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大臣面面相覷一會兒,便開始各種進言,皇上一臉無趣地聽着,似乎沒什麼能打動他的,聽了一會兒皇上突然說道:“安逸王有什麼推薦的嗎,你與巴特爾算是姻親了,照理來說,你的想法應該更得他心啊。”
安逸王沒想到皇上會突然問自己,顯然愣了一下,隨即道:“臣弟對於禮物之類的事並不擅長,還請皇兄見諒。”
皇上撇了撇嘴,轉頭問宰相道:“那宰相有什麼看法啊。”
付宰相上前一步道:“臣雖身爲文官,但是對於蒙古人驍勇善戰倒是略有所聞,且擅長弓箭,我東齊地廣物博,不如皇上送他一把弓箭如何,雖稱不上貴重,但重在有心,若說貴重的禮物,完全可以讓使節送去蒙古,這送給個人的禮物,臣覺得,還是心意最爲重要。”
皇上點點頭道:“有點道理,正好,原來汝南王那邊進貢了一把好弓,原本是想給付將軍留着的,如今就送給他吧,付將軍不會怪朕吧。”皇上笑眯眯地看着付零丞道。
“微臣不敢,況且微臣並不擅長弓箭,多謝皇上美意。”付籬丞道。
皇上笑着點點頭,“既然如此,就這麼定了吧,退朝。”
下了朝,付宰相與付將軍往家裡走,卻被安逸王攔住了,安逸王道:“將軍難得回來,本想與將軍稍微聊聊,將軍有空嗎?”
付籬丞眯着眼睛看着他道:“我想我沒有什麼話要與王爺說,我妹妹快臨盆了,王爺不在意,我這個做哥哥怎麼可能不在意,我還要回去陪她呢,王爺,告辭!”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悵然若失地站在原地的安逸王。
“王爺也不必介懷,零兒也沒有恨王爺,至於孩子,畢竟是王爺您的骨肉,若您想要孩子,零兒自然會把孩子給你。丞兒性子急,還請王爺見諒。”付宰相道。
安逸王看向付宰相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孩子的事,我一切都遵從零兒的意思,我只是……”
“王爺,聖旨已經下來了,不管現在怎麼做都來不及了,這件事並不是王爺您的錯,但是老臣自然是知道王爺心裡難受,現在也只能放寬心了,王爺,註定失去的就不要再留念了,還是好好對帶身邊的人吧。”付宰相帶着嘆息的口吻說道,考慮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安逸王的肩膀,便嘆着氣離開了。
安逸王站在遠處愣了很久,最終還是緩緩離開了。
付籬零一直待在家裡不出去,二夫人怕她憋壞了身子,元宵當天白天要拉着她出去買東西,說是買個個好看的燈籠回來,付籬零懶洋洋地不愛動,說是家裡有沒必要出去買,但最終還是被二夫人拽出去了。
付籬零挺着個肚子,旁邊一個小丫鬟攙扶着,一臉不想動的表情,二夫人完全無視她,倒是很有閒情逸致地東看看西瞧瞧,還拿着東西問付籬零好不好看,付籬零各種敷衍地點頭,二夫人瞪了她一眼,繼續買了。
走到一家首飾店的門口,正好撞見從裡面出來的奇奇格和陳佩兒,付籬零愣了一下,沒想到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奇奇格不是很討厭陳佩兒的嗎?
陳佩兒看見付籬零用手帕掩着嘴笑了笑道:“真是巧啊,付家小姐也來看看首飾嗎,還是說給馬上出生的孩子打長命鎖。”
二夫人臉色不太好地看着他,付籬零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長命鎖這東西倒不用買,家裡有的事,我記得皇上當年賜給我的嫁妝裡面好像有,你讓王爺找出來給你的孩子吧,這皇上賜的,總是這些民間店裡比不上的,就算不是皇上賜的,這王府裡的東西也都齊備,怎麼,王爺沒和你說麼。”
陳佩兒收斂了笑容,看着她道:“也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麼,一個被王爺休掉的女人,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耀武揚威。”
付籬零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哉。我高不高興,得不得意,本也與你沒什麼關係,怎麼側妃娘娘很在意嗎?”
陳佩兒冷笑一聲道:“你也就現在可以得意一下了。”說到這裡看向奇奇格道:“郡主想必也看不上她這樣的人吧。”
奇奇格把頭轉到一邊,不想搭理陳佩兒,陳佩兒道:“郡主也真是有肚量,她在背後這麼挑撥你與王爺的關係,你居然不生氣。”
奇奇格轉頭惡狠狠地說道:“你又知道些什麼!”
“我是不知道,但是若發生在我身上,我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罪魁禍首。”說完瞟了瞟付籬零。
付籬零也不太想與他們計較,轉身想走,卻被陳佩兒攔住了,“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說完看向付籬零肚子裡的孩子感慨道:“本來是有皇家的血脈,多高貴的一個孩子,可惜了,攤上這樣的娘,可憐啊。”
二夫人被氣的想打她,被付籬零攔住了,道:“你肚子裡這位高貴就行了,別生不出來就好。”說完打開陳佩兒的手。
這時在一旁的奇奇格突然沒有站穩的樣子一下撞向付籬零,因爲剛纔要伸手打開陳佩兒的手,所以放開了丫鬟扶着的手,結果小丫鬟一個沒付穩,付籬零連帶着小丫鬟一起摔倒了。因爲奇奇格是撞到了付籬零的背後,所以付籬零整個人往前傾着摔倒,大概是因爲本能,付籬零一隻手捂着肚子,再快摔倒在地的時候另一隻手硬生生撐在地上微微側了一下,付籬零似乎都能聽到手臂骨骼響動的聲音,一種刺痛瞬間傳遍全身。但這種刺痛並不僅僅是來自與手臂,還有腹部。
付籬零表情痛苦地捂着腹部,二夫人第一時間連忙扶着付籬零,付籬零疼的緊緊抓住她的衣服,似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二……二孃,肚子……”
二夫人看向付籬零的肚子,發現裙子上似乎有血跡,嚇的旁邊的小丫頭差點暈過去,奇奇格從地上爬起來,看見眼前情景,連忙對二夫人道:“快把她送回去。”
說完叫來王府的馬車,與二夫人協力將付籬零擡上馬車,一路往宰相府飛奔。
二夫人緊緊抓住付籬零的手,道:“零兒撐住,就快到家了。”
付籬零隻覺得疼的似乎看不清楚東西了,只是迷迷糊糊聽見二夫人焦急的聲音,她想擠出一個笑容安撫她,卻完全沒辦法控制,只露出一張因疼痛而扭曲的臉。
剛到宰相府,二夫人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也不用人扶了,抓住看門的小廝道:“快把小姐報下來,立馬去找太醫產婆。”
小廝一愣一愣的,二夫人罵道:“還等什麼!”
小廝嚇得連忙跑到馬車上,將付籬零抱出來往府內走去,另一個小廝連忙跑去請太醫了。
因爲還沒下早朝,付宰相與付將軍都不在府上,二夫人讓人將付籬零送到房間,把幾個姨娘全部找來,先幫她接生,結果姨娘們你一句我一句,沒一個有什麼用,只統一了一個燒熱水的建議。
奇奇格站在門外一臉不知所措的樣子,剛纔總覺得是有人推了她一樣,不然不至於撞到付籬零,當時站在她身邊的,似乎是陳佩兒那個貼身丫鬟,奇奇格想到這裡氣的咬牙切齒,好個陳佩兒啊,這種一石二鳥的計策你還真做的出來。
屋子裡付籬零的慘叫將奇奇格拉回現實,她很害怕,萬一王爺怪罪她,該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產婆和太醫一起到了,站在門口的奇奇格讓他們趕快進去,幾個姨娘便被二夫人趕出來了,說是人太多看着都煩。
不久付宰相與付將軍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卻被擋在門口,付宰相問三姨娘道:“怎麼回事,今天上朝前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要生了?”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早上二夫人帶着零兒出門買東西,突然就這麼急急忙忙地回來了,零兒渾身都是血,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三夫人有些焦急地說道。
“渾身都是血是什麼意思!”付籬丞抓住三姨娘道。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只有二夫人才知道,可是二夫人在裡面啊。”三夫人慾哭無淚地說道。
安逸王跌跌撞撞地出現在院門口,正好聽見三夫人那句渾身是血,即便跑的滿身是汗,卻覺得渾身上下冷的徹骨,他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對宰相道:“什麼意思,不是說她好好的嗎?”
付籬丞一拳打到安逸王的臉上道:“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零兒也不至於受這些罪,你給我滾,不許出現在我宰相府。”
見安逸王被打倒在地,奇奇格連忙上前扶住他,對付籬丞道:“人是我不小心撞的,有什麼怨恨都衝着我來,王爺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奇奇格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都盯着她,安逸王不可思議地轉頭看着她,喃喃道:“零兒難產,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