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籬零看着進來的女子,便終止了和小丫頭聊天。
果然不愧是老鴇親自選的,這位藝妓琴藝高超,雖然用的是琵琶,不過卻莫名讓付籬零想起了寧兒姑娘。
一曲終了,付籬零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回稟少爺,小女子喚作寒堇。”女子低眉順眼地說道。
付籬零低頭笑了出來,“三色堇?媽媽現在還真是博學多才了,連國外上供來的花名都知道了。”
女子微微笑了笑道:“我們這平日裡達官貴人比較多,所以媽媽也瞭解了一些。”
付籬零笑了笑沒說話,聽了幾首曲子,覺得也沒什麼意思,便帶着侍衛離開了。
在街上轉了兩圈,沒什麼好玩的東西,付籬零便回府了,剛到王府,就看見立行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付籬零有些疑惑地上前問道:“這是怎麼了?”
立行看見付籬零鬆了一口氣,之後小聲對付籬零道:“王妃殿下,國子監那邊來說,清輝似乎打傷了陳大人的小兒子。”
“陳大人?哪個陳大人啊。”付籬零問道。
“就是工部尚書陳大人啊。”立行說道。
“先進府,你慢慢和我說。”付籬零邊說着邊往王府裡走去。
“剛纔國子監傳話過來,說是清輝與陳大人的兒子發生爭執,打傷了他,當時送清輝去國子監的時候,王妃說怕別人閒言細語影響他,所以沒公開他是王府這邊送過去的,所以那些高官的孩子估計有些看不上他,不知今日怎麼就打起來了。陳大人發狠地要把清輝帶回去,國子監那邊攔着,偷偷派人來通知了,但是您今日出去了,我只好讓他們先拖着,等您回來就過去。”立行進了王府,邊跟着付籬零邊解釋道。
付籬零笑了笑道:“這位陳大人還真不愧是鄭將軍當年的門生,鬧事的能力還真不是一般強,等我換了衣服,去國子監那邊看看吧。”
付籬零換了衣服,帶着雲捲雲舒、立行,和幾個侍衛出發去國子監了。
剛道門口,就看見一人一直等候在那裡,付籬零被攙扶着下了馬車,那人連忙迎上來道:“下官國子監主簿,參見王妃殿下。”
“免禮吧,清輝怎麼了?”付籬零問道。
“今日之事下官也不是很清楚,清輝平日了寡言少語,且剛接觸知識,雖然是與五六歲剛識字的孩子一同讀書,倒也沒顯得不情願,平日也算是一個謙謙君子,知識今日不知爲何與陳大人的兒子發生衝突,陳大人兒子與他一般大,平日裡讀書倒也碰不到面,今日不知就怎麼打起來了,掌教發現的時候兩人都渾身帶傷,陳大人家奴便發威要將清輝帶回去,被攔住了。”國子監主簿一邊帶路,一邊爲付籬零解釋道。
付籬零沉默了一會兒道:“先帶我過去看看再說吧。”
一進院子,便看見一位少年躲在家奴身後,而家奴一副耀武揚威的樣子,若不是被攔着,怕是早就派人去打清輝了。
付籬零心中冷笑一聲,上前問道:“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清輝看見付籬零,原本嚴重的倔強換成了內疚,付籬零上前擔憂地問道:“傷的可重?”
“沒什麼,不過是輕傷。”清輝低着頭說道。
“你就是這混小子的家人吧,你知道我們少爺是誰嗎,竟然敢打傷我們少爺,我們陳府不會善罷甘休的。”家奴惡聲惡氣地說道。
付籬零根本沒看他,繼續問道:“今日爲何打架?”
清輝低着頭緩緩道:“今日是我錯了,無論如何,打架非君子所謂,夫人罰我吧。”
付籬零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何打架?”
突然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衝過來抱着付籬零的腿,付籬零嚇了一跳,小孩奶聲奶氣地哭喊道:“夫人別罰清輝哥哥,是我害的,那個少爺他欺負我,清輝哥哥看不過去纔出手打他的。”
付籬零愣了一下,蹲下來看着小孩子道:“他爲何欺負你。”
“他說我爹爹在皇上面前說他爹爹壞話,所以要來教訓我,伸手想打我,清輝哥哥只是幫我的忙,才和他打起來的。”小孩子拽着付籬零的裙子,甕聲甕氣地說道。
付籬零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道:“放心,我不會怪他的。”隨後看向清輝道:“打贏了嗎?”
清輝顯然愣了一下,隨即輕輕笑了起來,“贏了。”
付籬零看着他也笑了出來,家奴看到眼前這個情景,不禁想坡口大罵,付籬零擡眼看了他一眼,身後的侍衛連忙上前,一個扭身,就將他手扣在背後,逼着他跪了下來。
付籬零走到他面前道:“這陳大人的家奴好生厲害啊,也不管對方是誰,就敢這麼大言不慚,以下欺上。”
家奴聽後強裝鎮定道:“你可是我們大小姐是誰?”
付籬零笑着看着他道:“以你們陳大人這麼高調的性格,想必這京城裡誰都知道了,你又知本宮是誰,就敢在這裡放肆,來人,將他們全部給我綁了,既然不服,就送皇上那裡去,讓皇上判斷一下該怎麼懲罰。”
幾個侍衛聽後連忙將幾個家奴還有陳家少爺一起扣住了。陳家少爺看見這個陣勢早就被嚇傻了,一時沒有什麼反應。
國子監丞趕了過來,看見付籬零連忙跪下道:“下官參見王妃殿下。”
“起來吧,這國子監啊,本來是讀聖賢書的地方,爲國家培養人才的地方,如今出了這等事,被皇上知道了,誰都沒好日子過,既然是已聖人之名標榜的地方,就不要有什麼貧賤之分,好好讀書纔是。”付籬零說道。
“下官明白,王妃殿下,今日之事既然兩邊都沒有受什麼大傷,不如就這樣算了,皇上日理萬機,還要爲這種小事傷神,怕是不好。”國子監丞說道。
付籬零輕輕笑了笑道:“你倒是會說話,不是我咄咄逼人,只是這陳家未必肯善罷甘休啊。”
國子監丞看向陳家少爺道:“陳少爺還要追究這件事嗎?”
陳家少爺從聽到國子監丞叫她王妃開始,就開始害怕了,自己叔父前段時間差點被王爺罷官,如今若是再得罪王府,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他連忙道:“都是誤會,請王妃娘娘大人有大量。”
“既然陳家少爺都不追究了,那就算了,本宮也不是那麼喜歡斤斤計較的人,只是本宮奉勸一句,這事別再出現了,否則,你就算有個蘭妃姐姐,也未必能保的住你。”說完交代了那個孩子的小廝一些事情,帶着清輝離開了。
出了國子監,清輝有些鬱悶地說道:“今日又給夫人添麻煩了。”
“倒也不是麻煩事,雖然古人云君子動口不動手,但是有些人啊,還是要出手教訓一下的,只要別輸了給我們王府丟人就好。”付籬零開玩笑地說道。
清輝聽後也笑了出來,“放心吧,他畢竟是小少爺,要說打架肯定是打不過我的。”
付籬零聽後揉了揉他的頭,“你也有些日子沒回王府了,今日回去吧,我讓人給你準備些東西。”
清輝點點頭,隨後道:“聽先生說,王爺出門打戰去了。”
付籬零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原來現在也是戰亂不斷啊,原來我一直就侷限於番禹這麼一個小地方,如今才明白天大地大,這世上有更多的紛爭與不平。”清輝有些感慨道。
付籬零道:“這人啊,不可能完全相同,由完全不同的人組成的國家,自然也就各有各的不同,誰都想要更大的利益,自然而然就有紛爭,上升到國家之後就變成戰爭了,只要有人在,戰爭就不可避免,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變的足夠強大,沒有人趕來欺負,那麼戰爭就避免了。”
清輝聽後用力點點頭,“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了。”
“你還小,以後還要更廣闊的世界等你去發現,如今只需好好強化自己內在,以應變將來的狀況。”付籬零道。
“清輝明白。”清輝道。
隨後付籬零問了一下他最近讀了什麼書,因爲他入門晚,付籬零找了一位國子監的老先生,將清輝寄放在他那,希望對清輝有所幫助,今日算特殊,把清輝接回王府,另一邊她派立行去與老先生說了。
回到王府,付籬零專門叫人準備了一些進補地給清輝吃,隨後讓人準備些東西,讓清輝明日帶回去,還準備了老先生的禮物,清輝看着這一車的東西,連忙道:“夫人不必如此費心,清輝在老先生那裡過的很好。”
付籬零道:“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些補的沒有壞處,至於送先生的禮物,所謂的禮尚往來,不過是官場上的常態,你瞭解一些也好。”
清輝低着頭,似乎是記下來了,付籬零也沒再說什麼。
“王爺什麼時候回來呢?”清輝突然擡頭問道。
“打完戰就回來了,大概開春的時候吧。”付籬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