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真的要去嗎?”
“爲什麼不去呢,況且我都答應她了,就得守信。”
悠銘嘆了口氣,她知道是勸不動我的,索性就陪我一同前去。剛到了月香宮門前,那日張欣言身邊的侍女就立馬迎了上來,頗爲禮貌得向我行禮。似乎之前那個囂張的小侍女一下子就不見了,而現在在我面前的是禮儀得體的一看就是主子教導有方。
“奴婢參見婉妃娘娘,我們娘娘早已在殿內等候,請娘娘擡步。”
我衝她微微一笑,擡腳跨了進去。我這個人向來如此,恩怨分明,誰若惹了我,我必不會忍讓,而若對方放低姿態,主動討好,我到時候也願意欣然接受,只不過因爲這世恩怨是非何其多,如若什麼都放在心裡,該有多累。
“臣妾惠嬪,參見婉妃娘娘。”我見張欣言向我行禮,我趕忙制止,對這個女子,我總有一絲不忍和同情,除了同情她的命運,更多的是覺得可惜。這本是如此水靈的人兒,去要生生紮在這皇宮裡。
“我就不說這些俗的什麼妃啊,嬪啊的,我不喜歡這些稱謂,以後我就叫你欣言可好?”
張欣言眼裡閃着亮光,她從未見過這般女子,不愛權利不愛富貴,活的自在灑脫,也難怪皇上會喜歡。想到這兒,她的眼睛不自覺暗淡了下來。
“能被娘娘如此稱呼,是欣言的榮幸。”
“哎,什麼榮幸不榮幸的,來了這裡,我們都是一樣的,被囚禁在富貴牢籠裡。”
“富貴牢籠…”張欣言低頭細細品味,苦澀地一笑,這皇宮裡有誰不是囚徒,被囚禁在這富貴的牢籠裡,終身不得出去,只不過有些人甘之如飴,比如自己。
“娘娘這句話,欣言覺得甚是有理。”
我笑着拍拍她的手,“好了,別想這些了,不是說給我準備了桂花糕嗎,快拿來我嚐嚐。”
“早就聽說娘娘最愛食桂花糕,今兒個也讓娘娘嚐嚐欣言宮裡的味道。”
“好啊,那就謝謝你啦。”
張欣言笑着從侍女的手裡接過那盤桂花糕,我拿了一塊放進嘴裡入口即化,這味道不比水心做的差。
我嚼着桂花糕,想到水心,心裡微微有些難受也不知道那丫頭在洛府待的好不好,有沒有被欺負,還有小月,但願她們都是平安的。
“娘娘覺得桂花糕口感如何?”
“甚是好吃。”我笑着答到。
正吃着開心,就見悠銘急匆匆地進來,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我微皺了皺眉頭,起身向張欣言道了別。
“姑娘,奴婢覺得奇怪。”路上悠銘輕聲說道。
“奇怪什麼?”
“這惠嬪從不與人接觸,怎麼娘娘去御花園逛了一趟遇上她,她便開始討好娘娘了呢。”
“或許她覺得我有趣也說不定啊!”我笑着回覆,凡是還是不要老往壞處想,這樣會很累的。
悠銘努努嘴不再說話,我摸摸她的腦袋,“悠銘我們不能把別人想的那麼壞,人與人之間,還是要多點信任的,就像我很相信悠銘一樣,我也相信張欣言。”
悠銘聽到我相信她,笑得合不攏嘴,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在點頭。
“姑娘,一會兒您準備怎麼應付?”
“能怎麼應付,就那樣唄。”
“哪樣?”悠銘弱弱地問道。
我淡笑不語,悠銘明白我心中有了計較,便也不再說話。
到了婉荷殿,我讓悠銘去小廚房給我準備烤雞,自己去了殿裡,那人正等着我。
“你來的倒是挺快啊。”
“你來了,我能不快嗎?”
“查到了?”
“不查到我會來你這裡嗎?”
“如何?”
“杜悠之一直是戶部的一把手,很有領導能力,可就在兩年前,他忽然離職了,有人說他是告老回鄉了,也有人說他是生了病,回家養病去了,更有玄乎的,說他是撞了鬼,被嚇死了。”
“撞鬼?”
“對,聽說先帝還在位的時候,有一個宰相,叫孟玉,此生頗有才華,一生爲國鞠躬盡瘁,不過自古英雄都難過美人關,他後來爲了一女子,竟然主動放棄宰相之位,要隱居山林,可你明白,這皇宮也是說能走就走的,先帝白般勸阻,仍不見他有留心的心。”
“所以呢?”
林清月擡頭看着我,“所以先帝就派了杜悠之前去說理,只不過這宰相脾氣執拗的很,竟能讓戶部尚書氣的拂袖而去,於是,這樑子就結下了,先帝知道勸阻不下,便留了個兩年之約,兩年後,若是孟玉還想要離開,先帝便放他離去。”
“於是乎,那兩年,杜悠之便處處和孟玉作對,孟玉往東他就偏往西,他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後來連先帝也知道了,只不過那時兩年期限到了,而孟玉還是決心離開,先帝先前答應過,繞是再想留下他,爲了皇家顏面,爲了帝王諾言,也只能放他離開。”
原來,爹爹當初爲了孃親是如此的決絕,當一個男人真的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有多少人是可以真的放棄地位,權勢,而甘願做一個鄉野間的普通人,爹爹真的很偉大。
“你能查到他突然離職的原因嗎?”
林清月搖搖頭,“查不到,當年消息被封鎖地很死,我能查到這些,也實屬不易了。”
“林清月你爲何不問我查這些做什麼?”
“我問你,你會說嗎?既然知道你不會說,我又何必多問呢,況且你的事情我也不願意知道,你是和我搶丈夫的人,我本不必對你客氣。”
我低頭扶額,無奈地說道“林清月,我對南鳳衍真沒別的感情,你不必拿我當仇人一樣對待,不過,我還是得謝謝你。”
“孟繁華,這還是你嗎?”
怎麼不是?是不是忽然覺得我很好,想要和我成爲朋友啊?”
林清月眉頭一皺,輕咳一聲說道“想得美!本宮走了,記住你答應本宮的事。”
林清月說的事情我哪能不知道,只是我實在想不到什麼方法,當初提出這個法子只是爲了查爹爹身邊的人,林清月和林清淺一樣,都是極驕傲的人,我若是讓南鳳衍直接去看她,反倒讓她覺得這是一種侮辱,所以,得想個好法子才行。
“姑娘,皇上身邊的黃公公傳話來說,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要您做好準備。”
“你說什麼!做什麼準備?”
“侍…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