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放在桌子上面的一個玻璃藥水瓶,不知怎麼的掉落在了地上。
“嚯……”小丫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把她嚇了一跳。
她還以爲是曾外婆活過來了呢,嚇得她手臂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邪毒聖手看着地上淡綠色的藥水,頓時蹙緊了眉頭。
“不用管它,走吧,我們先回去休息。”果果拉着老頭的手,俯身過去把那道門給關上。
施明龍從來都不相信什麼邪,可突然看到這樣的一幕,他的心裡卻破天荒的生出了不適。
果果躺在沙發湊成的‘牀上’,擁着被子的手,緊緊的攥着。心裡很是擔憂,她想要爹地和媽咪來無佛寺,可又害怕他們會出現。
明天會發生什麼樣的事,誰都無法預料。
密室。
凌晨五點整。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走了進來。
惡婆婆和盛忠業兩人,一如既往的盤坐在墊子上。
黑衣死士手摸着腰間的匕首,朝着他們走過來。
不是他想要刺殺他們,而是爲了以防萬一。
每一天死士都會來這個密室好幾次,晚上至少會進來三次。只是爲了確保他們倆的生命安全。
邪毒聖手要把他們倆留下來,讓他們親眼看到任若雪是怎麼活過來,並且重新選擇和他在一起的。
死士右手摸着腰間的匕首,左手伸出去放在惡婆婆的鼻翼前,試圖查看她有無呼吸。
好一會兒都沒有感覺到氣息,他又試了試。爲了確保無誤,他蹲下身來用雙手去查看。
突然,對面坐着的惡婆婆睜開了雙眼,犀利的目光嚇得死士身體往後仰倒。
那坐在惡婆婆對面的盛忠業,立刻撲過去,精準的從死士的腰間,奪下了那把匕首。匕首割在死士的脖子上,立即令他斃命。
只有等到有人進來,他們才能從這個密室出去。
“走吧。”
盛忠業把惡婆婆扶起身,兩人一起往外面去。
避免有人立刻發現密室裡發生的事,他們將門給關了起來。
沿着走道往外面走,在一個岔路口時,他們不知道應該去哪一邊。
被送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倆都是被封閉了五感的,現在要出去實在是不清楚。
“走這邊吧。”惡婆婆選擇了左邊。
“你如何認爲是左邊?”盛忠業擔心她判斷失誤。
“我走左,你走右。”惡婆婆沒好氣的回覆。
“等一下……”盛忠業拉住生氣的她。“你聽……”
走廊裡隱約迴盪着細微的聲音,那聲音明顯是從右邊傳出來的。
惡婆婆盯了盛忠業一眼,不在一意孤行,跟着他一起往右邊的走道走。
走道里面的光線都十分昏暗,專門爲那些見不得光的死士弄的。
“放心吧,還活着,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那邊的一處門口,兩個黑衣死士在交談。
這個時間死士們都還沒有睡,還說出這種話。那肯定是在那裡面,還關着什麼人。
盛忠業對惡婆婆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倆一人對付一個。
當那兩個死士走進來時,他們立刻衝過去,抱着他們的腦袋,用力的扭了一下脖子。
死士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脖子就被扭斷摔倒在地。
盛忠業拖起自己解決掉的那個死士,弄到門口利用死士的指紋,將那個密室的門給打開。
門緩緩開啓,他把死士直接扔進了密室中,這樣就不會那麼快被死士的同伴發現了。
惡婆婆隨之也把那個死士給拖了進來,盛忠業上前幫忙弄到密室中的角落。
在左邊的一張牀上,盛忠業發現了什麼,立刻走過去查看。
“時老爺……”盛忠業搖晃着時德的身邊。“時老爺你醒醒。”他回頭向惡婆婆示意:“是時德。”
惡婆婆來到牀邊,盯着躺在牀上,滿頭白髮的時德,不知說什麼纔好。
在盛家老宅的時候,惡婆婆雖然知道時德也在那裡,可她卻從來都沒有正面跟他說過話。兩人能避也就避開,儘量不去見面。
惡婆婆恨時德,恨他對任若雪的無情,還有猜忌。
時德因爲自己曾經的傲慢和愚蠢,一直都很自責,是沒有臉去見惡婆婆的。
能見,那也不見爲好。
“咳咳……”時德難受的咳嗽,在盛忠業的攙扶下,吃力的坐起身。
擡頭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的惡婆婆。
因爲自責,他下意識的垂了垂腦袋。
或許,他們倆都沒有想到,再見的時候,竟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時老爺,你怎麼會在這裡?”盛忠業問道。
“咳咳……”時德將被子裡的雙腿抽出來,腳踩在地上。“我……我想跟邪毒聖手做個了結,畢竟這所有的恩恩怨怨,全部都是因我而起。
我想着倘若我死了,他的氣……咳咳……可能也就會消了。
是我太異想天開,最後弄成了這樣的結果。”
他不僅沒能將果果和玲兒,從這裡救出去。反而還把自己也陷入了其中。
想想現在悅悅他們,肯定很擔心他的安危,他想爲他們減輕負擔,最終卻適得其反。
“你們呢?爲何在這裡?”他擡頭只敢看着盛忠業詢問。
盛忠業不知說什麼纔好。
他們三個人來這無佛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連同想法都想到了一塊兒。
“你現在能走嗎?”盛忠業不好回答那個問題,更不想將時間,一直耽誤在這個上面。“能走的話,我們先出去再說。”
“不……”時德將盛忠業握着他手臂的手抽出來,並向他擺了擺手,說:“你們走吧,趕緊離開這裡,不要管我。
咳咳……我已經到了垂死掙扎的地步了,活着……還不如死了痛快。”
妻子若雪死了,現在時家還亂成那樣。他哪裡來的臉活着,甚至還想着離開呢。
趁早結束生命,到另一個世界去找任若雪,對於他來說纔是最好的解脫。
“別婆婆媽媽了,再磨蹭下去,誰都走不了。”
惡婆婆伸出手去,主動將還坐在牀邊的時德攙扶起來。
盛忠業則攙扶着他另一條手臂。
曾經的恩恩怨怨,全部都因爲孩子們這一代給淡化掉了。
他們都是快入土的人,又何必像小孩子一樣記着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