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喜愛這種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簡單,自己喜歡風逆,可是風逆呢,一直以來都認爲理所當然風逆就是喜歡自己,我們兩廂情悅,可是真正的喜歡是像現在這樣嗎?
將愛附上許多條件,甚至作爲誘餌,這樣的愛,卻是有了市井買賣的得失盤算在裡面,不再是純然無污的。這樣的愛還是愛嗎?如果否認它,那自己還有存在的價值嗎?
每每夜中,安然就捫心自問,這樣的日子是否有必要繼續下去。
而另一方面,對於安然和自己能夠在一起,妖華一直是歡心的,可是安然似乎並不是那樣開心,怎麼樣讓她開心起來呢,妖華想最好是出去玩一玩吧,不能總在這個小山裡面。就在這幾天妖華盤算着到底要帶安然去那裡玩的時候,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咚咚咚……
“誰敲門啊,大清早的再吵我就把你煮了做早餐。”隨手抄起一件褐色麻布衣披上。妖華沒好氣的過從他的妖窩中爬出來,去大廳那裡開門。
吱呀一聲,木門開了。一個軟綿綿毛茸茸的肉球就衝他撲過來,頂到了妖華的鼻子。
揉揉鼻子,正想着把這個偷襲者收拾一頓,才發現原來是它。
“妖華大哥,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有過來找我玩,小白想死你了。”說着,吧唧一聲就親到妖華臉上,溼漉漉的吻滴下口水,從妖華俊朗有型的臉上滑下。
“妖華,這誰呀?”安然扶着木門的邊,揉着剛睡醒的眼睛,半睜着眼逆光看着那個黏在妖華身上的毛球問道。
“哦……”毛球一看到安然嚇得緊巴巴的抱着妖華。“妖華大哥,這裡怎麼會出現人類?”說着,就把頭埋到妖華寬闊結實的胸膛裡。
“先給我下來。”說着把這個粘乎乎的傢伙弄下身來,可是它就像長在樹上的狗頭藤,巴緊妖華。
“不要……妖華哥哥不愛我了。”可憐巴巴的耷拉着腦袋,彎下了尾巴搖來搖去。
安然頭一次見到這種銀白的小東西,而且會說人話,一時覺得有趣,坐在木門檻上面打量着兩人。
妖華一看安然這樣就急了,繼續邊奮力拉下這個小東西邊向安然解釋道,“安然不要誤會,這隻小銀狐是之前我路過後山時候從一個獵戶手上救下來的,之後就一直跟着我,好不容易甩掉的,居然又跑過來了。”
“原來是妖華哥哥甩掉我,我一直以爲自己貪玩所以和妖華哥哥走失了。”說着,嗚嗚的哭起來,原本又大又圓的眼睛,滴啦地淌眼淚,接着咬住的顫抖的脣看到妖華無動於衷的樣子,哇地哭起來。
“我跑了好多地方都沒有找到妖華哥哥,最近才從人口裡偷偷聽到妖華哥哥的事情,昨天晚上就從紫霞山跑過來的。”說着,鼻涕眼淚又抹了妖華一身。
呃,紫霞山?那不是在好幾百裡以外嗎?這麼說,這小傢伙徹夜沒有睡覺。
“小白,你不困嗎?”妖華突然問道,心想,難道這小狐長大了,妖力提升了,所以不怕夜行。
大大的眼睛猶掛着淚水,看着妖華,愣了一下,眼皮就拉下來一半。
“這麼說,好像有點困。妖華哥哥,這回不要扔下我……”說着,就在妖華懷中呼呼睡去。
無奈地看着這個小銀狐,妖華想着這傢伙這麼不警惕,怎麼沒有被人抓去下鍋,還能找回來。
“安然,我出去一下,把這個小東西處理下。”說着擡腳就要走。
“你……該不會是要再次扔掉它?”一直以來都冷言冷語,對凡事漠不關心的她,終於過問了這只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小狐。
“不然呢?你不知道它有多難纏。讓其他妖類看到了,還以爲我是它爹。”說着繼續往南面千山方向走,這回讓這傢伙去裡面繞一繞,繞久了就不來找我了,妖華心想。
就在妖華念訣要飛過去時候,安然第二次說道,“留下它吧,好不容易纔找到你。”語氣雖然平淡,卻不似這幾日的冰冷。
停下腳步,妖華默然,然後燦然一笑轉頭,“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算它好運。”
柔和的晨光,至熹微的雲彩中透過,好似凝在他的臉上。
安然迷濛的眼睛一下子被這燦爛的笑閃到,畢竟是妖類,總有些妖魅吧,她對自己說道,爲自己剛纔被他的俊美打動有些不恥。我喜歡的是風逆,只能是他,她再次對自己說。
靜謐的羣山,杳然無聲,只晨露滴落。
“啊……小白醒啦,妖華大哥,有沒有什麼好吃的。”一睡醒,這傢伙好像老鼠,開始掃蕩妖華這間小木屋。
看着完全不客氣地在廚房中大肆搜索的小狐,安然感到有些有趣,不知道爲什麼,她發現自己並不害怕妖類。
“呀……你這傢伙。”剛從外面打了野兔回來的妖華抓起來這隻破壞小狐。而小狐還叼着一個幹餅在那裡啃,完全不放鬆,看一下妖華,吃得更快,突然咳嗽起來,圓溜溜的眼睛沁出淚來。
拍拍小狐的背,嘆口氣,妖狐說道,“沒誰跟你搶。”
看到一杯水,小狐想也沒想就接過來喝了。擡眼看到安然,嚇了一跳,水也嗆到喉嚨,咳得更厲害了。
“她……她是誰?”不顧水撒得滿身,小狐問道。詫異的盯着安然。
“你妖華大哥的娘子。”妖華解釋道,溫柔地看向安然。
安然不語,卻也不做解釋,轉身要離開。
“妖華大哥,什麼是娘子?”小狐打量下安然又打量下妖華,想要弄清楚什麼叫做娘子。
妖華一下子語塞,在妖界,一般沒有娘子這一說法吧。呃。
“就好像小白爹爹和媽媽那樣。”妖華只好解釋下。
“哦……”小狐是懂非懂。
話說,妖華還從沒有看到這小狐的爹爹媽媽。
“那妖華大哥也要和她生小小白嗎?”小狐問道,純然無辜。
“當然。”妖華笑道。
突然小白又衝向妖華,緊緊抱住。“那是不是就不要小白了。”於是又開始哭泣,眼淚鼻涕再次搽在妖華身上。
終於這小傢伙情緒穩定下來了。
回頭看到安然在收拾東西,一驚,“你要上哪裡去。”說着就上前拉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收拾東西。
“放開我的手。”安然說道,微皺眉頭,真是隻沒有禮貌的妖。
“你先保證不走。”想到上次她回去,這回說什麼也不讓她走。
“我沒有說要走,你先放開手。”跟個妖怎麼講理。
妖華這才鬆手,卻一副防禦的態勢,怕她跑了。“那你收拾這些東西做什麼。”妖華不解的問道。
“你也不看看,現在那隻小狐狸住進來,總需要給它一個窩住吧,你的房間那樣小,和它怎麼擠下去。”言下之意,這裡更加適合這隻狐狸加妖一起住。
環視一下,這裡本來就是爲了給安然住所以才特意裝點起來的,雖然很努力去做,卻還是很粗糙,但比這個屋子的其他地方,至少房間還是比較大些。他作爲一隻妖,石頭縫也可以安睡,但是人類卻是不行。
“這樣好了,我同你一起住這間,我那間就給小狐好了。”妖華非常自然而然地說出來這句話,其實這時他圖謀許久的,但是臉上絕對不能露出端倪。
“你……”本來想要制止他,不過想到什麼又算了。
妖華沒有看到她臉上的這一遲疑,但卻暗地大鬆口氣,沒想到這麼成功。自己給自己慶賀。
“妖華哥哥和妖華哥哥的娘子,你們現在是要生小小白嗎?那小白要出去嗎?”在妖華還在美得冒泡時候,突然被這個小白打斷。
“什麼生小小白?”安然看着這隻小銀狐。而他臉上寫着無辜。
他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要這時候出去吧,還是留着捏,小白看向妖華。
只見他澀紅着臉,不知道想到什麼。見小白看他,纔好些,恢復正常,咳一聲,說道,“小白,現在你就住你醒來的那間房……”
“哦……太好了!”小狐說道,“那裡面的的東西也是我的了!”
有些傻眼,我在哪裡面放了什麼嗎?接着小白呼叫一聲跑過去那個房間裡面。
接着就穿着一身拖地的衣服出來,頭上纏着一條褲子,抓着兩件衣服呼啦啦地滿房間跑。
“給我停下來。”妖華忘了,他之前沒有化人身時候是不穿衣服的,這些東西對從來沒有穿過的小銀狐來說是非常新鮮的事物。
過去抓住小狐,“給我放下來。不準動我東西。”小狐掙脫開,一件衣服裡面就掉出來一張紙條。
安然看到在木桌子下面的紙條要撿起來,這時候妖華滿臉通紅的比她快一步拿起來。然而接着,小狐從那房間裡面搬出來更多的東西在那裡撒。
“下雪啦,下雪啦!”邊說邊跑,不小心就摔到地上去了。
看着滿房間都是這個紙條,妖華心裡是崩潰的。
安然撿起其中一張,坐在木桌邊的長椅上看。不由得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