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麼說。”風逆捂住安然的口。看着她的眼神中有些傷悲。
看他的眼神,就像受傷的小獸一般可憐,安然就沒有繼續那樣說下去。
“你今天過來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呢?”過一會兒,風逆問道。
“沒什麼事情。”安然說道,“而且現在我確實應該走了。”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是不是那妖狐待你不好,所以你回來了?”風逆試探着問,心裡想着是否那狐狸移情別戀了。
“不是,只是我……我。”安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怎麼了呢?覺得山上太悶,無聊,所以下山嗎?”風逆繼續追問道。如果這樣,自己可能需要費些時間勸她回去。
“也不是。”安然低下頭,不敢看風逆灼灼目光。“只是我,有孕了。”
現在風逆總算聽懂她的意思了,那現在的話,就是說,安然有了那妖狐的孩子了。他心下一喜,這樣離自己的計劃就更近了。
“既然這樣,你怎麼還下山來。那個妖狐更不該將你送下山。”風逆說道。
“你怎麼知道是妖華送我下山?”安然想到自己沒有說是妖華送自己過來的。
“如果你從河城進來,我怎麼會不去迎你。”風逆續到。
“如今你是有孕的身子,就不要到處走動。待會回去,我給你派個轎子走。”風逆說道,拉着安然的手要向府中去,現在安然的手握起來比之前的要更加纖細,其實安然的身體也比之前還要纖細,看來上山中並沒有休養好,這樣的身體,怎麼也看不出是有孕的。
見風逆這麼說,安然想他原來可以體諒自己,不去打掉胎兒,心中有些欣慰,就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回到廳裡。
剛坐下,風逆就去吩咐丫鬟端上些水果甜點,但最近安然並不喜歡吃任何東西,連水都不大想喝,就告訴他不要了。
“那些都是你以前喜歡的,每次來府中必定要吃的,不是嗎?”風逆說道。
“只是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安然微笑回答道。
“那不要緊。”
之後安然和風逆就講起來她懷中孩子的事情,她喜歡風逆能夠照顧這個孩子,剩下的她沒有什麼要求了。
“你有告訴過妖華自己有孕這事嗎?”風逆不經意問道。
“沒有……”爲什麼要告訴他呢。安然不解。
“那你現在先告訴他這件事情吧。”風逆不能理解問什麼安然不告訴妖華這事情,但是如果妖華知道安然有孕,必定不會讓她就這樣走了。
“難道你,不願意照顧我的胎兒嗎?”安然問道,現在她弄清楚了,這個男人的態度。
風逆默然。
“如果你是這樣的話,那我自己可以照顧好它。”說着,安然起身離去。
“安然……”看着她離去的身影,風逆不知道如何追她回來,至少,自己還沒有大度到可以接納他人的孩子這種程度。離去也好,他心裡默默說道。
結果到了第二天,河城內沸沸揚揚,大街小巷在議論起來安然被那妖狐趕走,居然恬不知恥地跑來風府中勾引風城主。
在議論之下,就有不少人跑去安然家中扔臭雞蛋,叉着腰在罵安然****。
安然母親在家中嚇得不敢出門,安然父親氣得鬍子不斷抖着,走來走去,想着怎麼處理這事情。二老又不捨得去責罵女兒。
但是安然在房中卻聽得清清楚楚,這樣算什麼呢,安然想。
與此同時,這件事情也傳到風逆那裡,他心中清楚,做這種事情的人,除了他那夫人,還能有誰,於是就叫丫鬟請來自家夫人。
“今日大街小巷都在議論什麼你知道嗎?”風逆看着這個嬌媚的女人,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呢,我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整日最多就在府中瞎轉悠。”風逆妻子反駁道。卻拿眼瞅她丫鬟。
“是呀,姑爺。昨日夫人正在給您做錦袍呢,正向女婢討教怎麼繡花來着。”這個丫鬟急忙說道。
“我怎麼不知道愛妻居然還會女工。”風逆冷笑道。
“是呀。”風逆妻子回答道。說着一陣嬌羞模樣。
“你做什麼,我是知道的。如果你認爲這點可以騙過爲夫我,未免太不將我放眼裡。”風逆又說道,盯着低着頭的妻子。
“我,我哪敢騙你。”他還想反駁,卻見到風逆不容置疑的眼神,聲音就落了下去。
“你的人還在那裡,你自己去叫回來,這些謠言明天我要它停止,如果還繼續,你可以收拾行李回孃家了。”扔下這些話,風逆轉身離去,留他妻子一人在那裡不知所措。
“夫人,我們現在要怎麼做呢?”一個貼身丫鬟問道。
風逆妻子氣不打一處來,拿起茶桌上面的茶杯,連同茶水,狠狠地擲到地上。碰的清脆一聲,茶水四濺連同茶杯裂了四處亂彈走。
“還能怎麼樣,去把那些去罵街的都叫回來。在外面散播那些話的也叫他們止了。”
“是,夫人。”
雖然那些過來罵的人已經走了,但是安然的父母仍是惴惴不安。這回被人這樣大肆的辱罵,孟家人出門還是讓人指指點點。以至於安然甚至都出不來門。
而幾天內,安然父母更白了不少頭髮。
看着這樣被自己連累的父母,安然心中不忍,對自己愈加厭惡。
如果有人可以幫自己照顧孩子,她就可以無所牽掛地離開人世了,這是這個充滿悲傷的地方。
而另一方面,風逆這幾日也在想着如何讓那妖狐將安然帶回去,這一步是他要實現折磨妖華的重要路線,他不允許出錯。
於是,一天,他進入山中,查找那妖狐住的場所,找尋許久,才發現一處破爛的木屋,走進裡面,蛛網和灰塵交錯,顯然已然荒廢許久,但是風逆猜得出來,這就是那妖狐往常的所在,接下來就如果將他引誘出來。
風逆不知道那妖狐是否還會故地重遊,他賭那妖狐還會回來,於是就將一封信放在那裡。
之後就是等待。
這回由於風逆妻子散佈的謠言,使得安然在城中更加寸步難行,風逆雖然並不贊同,卻放任它進行了一段時間,原本他是想,如果這樣的話,安然就會自己回去找那妖狐,沒想到她仍然呆在孟府中,這纔去壓妻子,讓他停止。
當妖華在山中漫無頭緒地四處亂走,此時他身上傷已然好了大半。有時候隨便找一個山洞住在裡面,無窮的發呆,不渴不餓。
那一日,忽然感到自己的胸口有些發癢,稍微撓一下,有黑塊掉下來,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傷口好了,於是他就將其他的一併撓下來,這時候發現自己懷中有一塊帶花紋的絲布。
拿起來仔細查看,撓撓頭,想着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布,完全不符合他的風格。
突然想到這是安然走之前給自己包傷口的裙角布,本來已經有些麻木的心,有什麼一點,一滴,像雨點落下,敲打在心上,一落下,就激起無盡的反響,越想越落越多,心中積累的思戀越深,漸漸將他重重包圍起來。
將這塊裙布放到鼻尖去嗅安然身上那馨然的香氣,思戀如同洪水向他涌來,妖華仰頭向天空一陣狐叫,淒涼的傳遍這個山頭。
於是,在冰冷的月光下,妖華化身狐狸的形態,一路奔跑回之前和安然住的那個木屋。
等到那裡的時候,滿懷期望地打開門進去,裡面已經一片廢墟,安然沒有回來。
空蕩蕩的房間裡面,只有他,第一次感覺到孤單是什麼滋味,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從沒有那一天又今日這般。
在他要轉身離去時候,有風從外面吹進來,將桌子上門的東西吹起來,落到地上。
這是什麼呢,他從地上撿起來。
一看到上面的字跡,他就迫不及待地將信封打開。
看完上面的話,他憤怒地通紅了眼,向山下河城奔去。
等到了安然所在的孟家的大宅,妖華隱身進去,一間間去找安然所在的房間。
此時安然正在沐浴,房間中煙氣飄蕩。
每當心煩時候,安然最喜沐浴,在清澈的水中,讓自己的心沉靜下來。
既洗掉身上的污穢,也抹去心上的傷痕。
當妖華穿過孟母孟府和家中家丁丫鬟的臥室之後,他來到這個花園偏院的一處清幽所在,裡面仍點着燈,跨過園中的劍蘭,拂過垂下的扶鸞,慢慢靠近那個房間。
等到隱身入這個房間時候,見四面水汽氤氳,卻在其中嗅出自己想念的幾乎發狂的人的氣味。
靠近,再靠近。
這時候安然從浴桶中出來,身上香氣縈繞。
不是第一次看到安然的身體了,然而這次不同。
這次的安然是那樣完美,眼中淡淡的憂愁那樣的迷離。
在安然面前,妖華現了自己的身影,定定的看着安然。
安然一時間反應不到屋子裡會出現其他人,心慌下不得動彈。
而妖華趁這個時間,擁住她,覆上她柔軟的脣。將她抱到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