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櫃此計甚妙!”
片刻之後,二人細細聆聽完胡九三在耳旁傳授的一通秘語,不由地絕口稱讚道,而後朝他躬身一拜,飄然飛出門外。
由於胡九三說話的聲音太小,子影並未聽清他們在設計什麼計謀,當看到二人奔出門外之前,便從窗口一閃,隱到暗處。
此去竹林,真好由他們帶路,省了她不少探路的功夫。那兩人一出藥鋪,便飛身踏檐朝東北方向行掠而去,子影見狀,便遠遠緊隨而去。
聽到屋內胡九三所說的話,屋頂斗笠中年人微微一震,“竹林……賣竹簍的老者……竹林聖手,難道數月前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人會是竹林聖手”,他理了理思路,心中暗暗想道。
思緒忽而飄到數月前。
當他第一次醒來之後,便置身於一片青幽的竹林小屋中,一個小姑娘笑呵呵地給他端着湯藥走了進來。
“師傅,師孃,這位叔叔醒了。”見他醒來,小姑娘欣然向窗外喊道。
“你先給那位叔叔喂藥,你師傅馬上就來”,窗外響起一道老婦人的聲音。
他躺在牀上,順着窗外一望,只見院落中,陽光明媚,竹影浮動。一對老年夫婦正在坐在竹凳上,一邊說話,一邊用竹條編着竹簍。
“老頭子,他醒了,快回屋看看吧。”聽到屋內小姑娘的聲音,一旁老婦人朝屋中瞥了一眼,催促道。
“嗯”,老者放下手中編制的竹簍,便她微微一笑返身走回屋中。
“年輕人,你總算醒了,你可沉睡了多日,聽你這幾日迷夢中一直在喊‘於姐’,人死不能復生,想開點!”見他醒來剛喝完湯藥,那老者過來給他一邊把脈一邊說道。
“老伯,於姐真的走了嗎,那我怎麼還能活過來?”忽然聽到老伯的話,他又回想起了悲痛之事,喃喃道。
“那天幸虧我路過蜀中大山裡尋覓稀世草藥,才撿回了一條性命,看你的心情是不願再次重生了。你說的‘於姐’是和你葬在一起的女子吧,那天我路過蜀中一座奇山,正好看到一座新墳有些異常,我便挖來一看,你和一名女子躺在棺木中,她後心被人刺中而亡。而你呢,被人用飛刀扎去左心部位,所幸你的心臟長於右側,那飛刀只刺中你的肺臟,飛刀上雖有巨毒,我在附近尋覓的一種草藥剛好能解此毒。之後我從旁邊陵墓石牌上得知,那座奇山原來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唐門陵園所在,於是採完藥,才把你帶到燕城。”老者說道。
“多謝老伯相救。”他答謝一聲,翻身起來,落寞地離開了竹林小院。
“叔叔……”,見意志消沉地走出院落,小姑娘喊道。
“由他去吧,看他傷心的樣子,也是個情種。”不知何時,那位老婦人和老者並肩走到院落門口,目送他離開,淡淡說道。
“可是那位叔叔身上的傷還沒好”,小姑娘的話飄蕩在竹林中,也飄蕩在他心中。
他就是那位在唐門陵園帶着性命垂危的於大娘剛要離開時,被唐隱飛刀刺中後心的那位櫵夫,也就是於大娘記憶中的唐門廚師小周,沒想到他被老者所救。
走出竹林後,他每日在燕城四處酒店喝酒至很晚,用酒麻醉自我。
有一日,滿身酒氣的他終於碰到了一個肯陪他聊天喝酒的人,當然醉酒之餘,他說的故事全都分享給那個陪酒的人,慢慢地他們結交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