你長到這麼大,心裡也不全是高興的,尤其是三百年前,你回來的時候,那個樣子,我整天煩的不得了,我不想看見你哭的樣子,你是我好不容易救活的,爲什麼要和我一樣受那麼多罪?明明什麼都沒錯啊。”小臨的手又摸上臨央的眼睛。
“我在外面做錯很多事,闖了很多禍,現在是我自己要承擔的時候了。”
“傻啊,我要是你,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告訴六界我自己是誰,我要讓他們都懼我,怕我,敬我。”
“身份只是個代號,我受到這拖累已經很多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
“可是符一知道了以後,仍然沒有放過你不是嗎?這次再離開,答應我,告訴所有人你是誰,這六界都亂了也沒關係,你玩夠了再回臨界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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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臨把臨央腰間的袋子拿了下來,“我幫你。”
臨央按住小臨,搖搖頭,“這是我要做的事情。”
“我說了,我最討厭的就是看見你渾身是傷的模樣,你是擔心我做不好嗎?別忘了,我可是上古兇獸的後裔,這些傢伙我還不放在眼裡。”小臨一副神氣的模樣。
臨央還想說什麼,小臨直接在她身上下了封印,臨央迷迷糊糊睡過去之前,就聽見小臨說:“突然發現你長大了也挺好看的。”
柯燃看見眼前的場景有些驚呆了。
臨央扶着臨央走了過來。
“看什麼啊?搭把手!”臨央看着柯燃就來氣。
“臨央怎麼了?”柯燃接過‘臨央’懷裡的人。
“有點眼力見兒,沒怎麼,不肯好好睡覺,被我下了封印。”‘臨央’在洞口的位置坐了下來。
“你變成她的模樣做什麼?”柯燃警惕的問。
“什麼叫她的模樣?這本來就是我的模樣!”‘臨央’撇撇嘴,又突然笑了,“不過這小丫頭好騙,我告訴她,她本來就長這樣,竟然信了。”
柯燃和花魅都瞪着眼看‘臨央’。
“算了,和你們說說,也沒什麼,反正你們倆一個估計活不了多久,一個以前就知道了。”‘臨央’拉開架勢,一副準備講個長長的故事的模樣。
天地伊始,共分三界,生而不滅有強大力量者爲神,萬物修煉化爲靈者爲妖,壽命短暫脆弱無比者爲人。
人生而至死,魂魄猶存,神中有者潛入地底,爲輪迴忙碌,使得魂魄轉世,有生生世世,故成冥界。
神中漸有意見分歧發生,認爲神應主導一切,確定神的無上地位,而有神認爲衆生生而平等,兩者漸漸分歧矛盾愈深。
後來神界內亂,擾亂天地不平,神界劃界而分,主張無上地位者爲魔界,主導平等爲神。
至此,六界成。
幾千年過去,神魔兩界界限越發分明,鮮少有再記起兩界本是同源,戰爭不斷。
而神界中又漸漸出現權力鬥爭,無上論再次興起,且勢頭愈發旺盛。
神魔兩界的戰爭讓兩界都疲憊不堪,兩千多年前兩界關係逐漸好轉,尤其是神帝鉞和魔主青璃在位時,更是一片大好。
神界漸漸有了反對力量,以符一爲主,暗中聯絡神界幾位無上論者,商量了一個計劃。
這便有了兩千年前所謂神帝鉞糊塗的一事,當年符一聯合其他人破解的兇獸封印,不僅讓鉞和當時鉞的擁護者搭了進去,還背上了罵名,而當時進行封印的又何止神界,青璃帶來的魔界人士也全部身陷其中。
臨央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生的。
說是出生,並不準確,因爲這個孩子的靈魄已成,可肉體卻並沒成形。
鉞得知孩子已經保不住了,心痛不已,可再無力迴天,和青璃化作了穩固封印的最後一道關,化作了一面山壁。
那靈魄倒也因着父母都是這神魔兩界的領軍人物而存了求生意識,竟然從山壁中分離出來,神魔兩界的人看着這樣小的靈魄在飄蕩,不忍心她在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就淪爲權力爭鬥的犧牲品,趁着衆人封印後還殘存的自主意識,把這靈魄寄存在了臨界山的一株雪墨草中,救了這孩子一命。
“這些……臨央知道嗎?”柯燃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啞。
“知道。”
“那你呢?爲什麼救她?你應該很恨她?畢竟她是鉞的女兒,你是上古兇獸後裔。”
“我憑什麼恨她?反而她應該恨我,如果不是當初我糊塗,聽信了符一的話,怎麼會害得這麼多人都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小臨自嘲的笑笑。
“果然是你。”柯燃面無表情。
“你能猜到?”
“不然呢?爲什麼當初這封印會被破?幾千年了,我可不覺得當初一心想封印這裡的神們會留下破解之法,除非是有人花了幾千年的時間研究,然後告訴別人,可誰有那麼大的恆心?”
“是我,我想出去,我不想呆在這裡,可我發現因爲我想出去而讓別人付出那麼大代價的時候,甚至讓我父親永遠被困在這裡的時候,我後悔了,我也不明白我爲什麼沒出去,我更不明白我爲什麼要去救那個雪墨草裡的靈魄,我只覺得我心裡好像空了一樣。”
“我在那個時候也受了重傷,沒辦法讓小央直接活過來,我只好每天一點點,每天一點點努力,看着那雪墨草終於被我塑造了人形的時候,我才恍然發現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我把我的容貌給了這個孩子,又想着記憶中鉞和青璃的模樣給她改了改,沒想到最後成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孩子。”
“整整三百年,三百年我才讓她真正的成爲了一個孩子,我當時抱着她,她在我懷裡小小的,特別可愛,只可惜我沒能多抱抱她,重傷一直因爲沒有好好的療養,我化爲了原形,我給她取了個名字,叫臨央,我告訴她是她父親給她取的名字,因爲我怕有一天她知道了這些事情,會怪我,會連名字都不願意要,別人都有名字的,我不想她沒有名字。”
柯燃一直把臨央抱在懷裡,突然感到一絲溼潤,柯燃一驚,很快又恢復自然,只是更加用力摟着臨央,她當初從這裡逃出去,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叫臨央,一直都用的是羽給她起的名字,寒汐,小臨說的這些,她真的不知道嗎?
“這孩子,後來還告訴我說,把容貌分給我,把名字也分給我,傻啊。”小臨知道臨央能聽到自己說話,只是因爲自己的封印,她醒不過來,自己也一直猜想着或許她早就知道了這些事情,不然爲什麼有時候和自己動手的時候會不留餘地?明明知道打不過自己,自己也不可能會讓着她,仍然是拼盡全力。
“你準備做什麼?”柯燃知道自己懷裡的人也想知道這個答案。
“結束掉這些破事啊,我早就煩透了!”小臨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好像說的是很無所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