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並不是生與死,也不是明明我就站在你面前,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我愛你,你卻早已爲人妻母。
沈志軒坐在沙發上看着奶奶那天從林家聚會拍的照片,她的笑容雖然看起來亦如從前,可是裡面卻夾雜着令人說不出的感覺,也許是經歷太多故事吧。沈志軒輕嘆一口氣,這些年他依舊懷念那張向日葵的笑容,燦爛如光,就是那樣的笑容將內心那件昏暗的小黑屋照亮,可是,現在這樣的笑容卻永遠不屬於自己。
劉芸看得出沈志軒的遺憾,可是時已至此早已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軒軒,你們是有緣無份,那孩子我打心底面喜歡,可是你沒有好好地把握住月老給你的機會。”劉芸接過沈志軒的手機,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約了她們晚上過來吃飯。就算不能成爲親人,可是也不能就把這麼好的情誼給斷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買賣不成人意在……”
買賣?沈志軒瞬間被石化,虧她想得出來,果然跟認識林靜曼的人。“是不要把你跟外公的情誼斷了。”沈志軒拿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不懷好意地看着劉芸。掩飾着內心的愧疚。想起當初奶奶跟林靜曼的外公對他們的感情下費苦心,可是到頭來卻被自己的無知所攪亂,落到這種地步。”臭小子,翅膀硬了居然開你奶奶的玩笑。”劉芸的語氣充滿了寵愛與心疼,想起這兩年來自己寶貝孫子也不容易,爲了林靜曼從天堂落到地獄,而現在也不知道在那個階段徘徊,只是慶幸的是難得看到軒軒久違的笑容,雖然有些牽強,不過這對他來講是好事。劉芸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她想着美味佳餚,結婚都能離婚,有孩子怎麼了?離婚我都能當親孫子帶着,她搞不懂明明相愛,爲什麼要如此艱難。
而窗外的天空慢慢暗下來,華燈初上,夜幕漸漸來臨的時候,劉芸永遠猜不到自己精心安排的計劃到最後是否能夠對寶貝孫子帶來希望還是又在原本的傷口上撒鹽,重新又疼痛的感覺。”小曼,奶奶知道你顧慮什麼?放心我們家軒軒,最近像神經病一樣在警局加班得熱火朝天,十九八成不會回家吃飯。所以奶奶好久都是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吃飯,你就帶着小傢伙來陪奶奶吃飯好嗎?“劉芸在電話那頭像是小學生寫總結一樣,斬釘截鐵地直面槍口之後瞬間變成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孩,乞求着對方給自己一顆糖吃。
而此刻的林靜曼快要下班,她望着黑色的電腦屏幕發呆,對於晚上劉芸的邀請猶豫不決。去還是不去?去,會不會遇見他?”我下班了,現在接完軒軒去找你吃晚飯。”陳浩的信息讓原本猶豫不決的林靜曼有了決定,可是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對這頓晚餐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當林靜曼提出劉芸的邀請時坐在駕駛座位上的陳浩沉默了一會兒,透過後視鏡看着表情平靜的那張臉,“真的要去嗎?”
“去吧,奶奶平時對我不錯,她一個人守着那麼大的房子,獨自一個人吃飯,想想也是挺可憐。我們陪她吃吃飯,讓她開心一下也好。”想起奶奶對自己曾經各種關愛,她雖然有時也會搞怪調皮,就像個老頑童般可是這不就是她的可愛之處嗎?何況那個人一旦工作起來就跟走火入魔般。可想而知,陪她吃飯的次數估計可想而知。
小林軒坐在陳浩爲他特做的兒童座位上玩着心買來的光頭強,衝着那個宛如燈泡的頭髮出咯咯的笑聲,彷彿面前兩個大人心事完全與自己無關,小孩是最真實的,他不會隱瞞自己的內心世界,喜歡就是喜歡,遇見不喜歡的時候就會搖頭,並不會像大人一樣,總是將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
“好吧,那你去吧。”陳浩遲疑了一會兒,只能點頭說出,雖然這是他極度不願意的想法,他不希望林靜曼去沈志軒的奶奶家,雖然她說沈志軒不會在家,可是心裡依然有千萬個不情願,他甚至自私的希望林靜曼包括外公與沈家不再有任何來往,希望林靜曼可以重新接受自己。但是,畢竟,他不可能霸道到讓林靜曼失去一切與外界交流的權利。雖然他有辦法這麼做,但是他不可以。
“可是,你帶林軒一起去的話,真的沒問題嗎?”想到林軒,陳浩有些擔心,畢竟林軒真正父親是那個男人,現在要將他出現在沈志軒的家裡,會不會被劉芸看出破綻?要知道,那老太精得跟狐狸沒有兩樣,從兩年前她策劃的那場鬧劇就足夠展現了劉芸過人的本事。現在如同將兩隻天真無邪的小白兔送到狼外婆的嘴裡,那豈不是自投羅網,這個不由得讓陳浩爲他們捏一把冷汗。
“沒問題,能有什麼問題?”顯然林靜曼這隻單純的兔子沒有將事情想得那麼複雜,畢竟她早已忘記劉芸那時的與林文成的鬧劇。”陳浩不會是用那套黑道上的思維想奶奶吧?”林靜曼看着坐在身邊一籌莫展的陳浩忍不住笑出來。
林靜曼的笑聲讓坐在後座的小林軒也跟着笑起來,車內尷尬的氣氛瞬間變得活躍起來,陳浩爲此更加擔心,真是沒有記憶的主。“今天的鴻門宴我跟你一起去。省得我操心。“”我沒說不讓你跟我一起去,耗子你傻啊!“說完之後,林靜曼哈哈大笑,陳浩瞬間傻了,原來自己一直被這個鬼靈精帥着玩,”奧特曼,你成天拿我尋開心,你有意義嗎?有一個小的讓你玩就夠本了,還有捉弄我,你不累嗎?“
你一句我一句,很快那輛橙色的蘭博基尼便出現在沈家大門,幸福小區的另一頭,沈家大門兜兜轉轉,還是來這裡了,想起在這裡發生的一切,林靜曼五味摻雜。外公住在幸福小區的另一頭,在那個角落,也有曾經的一個家。無論是這裡還是那裡,始終都圍繞着幸福這個主題,想必當時負責人命名的時候也是個幸福之人。可是,這裡住的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這個名字的意義嗎?
“準備好了嗎?”陳浩抱着小林軒,林靜曼站在門口遲遲沒有按下門鈴,他拍着她的肩膀,林靜曼衝他笑了笑,做了個深呼吸,像是做了個很大的決定般,反正那個男人不在,奶奶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狼外婆,有什麼怕的。去面對你所恐懼的你的恐懼感將會消失。林靜曼心裡給自己打氣。
沈家這兩年從未沒有改變過,擺設一切跟從前一般,一幕幕回憶在林靜曼的腦海中慢慢流動。奶奶地笑容,沈志軒起牀時的面癱臉,她跟奶奶總會伺機找漏子刺激他,而沈志軒臉上一副那張木頭表情,那時的她們倆卻是越來越起勁,直到沈志軒白眼,一聲不吭地走出客廳,笑聲依然會迴盪在這間房間裡久久不會散去。
“喵嗚”靠在牆角的可米聽到有人來,慵懶地伸了個小蠻腰,蹣跚地走到她面前,似乎認出是以前的女主人,喵喵叫了幾聲,蹭了蹭她的腳,心裡惦記着從前林靜曼對自己的各種好。
“可米。”林靜曼低下頭,看着面前這粒白球,兩年沒見,又長大不少,這麼久可米卻沒有忘記自己,依舊像從前一樣喜歡蹭自己的腳,這點讓林靜曼心裡充滿了暖意。
“小曼來了,”劉芸聽見林靜曼的聲音從裡頭走了出來,想着自己今天的完美計劃,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還有保鏢跟隨。
“奶奶好。”林靜曼將買好的水果放在桌上,“奶奶,不好意思,耗子下班來接我,所以一起過來吃晚飯,沒有向你打招呼,真的不好意思。“”不會,不會,看你說的。人多吃飯才熱鬧。奶奶開心着,不介意這事。”既然人都來了,劉芸也不好意思說不字,只能硬着頭皮笑。“哎呦,我們可愛的小朋友也來了。“看到小林軒的劉芸心情瞬間大好。”奶奶好。”第二次見到奶奶的小林軒似乎並不陌生,他輕輕地在奶奶的臉上親了一口,這下劉芸更加高興。抱着他走進裡屋裡。
一家三口加上狼外婆,跟樓上完全不知道真相的面癱臉,這樣的晚餐情景有夠刺激,劉芸想都不敢想當自己的寶貝孫子看到這幸福美滿的一家三口有什麼想法,她原本以爲小曼帶着孩子一起過來,然後自己可以伺機制造機會讓他們有和好的機會,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她要如何掌控這個局面?
然而此刻的陳浩從劉芸的臉上知道了一切,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看來這的確是場鴻門宴,還好有我在,不然真不知道這狼外婆會做出什麼自己沒有想到的事情出來。
這個屋子裡想必只有其他三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月上西樓,夜空中只有玄月,羣星不知道跑到哪裡開paty去了,它孤獨得像個老人。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