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李雲璟, 他並不在意蘇月一臉的錯愕與不歡迎,騎馬朝她走去。
“你怎麼在這兒?”蘇月問。
這片林子是她隨便挑的,不夠茂密, 獵物不多, 照常理來說李雲璟不應該來這兒。
“我來幫你。”李雲璟回答, 是理所當然的語氣。
幫她?
聽到這話蘇月的下巴險些掉到地上。昨晚不是說好不要他幫忙的嗎?一大早跑來同她說這話, 他是沒睡醒嗎?
阿水傻愣在一旁, 雲裡霧裡沒弄清楚狀況。她只知道昨晚蘇月回來並不開心,又對事情的經過隻字不提。阿水猜到安王拒絕了她,可是現在安王卻站在她家小姐面前說願意幫她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
“別了,”蘇月衝李雲璟擺手, “今年春獵的第一我不打算爭了。”
其實蘇月昨晚就想好了, 反正春獵年年都會舉辦, 明年再把李雲湛和蘇銳一起叫來,她就不信他們幾個聯手還不能把李雲璟的第一給搶過來。
“昨晚……我我喝了點, 玩笑就開得大了些,希望蘇姑娘不要再介懷了。我們往常的交情不淺,這點小忙,我定然是要幫的,畢竟年年都是我在春獵上拿頭籌實在沒有什麼意思, 今年需要有點不一樣的了。”
李雲璟那溫溫順順的樣子, 讓蘇月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她本來決定不再跟李雲璟又任何瓜葛的, 可接二連三的道歉實在讓她招架不住, 不知不覺就心軟了。
蘇月剛想鬆口答應, 突然,一支利箭正面朝她射來, 速度太快,以她身手來不及躲避。
李雲璟聽見急速的風聲轉身。
阿水離蘇月最近,在看見箭的瞬間本能的擋在蘇月身前。可是,在阿水爲蘇月獻身前,那支突如其來的箭被李雲璟攔截。
沒能一箭要了蘇月的命,偷襲的幾個黑衣人舉着長劍大刀從草從裡蹦出來,一個勁的朝蘇月奔去。
這些黑衣人全是衝着蘇月去的,蘇月見此,立馬策馬狂奔,阿水緊跟其後,李雲璟順手解決了這幾個黑衣人,也騎馬追着蘇月而去。
可是,蘇月騎馬剛行至路口,草叢裡又鑽出一羣黑衣人,嚇得她立馬勒緊繮繩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不知爲何,蘇月每到一個路口,總會從樹上或者草叢裡鑽出黑衣人將她趕到另一個方向去。如此看到,對方似乎不是要對她下殺手,而是要將她引到某個地方去。
性命攸關之際,蘇月來不及多想,她只知道駕馬一個勁的往前跑。不知何時,緊跟在蘇月身後的不是阿水,而變成了李雲璟。
“阿水呢?”蘇月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問李雲璟。
“她在後面,應該沒事,對方的目標是你。”風呼呼的刮在耳邊,李雲璟怕蘇月聽不清,加大了聲音。
跑出了樹林,當前方越來越空曠亮堂的時候,蘇月就明白爲何這些黑衣人爲何總是一批一批的出現在路口。
前面是懸崖,再沒有了路。這些黑衣人早就計劃好將她引來這裡,逼她要麼跳崖,要麼死於刀下。真是一丁點活路都不給。
李雲璟也意識到了境況的困窘,濃眉深鎖。前面是絕境,後面是追兵,橫豎都是一死。
“你今天不該來找我的,是我害了你。”蘇月對李雲璟說。她滿心滿眼裡都是愧疚,若不是他來找她道歉,爲她爭春獵的第一,他用不着跟着她一起死的。
李雲璟是莊宣王朝的皇子,生來地位崇高,這輩子本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可年紀輕輕就要葬身在這荒郊野嶺。
是她害了他啊!
李雲璟安慰蘇月道:“以一敵百我沒這個能力,可抵擋一陣總是能的,只要熬到救兵趕來,我們就沒事了。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李雲璟說的不無道理,連珏山上埋伏這麼多黑衣人,鬧出這麼大動靜,不可能沒驚動護衛,只要等到護衛趕到,他們就獲救了。
想到這裡,蘇月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未完全松下去,一聲破空聲響,利劍嗖嗖朝他們射來,李雲璟護在蘇月前面,擋去了大部分箭矢。
黑衣人射箭射得怪,並不是全部朝蘇月和李雲璟射去,不知道是不是劍法拙劣,除了一部分朝着他倆射去的,還有更大一部分是朝着人的下方。
當一支箭朝着蘇月射去,速度快到李雲璟來不及阻擋,那支箭扎到馬脖子上時,蘇月才知道這些黑衣人的意圖。
如果射不死他們,那就逼他們跳崖,或者說讓受驚的馬把他們甩下去。
蘇月的馬受了傷,果然開始發狂不受控制,它揚起前蹄嘶吼,蘇月死死抓住繮繩,夾住馬背纔不至於被它甩下來。
黑衣人的箭越射越猛,李雲璟逐漸露出頹勢,射向蘇月的箭越來越多。
“嗖”的一支箭射向蘇月的後背,蘇月來不及躲避,中了一箭。
密密麻麻,又一支箭射到馬身上,馬兒長嘶一聲,揚起前蹄,向前一躍,跳向懸崖。
“蘇月——”
隨着李雲璟一聲呼喊,他奮身跳向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