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感想?”柯燃再次來到水邊已經快吐了。
“無波潭……”黯竹喃喃出聲。
“啊?你知道這的名字?”柯燃驚訝。
“原來真的是這樣。”黯竹皺起了眉。
柯燃自討了個沒趣,翻了個白眼,扔了一個石子進入水裡,卻奇怪的竟然泛起了漣漪。
“這這這……”柯燃都結巴了,他來了多少次,就扔了多少顆石子,可每一個都沒有任何動靜,這一顆石子難道有靈力不成?
“有人想動這個法陣。”黯竹也撿了一顆石子扔進水裡,卻又沒了任何反應。
柯燃拼命忍住笑,第一次覺得自己也特別棒。
“他們想出去。”黯竹對柯燃道。
黯竹突然和自己說話,打了柯燃個措手不及:“啊?誰?誰想出去?”
“不死心的人。”黯竹突然笑了,“有意思了。”
“你們倆說好沒有?”花魅終於忍不住了。
“你還想再看看嗎?”柯燃徵詢黯竹的意見。
黯竹搖搖頭:“已經夠了。”
高人就是不一樣,柯燃嘆了口氣。
此後的日子柯燃過的異常高興,每日都去倚香樓,聽葵音的琴音,有時彈的織夢琴音,有時趁沒人問自己又亂彈一通,有時又不知彈奏的哪裡的小曲。
這樣的日子讓柯燃產生一種即使永遠呆在這裡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感覺。
每次聽到織夢琴音,腦海裡都會出現那一個聲音,畫面無一不是戰場,時間長了,柯燃再看到那破散的靈魄似乎已經麻木了,柯燃慶幸幸好是在夢裡,可又害怕自己就是其中的哪一個殺紅了眼的人。
“這琴音可當真絕妙。”柯燃睜開眼睛就聽到隔壁桌人的交談,忍不住去看,嘿,還真巧,就是那日水邊腦子有病的兩個人。
“你是迷琴音,還是迷人啊?”那個個頭高些的男子察覺到柯燃看過來,打趣道。
“關你什麼事。”柯燃翻了個白眼。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另一個男子瞪着柯燃。
正好一曲畢了,柯燃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臺子,然後轉身就走。
“哎哎哎,你怎麼這麼沒禮貌?”那個男子又追了上來。
“禮貌是對有禮貌的人用的,不是你這種人。”
“嘿,你有點兒意思,性子挺好玩的嘛。”
“你能讓開嗎?”柯燃又翻了個白眼。
“哎呀,我們是有事要問你。”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少來煩我。”
“我這破脾氣,我還就非得問問你了。”
“肖凌,算了。”個頭高些的男子打住了兩人的對話。
柯燃翻了一個白眼離開了。
“你不問就算了,還不讓我問?”肖凌有些惱。
“你和他這麼說下去有什麼用?”
“肖風,我覺得以前咱們倆一定是不對等關係,不然你怎麼一來就一直都對我發號施令?”肖凌有些不滿。
“那到底還是因爲我們以前有些關係的,不然我也不會那麼輕易找到你啊。”
“我的逍遙日子在這裡過的好好的,你來是給我搗亂。”肖風翻了個白眼,同柯燃一般無二直接掉頭走掉了。
回到醫館的時候花魅和黯竹都不在,柯燃覺得稀奇,問正在整理草藥的沉星:“沉星,他們兩個呢?”
“你剛走沒多久,他們也出去了,說是去找你,沒見到嗎?”
“沒有啊。”柯燃想了想,就這麼點路,還能錯過不成?再說了找自己幹嘛?
剛想着,黯竹就急匆匆的回來了,見到柯燃就一把抓住他,柯燃覺得自己骨頭都要碎了,疼的直吸冷氣。看來黯竹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那彈琴的是誰?”黯竹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
“你放開他,他的骨頭都快被你捏碎了。”花魅上前阻攔。
黯竹卻沒有一絲一毫放手的意思,“彈琴的那人是誰?”
柯燃見到他這個反應,也顧及不了疼痛了,心裡一陣冰涼,真的是她嗎?柯燃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感受。
“葵音。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葵音,也見過她幾面,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柯燃低落的說,是啊,自己還未曾瞭解過她。
“你知道怎麼能見到她嗎?”黯竹迫不及待的問。
“不知道。”自己後來又去了那山許多次,卻沒有再見過她,只能每日去倚香樓聽她彈琴,才能知道自己沒有在做夢。
“你剛纔要找那彈琴人就是因爲這個?”花魅恍然大悟,“我說你怎麼突然進去了,不過這倚香樓也太難闖了,彈完琴就跟個鐵籠子一樣根本不讓別人進。”花魅向柯燃描述道。
“那是因爲她們主人在,如果她主人走了,她們也是懶散的很呢。”沉星在櫃檯後笑着說。
“她們主人什麼時候會走?”黯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硬闖進去。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或許你可以問問永川,他雖不愛出門,這些事卻是最爲清楚,喏,說誰誰到。”沉星衝門口揚了揚下巴。
永川拿着棋盤一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麼?”
“你知道倚香樓的主人什麼時候會離開嗎?”黯竹心切。
“這個我也說不準啊,不過她每次都不到一個月就要離開倚香樓一段時間,幾天才能回來,應該這幾天就會離開?也不知道這裡就這麼大點地方,她整日都去哪?還能一下子耽誤幾天,她一走,那樓裡的茶水都是隔夜的。”永川搖搖頭,衝沉星擺手:“別捯飭你那草藥了,過來下棋。”
“你打算天天去蹲點?就算她離開了,我也覺得你不好進去啊。”花魅提醒。
“我知道一個地方或許能見到她。”柯燃彷彿下了決心一般。
黯竹和花魅都齊刷刷的看向他,柯燃只有苦笑。
每日,柯燃還是會去倚香樓聽琴,只不過身邊多了兩個人,黯竹几次都想在彈琴時衝上臺去,小景每次都會強硬的攔住他,別看他小鬼頭一個,卻對付的了現在的黯竹。
柯燃這幾日的琴聽下來憂心忡忡,因爲他每次都會看到黯竹眼中那種期盼,期盼見到後面的人是誰。
柯燃帶着黯竹去了那座山,心裡的那座山,腦海裡閃過那日看見葵音在樹下睡覺的模樣。
以前最希望見到的如今沒見到卻反而有些慶幸,可柯燃知道這只不過是自欺欺人。
在一天風和日麗的下午,微風輕輕吹拂,偶爾聽見幾聲鳥鳴,柯燃又見到了她,還是在那棵樹下安靜的靠着樹幹睡着。
柯燃的嘴角剛剛上揚,就聽見黯竹的聲音:“小汐……”
黯竹跑了過去,卻又沒有叫醒她,只在她身邊坐下,看着她笑,和當初柯燃見到的那個二傻子一模一樣。
柯燃突然想不起臨央長什麼模樣,滿腦子都是葵音那天笑着對他說:“你是不是想聽我彈琴,那你明天來吧。”
也許,也許臨央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惡劣呢?柯燃看着仍然睡着的葵音心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自然沒有人會去注意花魅見到這一場景後緊握的拳頭,那熟悉的面容時隔多年再次見到,花魅多想衝上去問她當年的事情,可花魅知道,現在問不出來任何事情。
原來她真的沒有死。
“你幹嘛盯着我?”葵音剛醒來就看見黯竹傻笑着看着自己,皺了皺眉。
“你不記得我了?”黯竹几乎是一瞬間就看出來了葵音的問題。
“我認識你?”葵音坐直了身子。
“她還真是對你不放心,下手那麼狠。”黯竹眼裡閃過寒光。
“你還沒告訴我是不是認識我?”葵音看到不遠處站着的柯燃,衝他揮揮手:“你去聽了嗎?”
柯燃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葵音看起來很滿意這個答案。
“我也去聽了啊,你怎麼不問我?”黯竹有些吃味。
“因爲你沒告訴我你是不是認識我啊,他見過我。”葵音給了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你這個樣子還真熟悉。”黯竹突然想起剛見到小汐的時候,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說話從來只顧自己的邏輯,行事也只隨自己的心意。
黯竹瞬間明白了,問道:“倚香樓的主人叫什麼名字?”
“羽姐姐啊。”
“她還真這麼打算的。”羽這是打算再重來一次不成?那……黯竹回頭看了柯燃一眼,那是不是代表以前的人都在這裡。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葵音問黯竹。
“忘憂谷。”黯竹鬆了一口氣,只要找到小汐,後面的事情再難也無所謂。
葵音滿意的點點頭,終於知道這裡叫什麼名字了。
“合着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花魅聽見黯竹的話,一下子就點燃了炮仗,柯燃也瞪大了眼睛。
“你們不知道?”
“不知道!”柯燃和花魅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