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然回醒,暗自警覺。
本能地縱身一躍,雙腳在身旁巨石上一點,身子已飛速地彈飛到不遠處一棵矮樹上,摘下揹負的彎弓,幾支竹箭索利地置放弦上,隱好身形,拉弓以待。
黑暗中,幾點星火慢慢飄移。那些火光臨近,子影纔看到一羣人打着火把向這邊行來,可能是看到了這裡的火光。
笙暢正在火堆旁盤坐調息良久,氣遊百骸,後肩和胸前傷痛漸消。正在此時,他也聽到了風中有無數腳步聲逼近,他慢慢地掙來了眼睛,卻發現剛纔還在身旁一起靜坐在火堆旁的子影忽然不見。
“雲兄,你果然在這裡。”笙暢正在回顧四夜,尋找子影之際,一道聲音憑空而來。笙暢擡頭一看,只見劉瀘帶着一大羣宋兵舉着火把趕了過來,看到笙暢後,他喜不自禁,摔落手中的火把,加快腳步,說着朝笙暢奔來。
數月未見,遇到笙暢後,他自然欣喜欲狂,快步奔來,似乎要給笙暢來個熊抱。
“劉兄當心”,忽然聞到耳旁厲風刺冽,數枚竹箭破空射出,直射劉瀘等人。笙暢驚呼一聲,身影化作一抹流星,閃掠行空,幾個翻身,出手如電,似摘星撈月,在夜空中虛動數下,那些射向劉瀘等人的竹箭全被他接到手裡。
看到竹箭飛出的方向,笙暢終於發現子影的藏身之處了,“子影姑娘,快住手,是自己人”,笙暢一邊朝那棵矮樹上喊着,一邊飛身翩然落地。
子影隱伏到樹上,因爲逆風,在加上距離稍遠,並沒聽到劉瀘剛出現時給笙暢打招呼的聲音,見他直向笙暢奔去,一直拉滿的弓弦輕輕鬆開,當搭在弓上的竹箭才呼嘯而出。與此同時,她看到笙暢忽然拔空接箭,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草率了,聽到笙暢的阻攔聲,她立即收弓掛背,從樹上飛身而下,落到笙暢身旁。
“抱歉,差點誤傷各位了”,子影落地後,眼上流露出幾許愧色,躬身低語。
“姑娘箭法不錯啊,要不是雲兄阻攔,我和兄弟們早已中箭倒地了。對了,這位姑娘是雲兄什麼人呢?”只見劉瀘臉上並沒有一絲怨色,反而眼睛忽然一亮,一種讚賞之情油然而生,朝子影微笑着說道。忽地話鋒一轉,又向笙暢問道。
“呵呵,這是子影妹妹”,笙暢笑着介紹道。
“對了劉瀘,你怎麼帶兵行到來到這裡呢?”話罷,笙暢又問道。
“雲兄,當然是來尋你!”
頓了頓,他又說道:“自從好水川失利後,遼軍不顧當年盟約,從邊疆趁機南下。我和耿兄奉旨從西夏邊關轉而北上,所到之時,遼兵已經暗中南下攻克大宋數座城池,我們浴血奮戰,才勉力將失去的城池收復回來。可是將士死傷過半,今幾日和遼軍交鋒,雖各有勝負,但我大宋糧已然用盡,恰恰對方糧草充足,兵力又遠勝我軍,形勢嚴峻困危。耿兄見狀,早就按捺不住了。”
“所以他就莽撞地打算燒掉對方糧草,大算和遼軍作殊死一博的最後一戰對嗎?可你看耿兄單獨奔襲敵營,受了多重的傷,你怎麼不勸勸他呢?”聽着劉瀘娓娓道來,笙暢忽然責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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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過了他也答應不冒險了,可你知道耿兄那種倔脾氣,隔了一日用酒灌醉了我悄悄行動了。等我酒醒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去了敵營,朝匆匆召集兵馬設法救援。後來路上便遇到小魚姑娘駕着馬車送耿兄而來,在馬車上看到耿兄後,見他傷勢很重,他從昏睡中醒來便告訴我,說雲兄替他在前路敵擋遼兵。我才讓人送她倆回營,那耶律奇的武功我也見識過,神秘莫測,所以心裡有點擔憂,纔過來尋你。可我軍糧草已斷,耿兄又受了重傷,和遼兵的殊死一戰該如何打?”劉瀘慢慢說着,眉頭緊鎖,悠悠嘆道。
“劉兄莫慌,我也不忍心看到耿兄受如此重的傷,我先在身體已無大礙,或許可以幫耿兄做他未完之事。”笙暢看到劉瀘愁眉苦臉的樣子,思慮片刻,忽然說道。
“怎麼,雲兄也打算去燒遼兵糧草,莫非有什麼妙計。”聽到笙暢的話後,劉瀘眼前一亮,雲兄在沙場的軍事才能自己和耿青是見識過的,聽到他要又一次幫自己,心中有點感激,好奇地問道。
“妙計倒是沒有,但凡行軍打仗,勝在出奇不意,我只是按常理分析。耿兄燒糧草失敗,耶律奇將軍肯定想不到咱們會第二次突襲,所以現在正是出兵良機。還有,這麼短的時間裡,耶律奇不可能將糧草轉移別處,肯定會加派人手在糧倉周圍防範,你可帶人直奔糧草之地突襲,但目的只是引開守圍糧草附近的重兵,待你佯退引開糧草守軍之際,我和子影會趁機點燃糧草。你看到火光起,我們同時撤離。”笙暢細細說道。
“好,雲兄,我們這就出發。”聽笙暢說完後,劉瀘拍手叫絕,揮手大喊一聲,隊伍朝滔滔不絕向遼兵軍營行去。
笙暢和子影相視一望,二人和劉瀘一道,隨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