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籬零道:“反正大家住同一個屋檐下,沒必要這麼嚴肅嘛。”
“誰和你住同一個屋檐下。”女子生氣地說道。
付籬零笑了笑,戲謔地說道:“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你們把我抓來的啊。”
“你!”女子被她說的完全不知道如何答話,一個人坐在一邊生悶氣,付籬零道:“對了,你叫什麼,總不能每次都叫你喂吧。”
女子本想說叫喂也無所謂,但是這幾天相處下來,她知道付籬零的性格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最後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道:“易煙。”
“很文雅麼,而且也不像苗族女子的名字,你不是苗族人吧。”付籬零道。
女子警惕地看着付籬零,“你什麼意思。”
付籬零笑了笑道:“關心你啊,你不是苗族人,卻願意一直跟着他,原因大概不是他對你有恩,就是你喜歡他,或者兩者都有。”
易煙看着付籬零道:“與你又有什麼關心。”
付籬零笑了笑道:“他帶你來京城的目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只要是他希望的,我都會去做。”易煙道。
付籬零輕輕嘆了口氣道:“真是情深不壽啊,你的長相有些像一個人,就是皇上現在很寵愛的虞妃,將你送進宮,也許皇上會因爲你的長相臨幸你,而這個機會你就能對皇上下蠱,打到他的目的,但是你自己沒有想法嗎,他利用你對他的喜歡,逼着你做這些事。”
“他並沒有逼迫過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易煙道。
付籬零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勸他,很想告訴他,你喜歡的並非良人,何必如此呢。
易煙看了付籬零一眼繼續說道:“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我也知道他並不喜歡我,那也無所謂,我只是想幫他做他想做的事,讓他開心就夠了,也算報答他的恩情。”
她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付籬零也知道自己多說無益,輕輕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了。
大概因爲對付籬零敞開了心扉,態度也好了不少,偶爾也會主動和付籬零說話了,說了說關於她家鄉的事。
“那時候我家人都被山賊殺了,是他救了我,還願意照顧我,我就與他生活一直到現在了。”易煙道。
“那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他的身份。”付籬零反問道。
易煙搖了搖頭,“他從來沒和我說過,不過與他生活那麼多年了,大概也迷迷糊糊知道一些吧,他身上揹着仇恨,我不願看他痛苦,所以只要能幫他,不管什麼事我都願意做,就算付出我這條命我也願意,不過這條命本來就是他的。”易煙道。
付籬零有些感傷地看着易煙,她年紀不大,很多想法卻格外的消極,也許和她的經歷有關,也可能撫養她的人有意這麼培養的。
大概隔了七天,付籬零再一次見到男子,男子讓易煙離開,說有話要和付籬零說,易煙臨走前,有些擔憂地看了付籬零一眼,付籬零隻是對她報以微笑。
易煙離開後,男子看着付籬零道:“看來我果然還是小看王妃了,不過僅僅幾天時間,這個從小被我養大的孩子居然都向着你了,是不是再過幾天,她就要策反投奔你了。”
付籬零並沒有笑,他直直地看着男子道:“你真這麼想。”
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道:“難道王妃不是這個目的嗎。”
付籬零道:“自然,也許我確實有這個目的,但是她卻不會這麼做,爲什麼,我想你別誰都清楚,至於你心裡是怎麼想,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男子聽完付籬零的話大笑了起來,似乎付籬零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他笑的腰都彎了,他捂着肚子道:“王妃說的話真有意思,我已經很久沒這麼笑過了。”說完這句他突然止住微笑,慢慢走近付籬零,在她耳邊道:“她不過是我的一枚棋子,她的感情對於我而已,毫無用處。”說完離開了一定距離,似乎想欣賞付籬零發怒的樣子。
但是付籬零並沒有發怒,雖然眼中帶着怒意,但表情卻又意外的平靜,她道:“這是公子的事,與我也毫無關係。”
“王妃不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嗎?”男子道。
付籬零看向他道:“哦?公子願意與我說說嗎?”
“畢竟是宰相府千金,安逸王的王妃被人綁架了啊,安逸王幾乎要把整個安京都翻過來了。”男子似乎很愉悅。
付籬零道:“那我倒應該佩服一下公子,即便安逸王將整個安京翻過來,也沒找到這裡,看來公子還真是厲害啊。”
“當然,並不僅僅是這件事,陳佩兒將安逸王逼着自己打胎,被安逸王軟禁的事也說了出來,陳尚書現在可是天天和皇上訴苦,說自己弟弟可憐去世的早,身爲伯父,就如同陳佩兒父親一般,不忍心看着他遭這些罪,連蘭妃都天天來皇上那裡哭訴,估計皇上快頂不住了吧。”男子繼續道。
付籬零看着他,內心甚至有些憐惜,“看來陳尚書順便還準備把易煙供給皇上了吧。”
男子一點驚訝的神色也沒有,“是啊,我想你也猜到我今日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了吧,怎麼,眼睜睜地看着我的計劃一步步實現,你的心裡如何想呢。”男子愉悅地說道。
付籬零道:“我勸你儘快收手,在皇上都知道的情況下,你覺得你勝算有多少,別太小看皇上了。”
男子道:“你現在還能嘴硬,我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說完這句男子便甩袖離開了。
雲舒擔憂地上前道:“王妃,我們現在怎麼辦?易姑娘離開後,這裡防備應該會減弱,到時候我偷偷跑出去找王爺來救王妃。”
“不必如此,暫時不要輕舉妄動,我倒是看看他準備做什麼。”付籬零道。
下午易煙來找付籬零告辭了,付籬零直直地盯着她道:“你都想好了,一旦這麼做了,什麼都結束了。”
易煙帶着慘笑道:“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可能,其實我什麼都懂,只是裝着不懂罷了。”
付籬零看着她,眼中帶着憂傷,最後輕嘆道:“到了皇宮別做傻事。”
易煙點點頭,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易煙沉聲道:“我該離開了。”說完頓了一下道:“這裡是一家賭坊的後院,賭坊是他以前買下來的。”
付籬零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最後輕笑道:“多謝。”
易煙離開後雲舒道:“王妃爲何不阻止她,皇上和王爺應該是故意想誘敵深入吧。”
付籬零笑着看着她道:“不錯,最近進步了很多,連誘敵深入這種詞都會用了。”
雲舒有些懊惱道:“小姐,奴婢和你說正事呢。”
付籬零道:“你看到她眼中的決然了嗎,不管是誰,都無法阻止她的,希望她能有另一番的際遇吧。”
雲舒也輕輕談了一口氣,最後淡淡地說道:“她並不是一個壞人,只是遇到了一個不該遇到的人。”
付籬零戲謔地看着雲舒道:“小姑娘年紀不大,卻知道不少啊 ,是不是想嫁人了,沒事,離開這裡後,我幫你物色一下。”
雲舒惱怒地看了付籬零一眼道:“王妃今日老喜歡取笑我。”
“並不是取笑啊。”付籬零笑着道。
易煙離開時留下的訊息讓付籬零有了別的想法,所以男子纔不怕自己逃,既然這裡是賭坊的後院,那麼前院一定有打手,自己與雲舒兩個弱女子,根本不可能逃出去,還有一點就是,這賭坊他開了多久了,斂了多少錢財,而這些錢財都拿去幹什麼了,一般賭坊後面都有人,他後面這個人是誰,應該不是陳尚書,陳尚書當時又是如何遇到他的。一系列的問題出來之後,付籬零才意識的,雖然他沒有百分百安排好,但是部署的也差不多了。
之後三天都沒有人來過,連送食物的人都沒有,幸好原來易煙留了不少吃的,不然付籬零覺得自己大概就快餓死了,雲舒道:“小姐,我還是去前院偷看一下吧,我們一直等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啊。”
付籬零想了想也是,現在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確實讓她有些心焦。
雲舒剛準備離開便撞上一個人,那人眼中毫無波動,冰冷冷地看着雲舒,隨後對付籬零道:“不知道王妃想派自己侍女去哪裡啊。”
“自然是去找吃的啊,怎麼,你送來了嗎?”付籬零道。
男子譏諷地笑了一下道:“想不到王妃還挺有閒情逸致的,這個時候還有閒情找吃的,不想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嗎?”
付籬零笑了笑道:“只要你成功某一件事,你一定會來這裡炫耀的,我何必自己去查呢。”
男子聽後道:“王妃還真是心大,不想知道安逸王現在如何嗎?”
付籬零道:“與其說安逸王,不如說說皇上如何吧。”說完直直地盯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