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一天,慕容冰冰和司空芊綺均感覺有點累。所以,一回去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她們尚不知,行館裡又迎來了一位“同伴”,那可不正是溫州城那位第一美人兒,歐陽期期。
那日夜裡,柳吟風的不辭而別,讓歐陽期期的美夢徹底粉碎了。在阮氏的教嗦下,她那顆怨毒的種子,正在心裡滋生萌芽。她發誓,她要做這世間最尊貴,最美麗的女人。她要用她的尊貴,將世間所有的女人比下去。她要用她的美麗,將世間所有男人的心踐踏殆盡。
時間一日接一日地過去了,行館裡也越來越熱鬧。在這三日裡,慕容冰冰和司空芊綺建立了無比深厚的革命友情。因爲,她們有共同敵人,那便是歐陽期期。倒不是那歐陽期期如何得罪於她二人了,只是她們同仇敵愾地看不慣某人的樣子。
於是,在以後漫長的後宮生涯中,她們倒不愁沒有樂子了。
跟行館的熱鬧相比,莫菲兒所在的暗室裡,顯得更加清冷了。那日之後,嗜血的阮竹鳳,沒有再出現,神秘的天河,也沒有再出現。莫菲兒平靜地等待着,等待着夜晏的降臨,等待着皇后娘娘口中的真相,等待着自己生死的命令。
身處暗室,莫菲兒不知道此刻是白日,還是黑夜。直覺告訴她,那場夜晏應該快要到來了。
莫菲兒正如此想着的時候,門口傳來輕微的聲音。若在平時,莫菲兒也不會覺察。但如今,她身處寂靜無聲的密室已久,對於一絲絲的響動,都能準確地知曉。
很快,石門便打開了,夜明珠的光輝透過門縫照了進來。對於久未見光亮的莫菲兒來說,無疑是一件多麼令人高興的事兒。她知道,今夜,她便可以重見天日了!
門口站着的人,並未走進來,而是開口說道,“出來。”
莫菲兒聽出聲音了,正是多次追殺她的那名殺手頭領。此刻,他並未蒙面。莫菲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揹着光,莫菲兒看不清那人的長相。待她走到那人近前,纔看清……
那個人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貫穿了整個面部。雖然已經結痂了,但是在陰影籠照下,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猙獰可怖。這樣一個人,倒十分符合他的殺手身份。
縱使莫菲兒心中震驚,面上卻未露半分。
只聽得那男子笑了一聲,“呵,你倒是不怕?”
若說莫菲兒對眼前之人沒有恨,那是假的。阮竹鳳貴爲皇后,又怎麼會事事親自出馬?她想,紫陌山莊的那場大火定是此人放的吧!
“廢話少說,難道你不是來帶我去見證今晚壯觀的那一刻嗎?”她幾日未說話,聲音乾涸而略帶沙啞,完全不復以前清麗的嗓音。
“哼!那就跟我來吧!”那人說完轉身便走。
莫菲兒感覺得到,眼前這人,對自己也帶有很濃的恨意。但是,她已經不在乎了。反正,並不是她在乎,別人就能不恨她的。所以,隨他去吧。
一路跟着前面的人,走過幾處拐角,便來到一間很明亮的屋子。莫菲兒十分配合地聽從那人的指揮,坐下,閉眼。靜靜地任由那人在她臉上塗抹,她竟不吭一聲。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當
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鏡子裡倒影出來的臉,已經完全不是屬於她的那張臉了。那是一張平凡至極的臉,與之前相比,眉毛濃了,嘴巴大了一點,就連桃花眼也被修飾了,完全看不出原本桃花眼的絲毫印跡。她抿了一下嘴角,臉上的酒窩竟然也消失不見了。
莫菲兒不得不震驚了,她終於見識到傳說中的易容之術了。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在黑衣人首領的命令之下,莫菲兒很快便換上了一套宮女的衣衫。隨後,她便被蒙上了眼睛,一路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去。她感覺得到,自己是在上行,那麼說,她極有可能是身處在地底層。
很快,她便被帶到了皇后娘娘的寢宮。她之所以知道那是皇后的寢宮,是因爲她眼前的黑布被拿掉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隻着了素白裡衣的阮竹鳳。與那夜不同,此刻她未施脂粉,雅緻玉顏,一頭烏黑的髮絲翩垂芊細腰間。
而這樣清麗脫俗的阮竹鳳,卻用一副玩味的眼神盯着她在看。她一旁的兩名宮女,正在爲她着裝。
整個過程中,阮竹鳳一直盯着莫菲兒看,而莫菲兒卻低着頭,完全無視她的眼神。
着裝完畢,莫菲兒這纔開始打量起眼前的人。
這就是古月國最最尊貴,最最美麗的女人。即便她已快四十歲了,但那極致的美貌,看上去就像二十多歲的樣子。此刻,她穿上正統的宮服,畫了精緻的妝容,戴上華麗的鳳冠,再也不復那夜狠、厲、絕的姿態。不得不說,她的隱藏功夫特別的好。就連莫菲兒看見這副樣子的她,都覺得這是一個德容可鞠的一國之母。
當然,那是在沒有那一夜的怨恨以及痛打的情況之下。
阮竹鳳沒有對她說任何話,只是示意她跟着她朝外走去。
這一夜的皇宮,註定不會平淡。
十五的月亮已經升起,黃黃的,亮亮的。皇宮各處都點着燈,將整個皇宮照得明亮如晝。來往巡邏的侍衛也特別的多,宮女太監忙於奔走的身影,在見到阮竹鳳的時候,都急忙就地跪下。這一刻,莫菲兒才感覺,她來到的是一個權力慾望多麼極中,多麼不容挑戰的地方。
莫菲兒一路低調地跟着皇后娘娘阮竹鳳,很快便來到了這場夜宴的場地。
那是御花園的一大片空地,上首一人高高而坐,明黃而刺眼的服飾,無不彰顯出他的身份。
下面整整齊齊擺着幾排案子,案子後都坐着人。皇帝所處的位置,與這幾排位置中間隔了一大塊空地,好似留着作表演所用的。
阮竹鳳才一出現,下面一大片的宮員、家眷便起身於案後跪下,齊聲叩首道,“臣/臣婦/臣女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阮竹鳳揮了一下手,說道,“平身!”說完,便擡腳走上高臺,對着皇帝微微欠身行禮。
皇帝西門元朗擺了一下手,示意不必多禮。阮竹鳳微微一笑,便走到西門元朗身邊坐下了。
莫菲兒也跟着站在了阮竹鳳身後,她適才跟着阮竹鳳行禮的時候,已經打量過這個西門宇寰和阮竹鳳口中,樣樣在行的皇帝。他大約四十五歲左右,面色微白,雙目有神,倒像是一位精明的主。只是
,他的眉宇間,少有的帶了一絲哀愁,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情感歸宿的問題。莫菲兒很好奇,這位正襟危坐的皇帝,是否知道他心愛的人,是死於眼前這位皇后的手中。若是知道,還能如此不動聲色,倒真是奇了。
不待她多想,身邊的阮竹鳳便開口了,“歐陽城主,不知令嬡可有前來?”
“回皇后娘娘的話,小女自然是來了。三兒,還不快向皇后娘娘行禮。”
莫菲兒尋着聲音望去,下面的人均還站着。也是了,沒有皇帝的命令,又有誰敢坐下?
剛纔說話的正是歐陽千行,數月未見,他彷彿又蒼老了一些,他身後站着的是歐陽天成和歐陽期期。
歐陽期期聽得父親如此一說,便往前走了出來。她直走到前面的空地上,才盈盈跪下,嬌聲開口說道,“臣女歐陽期期,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歐陽期期今天不再是白衣繚繞,她穿了一身胭脂紅的正裝,再配上華貴的頭飾,精緻的妝容,整個人顯得媚而不俗。跟之前柔弱似仙的打扮,倒是完全不一樣了。
莫菲兒此刻看着歐陽期期,心裡五味雜陳。她不是已經和柳吟風在一起了嗎?怎麼會來這裡?柳吟風呢?
根本不等她多想,阮竹鳳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倒真是個美人胚子!跟你娘一樣啊!來!站到本宮身邊來。”
站在阮竹鳳側後方的莫菲兒,剛好可以看到她的側顏。怎麼說呢?莫菲兒發現,阮竹鳳臉上出現的是一種滿意的表情。她很奇怪,這時候,阮竹鳳還提到歐陽期期的孃親阮氏……是了,同姓阮,她們本就是一家。
果然,歐陽期期眉眼間盡是喜悅,她恭聲答道,“是!”便小步上前,來到了阮竹鳳的身邊。她得意揚揚地站在那裡,還不望輕蔑地掃視一遍下面的慕容冰冰和司空芊綺。
哼!這兩個人仗着即將入宮,敢對她不善,以後,等她做了皇后,有她們好看的!
站在歐陽期期向邊的莫菲兒,自然沒有錯過她眼中的任何一個細節。她順着歐陽期期的視線看去,便看到了慕容冰冰。
慕容冰冰今日也是一反常態,沒有火紅的衫子,只着了一身淡淡的玫紅衣衫。整個人看上去,倒是更顯嬌豔了。
莫菲兒心漏了一拍,她怎麼會在這裡?自從那日瀟湘樓花魁大賽上遠遠的一眼之後,莫菲兒便沒再見過慕容冰冰。她心裡很不解,爲何那天,明明看上去信誓旦旦要救她的人兒,最後卻一夜都未出現?她心裡一直都有這個結,不過,就算她沒有這個結,她此刻也是不敢出去與她相認的。
無奈,她此時的容貌、聲音都變了,而且皇后就坐在她身旁。加上她對於皇后娘娘即將要告訴她的那個秘密,還是很感興趣的。此時的莫菲兒,心裡還是有一絲絲小小的障礙的,她有點怕身邊的這個女人。彷彿她舉手投足間,便可處決一個人的生死。
站在慕容雲狂身後的慕容冰冰,感受到一道視線,那是一道很是熟悉的視線。她急忙擡起頭,尋着感覺望過去,卻什麼也沒發現,只看到歐陽期期那張得意的賤臉。
正在這時,司儀太監尖銳的聲音傳了出來,“太子殿下駕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