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廟投繯 情癡圖一死

呂麟得以虎口餘生,心中自然l暗自慶幸,走入了一個小林子,休息了一會,想起應當去和師傅.七煞神君等五人會合,可是他纔想了一想,便不由自主,出了一身冷汗!

當他剛一發現黃心直身受重傷之際,心中也曾奇怪,何以黃心直輕功如是之快竟也會被人,在背心刺了一匕首。

但是當時,他只顧設法救治黃心直,接下來,便是勇赴至尊宮,發生了一串驚心動魄的事,根本不容得他去多想一下其它的事。

可是此際,當他一想起東方白、譚升等人的事後,他便覺出了事情的不妙!

因爲黃心直乃是護送東方白等人離去的,他尚且深受重傷,然則東方白等人,又是如何?雖然,東方白等人,武功極高,但他們傷勢未愈,如果遇到了強敵,卻是難以應付!

從黃心直受傷一事來看,東方白等五人的處境,實是大爲不妙!因爲黃心直輕功如是之好,不論遇到什麼高手,他不戰而逃的話,一定可以逃得脫的,他受了傷,當然只因爲他不想逃的緣故。然則,說是黃心直是爲了保護五人,而不想逃走,以致身受重傷,卻是極有可能!

一時之間,呂麟雖然想不起東方白.譚升.赫青花等五人,究竟是遇到了什麼強敵,但是五人一定是遇到了危險,卻是可以肯定的事!

呂麟的心中,不由得悔恨之極!因爲他雖然仗義救了黃心直,但如果因此耽擱了時間,而令得東方白等五人,遭了不測的話,那簡直是永生永世,無可補救的千古恨事!

他一想到此處,絕不再耽擱,身形一晃,便向前疾掠而出!

轉眼之間,已然到了他遇到黃心直的地方,認定了黃心直疾馳而來的方向,身形起伏不已,激射而出,快疾無倫!轉眼間,已然馳出了叄五里,可是沿途卻是靜悄悄地,一點聲音也沒有。

呂麟心知黃心直在背上被人插進了一柄匕首,傷勢如此之重,必然不能支持得太久,也就是說,事情發生之處,和自己與之相值之處,不會太遠,如何已然馳出了叄五里,還是一點跡象都沒有?

呂麟心中,越想越急,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鄙是無論他人心如何着急,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仍然向前掠出。片刻間,又馳出了裡許,才見前面,隱約似有幾間房屋。呂麟連忙奔近去,來到了近處一看,敢情那是一間破廟!

呂麟本來希望,或則屋中有人,則可以供給自己一些線索,如今一見那破廟之中,野草及膝,螢火點點,分明是廢棄已久,當然不會有人,心中不禁一陣發涼,正待再向前馳出,一個轉身之際,偶然從破牆之中,向內望去,在星月微光之下,只見有一個人,雙足懸空,立在黑暗之中!在這萬籟俱寂的情形之下,突然之際,在破廟中,看到一人,懸空而立,還在微微地晃悠,那情形之恐怖,簡直不是言語所能形容!

呂麟固然膽子極大,但是在那一瞬間,他心中也不禁爲之發毛!

當下他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再定睛向前看時,卻已然看清,敢情那人,是頸間套着繩子!正是懸樑自盡的一個人!

呂麟一經看清,不假思索,俯身拾起了一枚小石子,中指一彈,“嗤”地一聲,小石子已然向繩子電射而出,而小石子才一射出,他足尖點處,人也向前面飛撲了過去!

就在小石子將繩子射斷,那人身子下墮之際,呂麟身形如飛,也已由破牆之中穿入,不等那人身形墮地,已然將之接住!呂麟將那人接住,心中便自一愣!

因爲那人的身軀,不但軟綿綿地,是一個女子,而且,左袖飄飄,斷去了一臂!呂麟連忙定睛看時,只見被自己接住的人,是一個容顏絕豔的少女,此際,面帶極度痛苦之容,面色慘白之極,正是端木紅!

一時之間,呂麟不由得呆在破廟之中,抱住了端木紅,不知如何是好!而他的眼中,起先溼潤,繼而已然眼淚簌簌而下!

他心中十分明白,端木紅會在此處自萌短見,完全是因爲他的緣故!

呂麟所料,當真一點不錯,端木紅在此尋死路,的確完全是爲了他!

原來,當端木紅在聽到呂麟和譚月華的對話之後,心中的哀痛,已非言語所能形容。在擊了呂麟一掌後,返身便走。那時候,她的心中,只是一片空白!一片茫然的空白,什麼都沒有!而她自己,也根本不知道她是在向什麼地方走去,她只是向前飛馳,好一會,她才感到心頭襲來了難以忍受的一陣劇痛,一個踉蹌,竟然跌倒在地上!

本來,像端木紅這樣武功的人,在趕路之際,竟然會跌倒在地,那是不可想像的事。可是此際的端木紅,心裡的哀痛,已然代替了一切,一個踉蹌,跌倒之後,爬了起來,又向前奔去,但是奔不幾步,卻又一個不穩,跌倒在地上!

端木紅擡起頭來,直到此際,她眼中才淚水泉涌,可是儘管淚如泉涌,嘴脣卻仍然緊緊地咬着,並不哭出聲來!她已然沒有什麼再值得哭出聲來的了!她最愛最愛的人,她也一直認爲是愛着她的人,原來是在騙她,一直在騙她!原來他並不愛自己,只不過因爲同情她,所以纔對她甜言蜜語!端木紅忽然間,反倒笑了起來!她一面流淚,一面笑着,笑容是如此令人看來心悸,樹上的老鴉,也忽地飛了起來,像是不忍心看到端木紅那種傷心欲絕的笑容一樣!

端木紅伏在地上,流着淚,笑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擡起頭來。她看見了前面,有憧憧黑影。那黑影,就是那座破廟。但此際,端木紅的淚眼之中看來,卻根本辨不出那是什麼,她好像感到,那一憧黑影,在向着自己,緩緩地移動!

她也不由自主地勉力撐起身子來,搖搖晃晃,跌跌撞撞,向那黑影走去。她感到,那黑影像是一頭怪獸,而她卻寧願迎了上去,讓那頭怪獸吞噬掉,來結束她悲苦的生命。

好一會,她纔來到了那破廟前面,她伸手一推廟門,那廟門發出了“吱吱格格”一陣聲響,在端木紅聽來,那一陣聲響,像是無數人在譏笑她一樣!譏笑她一片癡情,卻換來了這樣的結果!她右手緊緊地掩住了耳朵,向前又跌出了幾步,一擡頭,見一尊金漆剝落的大肚彌勒佛像,出現在她的眼前!彌勒佛的笑容,本來是極仁慈可敬的,但此際看在端木紅的眼中,卻感到那是極殘酷的笑容,在笑她如今的處境!同時,破門爲風吹動,“支格”之聲不絕,端木紅只覺得腦際“轟”“轟”作響,她用盡氣力,才轉過身去,向前跌出了兩步,從破洞之中,來到了破廟的偏殿之內!擡起頭來,一隻蝙蝠,怪叫着,撲着雙翅,飛了出去,端木缸看到了破廟上面的大梁,她心中已然不再想什麼,她所唯一想到的,便是自己再活在世上,已然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她站直了身子,仰頭上望,望着大梁,發出了兩下笑聲;自言自語道:“只望龍鳳花燭結佳緣,卻不料荒涼古廟了殘生!”

每說一個字,她便感到自己離開人世,遠了一步!她自問自地問了兩遍,已然解下了腰帶,向上一拋,穿過了大梁,打了一個死結,雙足一點,便已然投繯自盡!

本能地掙扎了片刻,便感到平靜下來,什麼都遠去了,漸漸地遠去了,愛情,怨恨……

一切都遠去了,沒有多久,她便失去了知覺!

如今卻說呂麟將端木紅抱在懷中,並沒有呆了多久,覺出端木紅軀體尚溫,便連忙將端木紅放在地上,推宮過血。

過了約莫一盞茶時,才聽得端木紅喉際,“克”地一聲響。

呂麟此際,已然是滿頭大汗,因爲端木紅若是因之香消玉殞的話,則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他心中的內疚,只怕永世難消!

直到端木紅喉間,響了一聲,他才鬆了一口氣,繼續爲之推宮過血,又過了一會,才聽得端木紅,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呂麟忙低聲叫道:“紅姐姐,紅姐姐,你……這是何苦?”

他一面說,一面淚水撲簌簌地落了下來,一滴一滴,全都滴在端木紅的面上!

端木紅本來,已然是人事不省,但突然之間,卻又迷迷糊糊的聽到了有人叫她的聲音,接着,臉上一陣溼熱,像是熱雨向她的面頰一樣?

她用盡氣力,才睜開了秀目,只見呂麟正半跪在自己的面前!

端木紅連忙又閉上了眼睛,她此際,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獲救,她只當自己拚出了一死,但仍然未能擺脫呂麟,仍然未能擺脫痛苦!

呂麟見端木紅睜開了眼睛,卻又立即閉上,面上的神色,更形痛苦,不由得呆了半晌,才嘆了一口氣,道:“紅姐姐,是我……”

他只講了一句話,便覺得沒有法子再講下去!

端木紅的神智,這時已清醒了許多,她知道,是呂麟救了自己。

她想要尖聲大叫,叫呂麟離開自己,但是她卻沒有叫出來,只是無力地道:“你……你還救……我作啥?”一面說,一面眼淚又已沿頰而下。

呂麟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道:“紅姐姐,你……何苦來?”

端木紅重又睜開眼來,望了呂麟一眼,又轉過頭去,道:“你!怎能明白我的心意!”

其實,呂麟是絕對明白端木紅的心意的,但是他卻想不出話來勸慰端木紅!

除非,他可以說出,自己從此以後,真心誠意地愛她!

呂麟心中,不是不願意端木紅快樂,但是他卻說不出口來,因爲自始至終,他愛的並不是端木紅,他愛的是譚月華!

什麼都可以勉強,愛情是絕不能勉強的!

呂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言不發。

端木紅反痛苦地道:“你走吧,不要……在我的……身邊!”

呂麟的身子,一動也不動,又呆了片刻,才道:“紅姐姐,你能否幫我一下忙?”

端木紅苦笑道:“我還能幫你什麼?”

呂麟道:“紅姐姐,我師傅和七煞神君他們,只怕已然遭了大禍,你能否幫我忙,一齊去找一找他們!”

端木紅掙脫了呂麟的手,勉力欠身,坐了起來,搖了搖頭,道:“不,我什麼都不想做了,你自顧自地去吧!”

呂麟雙手,放在端木紅的肩頭之上,道:“紅姐姐,你難道就要這樣,便毀了自己一生嗎?”

端木紅雙肩抖動,突然“格格”笑了起來,道:“是我自己要毀了一生嗎?”

呂麟一聽,胸口像是被千百斤重的鐵,重重地打了一下一樣!好一會,他才道:“紅姐姐,不錯,是我害了你!”

端木紅立即道:“你完全弄錯了,我豈有這樣的意思?我只是愛你,麟弟,無論怎樣,我都是愛你的,我不會恨你的!”

那幾句悽怨已極的話,聽得呂麟心中,一陣一陣地心酸!

他苦笑了一下,道:“紅姐姐,你應該知道,我心中實是想令你快樂,想令你一點愁苦也沒有,令你終日笑語殷殷,不願見你蹙一蹙雙眉!”

端木紅嘆了一口氣,道:“麟弟,我知道,但是你卻做不到,因爲你不愛我!”

呂麟道:“紅姐姐,就是因爲這一點,你便不想做人了嗎?”

端木紅點了點頭,道:“麟弟,你說對了!”

呂麟頹然地站起了身來,他感到自己,實是再也無能爲力了!

端木紅一見呂麟站了起來,便柔聲道:“麟弟,你去吧,不要理我了,只要你以後,時時能想起我來,我便高興得很了!”

呂麟立即道:“不!我不離開你!”

端木紅苦笑一下,道:“你不離開我,又會怎麼樣?”

呂麟想了半晌,實是無話可答,但是無論怎樣,他絕不能聽憑端木紅一個人在這裡,一伸手,正待將端木紅扶了起來時,忽然聽得由廟牆之外,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叱道:“別碰她!”

呂麟一聽得那聲音,心中不禁地爲之一愣,回頭看時,只見破牆的陰影之中,站着一個又高又瘦的人,正是飛燕門的掌門,青燕丘君素!

呂麟一見是她,心中更是一凜,只見她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端木紅的身邊,低聲道:

“紅兒,你沒事嗎?”只見端木紅“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一縱身,便撲入了丘君素的懷抱中!

她本來一直只是偷偷地悲傷,竭力忍住,不令自己哭出聲來。

但是此際見了師傅,她卻再也忍不住了?

丘君素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脊,道:“紅兒,爲師曾對你說什麼來?”

端木紅一面抽咽,一面道:“師傅,這……不怪……他……”

丘君素長嘆一聲,道:“癡兒,癡兒,你還不醒嗎?”

端木紅道:“師傅,我……愛……他……”

丘君素將端木紅扶了起來,轉過頭來,望着呂麟。出乎呂麟的意料之外,見丘君素的眼光,雖然十分莊肅,但是卻並不凌厲。

只見她望了好一會,才緩緩地道:“紅兒如此對你,你難道無動於衷嗎!”

呂叫忙道:“晚輩心中的難過,實非言語所能形容!”

丘君素又一字一頓,道:“本來,紅兒此舉,早已犯了飛燕門中的大忌!”

她講到此處,頓了一頓,長嘆一聲,又道:“但是她摯情感人,連我也爲之感動,若是你迴心意轉之際,我一定準你們兩人,成其好事!”

呂麟聽了,只是苦笑了一下,並不出聲。丘君素扶着端木紅,道:“紅兒,咱們走!”

兩人相依相扶,已然在破牆中穿出,丘君素才又回過頭來,道:“令師等人,就在前面不遠處,他們處境頗危,你還不去嗎?”

呂麟聞言,猛地一愣,忙問道:“他們五人,究竟怎麼了?”

可是,丘君素在話說完之後,便自身形飄飄,扶着端木紅,向外疾馳而出,呂麟話未講完她們兩人,已然馳出老遠!呂麟只看到端木紅向之頻頻回頭,黯然銷魂,心中也不禁肝腸寸斷,

他既然已得到了師傅等人的信息,立即向前,飛馳而出。

才馳出了半里,便聽得一人,揚聲大笑,道:“你們還不出來嗎?”

呂麟一聽得那聲音,心中又自大奇!因爲那聲音,正是華山烈火祖師所發!

據東方白之言,當他從南海歸來之際,曾遇到烈火祖師向南海而去,卻不知何以他又立即一到了中原來?莫非害黃心直的,正是他嗎?

呂麟一面想,一面已然電射而出,片刻之間,已然看到烈火祖師高大的身形,正在一個山洞之前,來回踱步,在他的面前,堆着一堆枯枝,又聽得他道:“你們若是不出來,我點着了火堆,濃煙冒進來,你們薰也薰死了!”

同時,聽得山洞之中,毒手羅剎赫青花冷冷地道:“烈火祖師,你好不要臉!”

烈火祖師哈哈大笑,道:“赫青花,什麼人都能說,唯獨你不能!”

趁着烈火祖師,專心和赫青花對答之際,呂麟已然悄沒聲地掩到了離烈火祖師只不過兩丈一外之處,沈聲道:“烈火祖師,還認得我嗎?”

烈火祖師猛地一個轉身,一見是呂麟,不由得愣了一愣!

在他的想像之中,呂麟是早應該在赫夫人的墓中,死於非命了!如今,陡地在他面前出現,雖是他一生稱雄武林,也不免一愣。

而就在他一愣之際,呂麟早已運定了真氣,足尖一點,身形掠起,同時,一式“梅花五出”,五縷指風,連人攻到!

呂麟心知華山烈火祖師,乃是一代人傑,武功之高,實在不在自己師傅,和七煞神君等人之下,想要勝他,絕無可能上只有在一開始,如果能佔到便宜的話,則尚可以周旋上一個時辰,至少可以讓師傅和七煞神君等五人,逃得遠些!

所以,他一上來,便全力以赴,攻出了一招“梅花五指”,希望攻其無備,能以得手!

他那一招的去勢,迅疾已極,烈火祖師乍見呂麟,正在奇怪他何以會在此處突然出現之際,眼前一花,呂麟的指風,已然帶起“轟轟”之聲襲到!

烈火祖師見呂麟的攻勢,如此之凌厲,他自然知道,金剛神指,乃是武術之中,至剛至猛的武功,雖然他自己的內功,走的也是剛猛之極的路子,但是卻仍非金剛神指可比。

固然,呂麟的功力,不及烈火祖師,但烈火祖師也恐怕以剛對剛,自己會吃虧,因此,對這一招,便再不敢硬接,只見他身形一轉,身上寬大已極的灰袍,整個揚了起來,狂飆陡生,已然向外,掠開了丈許!

呂麟早知要擊中烈火祖師,絕非容易之事,那一招“梅花五出”,尚未使老,卻尖在地上,略略一沾間,身子重又掠起。

這一下,如影附形,跟着烈火祖師,雙手齊出,發出一沼“天地混沌”!

呂麟的這一招,甫一發出,轟轟發發之聲更是大盛,指風凝練,如同實物,縱橫交織,成爲一張無形的大網,向着烈火祖師,當頭罩了下來!

烈火祖師身形未穩,呂麟第二招,便已然攻到,烈火祖師大吼一聲,身形一凝,兩隻衣袖,各自帶起猛烈無此的勁風,一齊向上,揚了起來!

烈火祖師,本來便是武林之中,第一流的人物,而呂麟則是武林晚一輩人物中,最傑出的人才,功力之高,早已擠身一流人物!

這一老一少兩人,全力以赴之下,聲勢之猛列!實是難以言喻!

呂麟眠看自己那一招“天地混沌”,已然向烈火祖師罩下,心中剛纔暗忖,不應得手如此之易,陡然之間,烈火祖師,雙袖已然一齊揚起。

烈火祖師雙袖揚起,所帶起的力道之大,實是不可思議,呂麟被那股大力一衝,身子向後一仰,竟然一個踉蹌!

但是,呂麟卻不待自己身形站隱,倏地改招,右手中指向前一伸,一式“一柱擎天”,已然向烈火祖師下盤攻到!

烈火祖師雙袖上揚,也足運了八成功力,雖然將呂麟的金剛神指之力,一齊化去,但卻也感到呂麟的指力之猛,生平罕見!而他雙臂上揚之間,下叄路不免難以防護,呂麟又是立即發招,等到烈火祖師覺察,一股指風,向下盤襲到,立即想要退避之際,已經慢了一步,呂麟指力一到,正重重地撞在他小腹之上!

烈火祖師雖然內功精湛,全身真氣,充塞七十二關穴,一遇外力襲擊,立即自然而然,起而抗禦,若是功力稍差的,反而要被他震傷,呂麟的這一擊,也不能令他受傷。

但是,呂麟在全力以赴之下,金剛神指之力,也確是非同小鄙!

烈火祖師只覺得小腹之上,一陣劇痛,猶如被千百斤重的鐵錘,撞了一下一樣,身不由主,向後騰騰騰地退出叄步!烈火祖師究竟是不同凡響的高手,他才一退出,衣袖便已然匝地捲起,手掌跟着一翻,一掌向呂麟,疾掃了出去丁,呂麟只感到一股大力,襲了過來,身不由主,滴溜溜如同陀螺也似,轉了起來,想要收勢,竟然不能!呂麟心中大驚,連忙雙足一頓,向上拔了起來,拔在半空.仍自迅速地轉了七八轉,一停落地。

而他才一落地,烈火祖師一聲怒吼,踏前一步,又已攻到!呂麟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暗忖不論烈火祖師這一掌的來勢,將會如何之強,自己非和他硬拚一下不可!他真氣運轉,已然作了準備,可是就在此際,忽然聽得有人尖聲叫道:“且住!”

呂麟和烈火祖師兩人,一齊循聲看去,只見玉面神君東方白.譚升,赫青花.譚翼飛.韓玉霞五人,已然站在一旁,那尖聲呼叫的,正是赫青花!

烈火祖師滿面怒容,道:“待我教訓了小畜牲,再與你們算帳!”

赫青花“嘿嘿”兩聲冷笑道:“好不要臉的東西,憑你配教訓誰?你以一派掌門之尊,叄之內,便敗在一個小娃子之手,如果再要厚着臉皮,歪纏下去,天下武林人物,都要被你羞煞!L

赫青花的話,講來尖刻到了極點,烈火祖師一聽,不由得滿面通紅。

可是不待烈火祖師開口講話,玉面神君東方白已然一聲長笑,道:“毒手羅剎,你也將老烈火看得太小了,他焉有在叄招之內,便敗在小娃子手中之理,多半是存心相讓!”

七煞神君譚升接口道:“不錯!東方兄所言,大是有理!”

當呂麟乍一聽得東方白說烈火祖師,是對他有意相讓之際,他幾乎要脫口反駁,但是譚升繼而如此說法,呂麟心中,已然明白師傅和譚升兩人,是看出眼前如果和烈火祖師再打下去,極難佔到什麼便宜。而烈火祖師此人,氣性高傲,目空一切,自負非凡,只有拿話將他逼住,又不令他太難堪,才能令他住手!

因此,譚升話纔講完,呂麟已然立即接了上去,道:“烈火祖師,剛纔多承相讓,晚輩雖略佔上風,也是僥倖?”

這四人有吹有唱,烈火祖師心中,自然明白,可是卻也說不出什麼來。

他若是再要多說,則剛纔,自己確又是被呂麟擊中了一下,只怕面子上,更下不來!

只見他沈着臉,呆了半晌,突然冷笑幾聲,道:“可惜啊!鄙惜!”

東方白笑道:“老烈火,可惜什麼?”

烈火祖師道:“可惜武林之中,有骨氣的人,竟是如此之少!”

赫青花一聽,面色也自一沈,道:“老不死,你放什麼臭屁!”

烈火祖師冷冷地道:“八龍天音出世,六指琴魔僭稱武林至尊,居然連像叄位這樣的人物,也曲膝於六指琴魔之前!”

東方白等衆人,乍一聽,不由得愕然,繼而,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赫青花一面笑,一面罵,道:“老不死,看你急急腳趕路,怕不是要趕到六指賊那兒去賣身投靠!”

衆人笑了一會,烈火祖師面色鐵青,道:“我倒願意一聽解釋!”

東方白道:“什麼解釋?”

烈火祖師道:“若不是你們已然投在六指琴魔座下,何以六指琴魔之子,會和你們在一起?”

東方白麪色一沈,道:“虧你說得出口,你一照面,便不由分說,傷了黃心直,這筆賬我遲早要和你算一算!”

烈火祖師冷笑道:“這還不是嗎?只怕傾東海之水,也難以洗清了!”

本來,東方白等人,也不知道烈火祖師,何以這樣對待自己。

因爲一則,烈火祖師和自己等人,並無什麼深仇大恨,二則,烈火祖師也不類是趁人於危的人,如今,衆人心中才明白,敢情烈火祖師當自己等人,已然投在六指琴魔座下。

他們一行五人,由黃心直帶路,向前走去,來到了這裡,見烈火祖師,迎面飛馳而來。

東方白隔老遠,便已然看出來者,乃是烈火祖師,他心中也在暗自奇怪,因爲,當他和譚升夫婦,在雷州上岸之際,恰見烈火祖師,像是要僱船出海,爲何相隔幾天,他便突然會在此處出現?東方白當時,已待揚聲招呼時,烈火祖師已馳到了眼前!

烈火祖師一到,便倏地停了下來。

東方白道:“老烈火,你上哪兒”

怎知東方白下面的一個“去”字,當未出口,烈火祖師一聲怒吼,右手倏地伸出,五指如鉤,已然向黃心直疾抓而出!

那抓,突如其來,烈火祖師的武功又高,黃心直只覺得一股大力,迎頭撞來,不由得亡魂皆冒,百忙之中,手在鞍上一按,一個筋斛便從馬背上面,翻了下來。仗着輕功絕頂,在半空之中,連翻了兩翻,才落在兩丈開外!

本來,黃心直一翻出之後,足可以逃走。但是他剛一站定,卻見烈火祖師,雙手齊出,向東方白和譚升兩人抓到!

東方白和譚升兩人,功力未復,此際只得兩叄成功力,自然不是烈火祖師的敵手,叄人一齊翻下馬背來,合力發出一掌,才勉力將烈火祖師的掌力,化開了一半,身子已然不由自主,向後退出了幾步。

黃心直一見這等情形,心知東方白等人,傷勢未愈,難敵烈火祖師,毫不考慮,手腕一翻,“颼”地一聲,已然掣了一柄匕首在手,足尖一點,一縷輕煙也似,向烈火祖師,疾撲而出!

烈火祖師正待再向東方白等人動手,一見黃心直竟向自己撲了過來,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螢螢之火,也敢與日月爭光!”

以黃心直的武功而論,烈火祖師的話,倒也不算太狂!黃心直撲過來,匕首當胸便刺,烈火祖師一側身間,便已然避了過去!

東方白急急叫道:“心直,別理會我們,你快走!”

可是黃心直心中發急,一招不中,身子一斜,第二招又向烈火祖師腰際刺出!

烈火祖師左手一伸,不等黃心直刺到,五指如鉤,已然將他右手手腕,牢牢抓住,緊接着,右手再伸,已然將他手中的匕首,劈手奪了過來,一匕首便向黃心直的背後插去!

烈火祖師出手快疾,東方白等五人,眼睜睜地看着黃心直受了重傷,卻是無可奈何“烈火祖師一將匕首插入黃心直的背中,左手揮處,已然將黃心直,如同斷線風箏也似,向外揮出了叄四丈遠近!

黃心直此際,傷勢實已重到了極點,所幸仗着血未外溢,是以未曾昏了過去,被拋出了叄四丈後,居然還站穩在地上。

東方白和譚升兩人,一見這等情形,心中俱皆大是着急?

兩人異口同聲,一齊叫道:“心直,快回去,無論如何,要支持到至尊之宮,否則你便沒命了!”黃心直呆了一呆,一個轉身,一溜煙也似,便向前面,疾馳而出!但是,他終於未能支持到至尊之宮,而在一見呂麟之際,便昏倒在地!

如果不是他湊巧遇上了呂麟,他早已然倒斃在半途之上了!

卻說黃心直帶着插在他背上的匕首,馳了開去之後,東方白等五人,已然退開了丈許。

烈火祖師卻怪笑連聲,逼了過來。東方白等五人,只得一退再退,退出了七八丈,烈火祖師手掌一翻,已然攻到,東方白.譚升.赫青花叄人,仍是叄人合力,發掌相迎。

這叄人的掌力相合,若是在他們未受傷之際,有叄個烈火祖師,也抵受不住!

可是此際,他們各自重傷未愈,只得一二成功力,卻仍非烈火祖師之敵,叄四招下來,已然退到山石旁邊,退無可退!

也就在此際,韓王霞發現,就在身後,有着一個山洞,她連忙一拉譚翼飛,兩人首先躲了進去,譚翼飛叫道:“將他逼退幾步,躲進洞來,可保無事!”叄人回頭一看,各自又竭盡所力,發了一掌,那一掌,果然將烈火祖師,逼開了幾步!

而就在烈火祖師一退之際,他們叄人,身子一縮,便自進了洞中!

烈火祖師怪笑之聲不絕,道:“好哇,躲在洞中,便可以不出來了嗎!”

赫青花尖聲叫道:“老不死,你不妨進洞來試試!”

烈火祖師,早已看出東方白等叄人,身負重傷,因此他纔敢一照面便動手。可是此時,東方白等五人,躲在洞中,他卻不敢貿然衝了進去!

他深知赫青花既然已將乃父所留的那部“魔經”練成,當然不是容易應付的。因爲魔經仲所載,不但有極其高深的內功,而且有許多稀奇古怪,前人所未知的藥物,赫青花若是在暗中弄鬼,卻也並非容易應付的事情!

因此他在洞口,來回踱了幾步,不見洞內有何動靜,才猛地向洞口,跨出了一步,揚起手掌,劈空一掌,向洞中發出!而就在他那一掌,剛發出之際,洞中突然響起了“嗤”地一聲,一股其細如髮的綠,已然由洞內,激射而出!

那溜綠,竟然衝破了他雄渾無比的掌力,向他掌心飛來,烈火祖師猛地一驚,連忙收掌後退時,那溜綠,已然穿袖而過,落在身後丈許開外,“拍”地一聲,爆了開來,只見附近叄尺方圓的一叢青草,轉眼便自枯黃。

烈火祖師不由得吃了一驚,暗叫一聲好險,只聽得赫青花道:“老不死,你再敢在洞口放肆,還有更多玩意兒,叫你一樣一樣地見識見識!”

烈火祖師心知赫青花之言,定然不虛,倒也不敢逼近洞去。

而東方白等五人,在山洞之中,也不敢出來,雙力僵持了足有一個時辰,烈火祖師又大罵了一頓,赫青花自然反脣相稽。就在此際,青燕丘君素,在附近路過,看到這等情形。

如果不是有端木紅和呂麟之間的事情,丘君素此際,一定已然挺身而出。

但丘君素心地,十分偏狹,因爲心中痛恨呂麟,連帶將東方白等人,也恨在心中,見了這等情形,居然不顧而去。

直到她向前走去,在那破廟之中,又遇到了呂麟和端木紅兩人,她看出這兩個年輕人,實則上全是至情至性之人,而如今會有這等悲劇,原是因爲他們所愛的對象不同。如果呂麟是叄心兩意之心,有端木紅這樣美麗的少女,傾心相愛,焉有不立即答應之理?他們兩人感情之真摯,連得丘君素這樣,近乎鐵石心腸的人,也不禁大爲感動!

因此,丘君素才未曾深責端木紅,更未曾對呂麟申斥,只是帶着端木紅,離了開去,而且臨走之際,還將東方白等人的處境,講與呂麟知道。呂麟連忙趕去,才遇上烈火祖師,要以煙去薰東方白等人!

呂麟一和烈火祖師動上了手,東方白等人,便由洞中走出。

因此,呂麟和烈火祖師之間,動手的情形,五人全都看到!

前事表完,書接上文。卻說當下衆人心中,明白烈火祖師與自己爲難,竟是誤會自己,已然投向六指琴魔,心中俱皆又好氣又好笑,譚升道:“老烈火,若不是我們與六指琴魔爲難,爲八龍天音所傷時,只是一人,也夠你受的,何況我們叄人都在一起?”

烈火祖師道:“然則六指琴魔之子,何以與你們在一起!”

東方白“哼”地一聲,道:“老烈火,你難道忘了青雲嶺下,若非黃心直搶了他父親的六龍吟,你我早已化爲白骨了嗎?”

烈火祖師經東方白如此一說,呆了半晌,也是無話可說。

東方白又道:“若是黃心直支持不到至尊之宮,我與你就過不去了!”

烈火祖師冷笑道:“難道我怕你不成?”

呂麟忙道:“黃心直已然不礙事了!”

衆人盡皆奇道:“咦,你怎麼知道P.”

呂麟便將如何與黃心直相遇,如叫冒險將之送往至尊之宮一事,詳細講了一遍,東方白聽罷,哈哈大笑,道:“老譚、老烈火,你們看我這個徒兒如何?”

烈火祖師“哼”地一聲,道:“愚蠢之極!”

譚升道:“受恩下忘,義也!有人無己!仁也!犯險而去,勇也!全身而退,智也!鄙謂智.仁.義.勇,四者齊全,老烈火卻說他愚蠢,豈非偏心過甚?”

衆人聽了,俱皆表示嘉許。

烈火祖師則被譚升駁得啞口無言!

韓玉霞踏前一步,道:“麟弟,譚伯伯的讚語,你確是當之無愧,端木紅姑娘呢?”

呂麟一聽得韓王霞提起端木紅來,不由得長嘆了一聲。

韓玉霞忙道:“她怎麼了!”

呂麟想了一想,終於未曾將事實的經過,說了出來,強忍住心中的哀痛,淡淡地道:

“她和丘老前輩,一起走了?”

衆人也曾料到,在一日之中,呂麟會遭遇了那麼大的曲折,因此也不以爲意,東方白又問起呂麟,何以突然不見,呂麟也支吾了過去。

烈火祖師等衆人講完了話,才道:“你們如何與六指賊爲難,可得一聞否?”

他一直在擔心,呂麟會將他在唐古拉山中所作所爲,講了出來。因爲這些事,如果傳遍江湖的話,他實是再難見人。

呂麟本是極其忠厚的人,當然不會特意去揭他的醜事,烈火祖師見呂麟並無令他難堪之意,心中才放心。東方白道:“敵愾同仇,自然可以!”

當下衆人,便在石上,坐了下來,由東方白將經過情形,講述了一遍。

等到東方白講完,天色已然漸漸亮了起來。

烈火祖師聽完,呆了半晌,道:“如此說來,我也不必到至尊宮去了。”七煞神君笑道:“老列火,若是我們心記你剛纔之恨,一定要以言語,激你前去,也叫你吃吃苦頭!”

烈火祖師勃然大怒,道:“去就去.誰怕不成?”

赫青花笑道:“老烈火,大家都是一樣的貨色,你在我們的面前,逞什麼英雄?”

烈火祖師這才氣呼呼地,不再出聲,東方白道:“老烈火,前些日子,我們在海邊相遇時,看你的情形,正要出海,爲何又趕了回來?”

烈火祖師忙道:“不錯,我正有一事,想要問你哩!”

玉面神君道:“有何見教,但言無妨!”

烈火祖師道:“昔年令師明都上人之喪”

烈火祖師纔講了半句,東方白已然面色一變,道:“老烈火別說了!”

明都上人,乃是玉面神君東方白的師傅,但是明都上人之死,卻是因爲痛心東方白任性胡爲,被逐出門牆所致,這件事,玉面神君東方白,一想起來,便有說不出的難過。

而他的朋友,也知道他心中對此事,實是悔恨之極,因此都絕口不提,此際烈火祖師一開口,便觸着了東方白心中的創傷,他自然大是不樂!

烈火祖師被東方白一喝,倒不禁一呆,但是他隨即也明白了東方白的心意,倒也不以爲忤,道:“我只是想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東方白冷冷地道:“什麼人?”

烈火祖所:“其時,南海鐵揶島主鐵神翁,也曾赴峨嵋弔喪,後來,卻與斑龍婆.天孫上人等叄人,一齊下落不明,你可知鐵神翁去了何處?”

東方白心中不禁大是奇怪,暗忖道:“叄人失蹤,已近二十年,他巴巴地問起鐵神翁的下落來作:?當下便道:“其時我並不在峨嵋,如何得知鐵神翁的下落?”

烈火祖師嘆了一口氣,道:“峨嵋僧門,自明鏡禪師以下,盡皆殉難,俗門前一輩中人物,也只是你一人,你又不在,看來鐵神翁的下落,竟無人能知了!”

呂麟聽得“峨嵋俗門前一輩人物,只剩你一人了。”之語,想起自己父親,飛虎呂騰空,和紅鷹龔隆兩人,在武夷仙人峰上,爲八龍天音所惑,竟至師兄弟相拚而亡一事,心中又是一陣劇痛!”

其餘衆人,心中也大是黯然。

呆了片刻,七煞神君譚升問道:“你打聽鐵神翁下落,爲了何事?”

烈火祖師卻不立即回答,雙眼向呂麟望來,眼光甚是怪異。

呂麟也不知道烈火祖師何以如此望着自己,心中莫名其妙,只聽得烈火祖師道:“沒有什麼,只不過隨便一問而已!”

衆人雖然俱皆聽出,烈火祖師言詞閃爍,一定將真相,瞞了起來。

但是此際,衆人卻萬萬料不到,烈火祖師所隱瞞的事,竟會和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莫大的關係!因此也未曾再問下去。

烈火祖師究竟隱瞞了一些什麼事,本書後文,自然會作詳細交代,此處表過不提。

當下烈火祖師站了起來,向呂麟招了招手,道:“小娃子,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他一面說,一面身子已向外走去,走出叄四丈,方始站定。

呂麟不知道他叫自己有什麼事,不知道是去好,還是不去好。

七煞神君譚升道:“麟兒,你如何不過去?莫非還怕老烈火趁機害你嗎?他卻不是那樣的人!”七煞神君譚升,本是無心之言,但是卻剛好踏着了烈火祖師的痛腳,他面上不由自主,紅了起來,幸好他隔得衆人甚遠,而且衆人也料不到以他這樣的身分,會在唐古拉山之中,幹下了這等無恥之事,所以都未曾注意。

呂麟想了一想,暗忖在衆目睽睽之下,烈火祖師未必會害自己,但總是小心戒備的好。

因此,他鼓足了真氣,便向烈火祖師走去。

來到了烈火祖師的身旁,只聽得烈火祖師低聲道:“小娃子,火羽箭的下落,你可有了眉目?”

呂麟搖了搖頭,道:“沒有,你走了之後我和端木姑娘,又發現石穴之下,還有石穴,也一樣有一具銅棺,棺中所葬,乃是赫夫人的體。”

烈火祖師忙道:“棺中沒有火羽箭嗎?”

呂麟搖了搖頭,道:“沒有,火羽箭早已被人取走,只有一張字條在!”

烈火祖師本來一直在壓低着聲音講話,方聽得呂麟的話,不由自主,提高了聲音,道:

“那紙條”他講了叄個字,才又低聲道:“那紙條在什麼地方,快給我看!”

烈火祖師和呂麟兩人的交談,東方白等人,本來並未聽見。

烈火祖師又是特意將呂麟一人,叫了過去的,他們當然不能跟了去,正在猜疑,呂麟和烈火祖師之間,會有一些什麼糾葛,當下聽得“那紙條”叄字,五人互望了一眼,反倒更是莫名其妙!

那張紙條,早因年久朽腐,一碰便碎,呂麟便照實說了。

烈火祖師道:“那麼,紙條上面所寫的,又是什麼字?”

呂麟便講了一遍,烈火祖師聽了,面有喜色,呂麟心中奇怪,忙道:“祖師可是由此知道是誰取走了火羽箭嗎?”

烈火祖師叱道:“胡說!小娃子,有一件事,你……你……”

他講到此處,猶豫了片刻,像是在想應該怎樣說纔好些,想了一會,才道:“唐古拉山中的事,你可曾與人提起過?”

呂麟這才知道他何以將自已叫過一旁來的道理,心中不禁暗暗好笑,道:“曾提起過一些,但是卻未曾涉及前輩!”

烈火祖師更鬆了一口氣,道:“小娃子,你要記着,唐古拉山中的事,你絕不能向人提起,連你師傅也不能,你可知道?你若肯答應我,卻是於你大有好處!”

呂麟心想,照他在唐古拉山中的卑鄙行徑而論,實是應該爲他廣爲宣揚!

但呂麟總不失忠厚,他見烈火祖師,口氣雖仍驕傲,但不啻已在懇求自己,爲他隱瞞,如果自已答應了他,他心中也一定會內慚,說不定以後,會處處照顧自己。因此便道:“晚輩遵命。”

烈火祖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好小子,老夫絕不負你便是了!”

他話一講完,便遙遙向東方白等人,揚了揚手,身形晃動,衣袂飄飄,逕自遠去。

呂麟走了回來,果然將烈火祖師所說的話,隱起一半,只是說烈火祖師問他火羽箭的下落如何?當下衆人,又向前走去。

這一天,只走出了七八十里,到了晚上,才憩睡了一夜。

第二天,東方白等五人,功力已然各自恢復了叄四成,眼看至多再有七八天,便可以完全恢復,但是他們想起,本身武功,不論如何之高,俱皆不是八龍天音之敵,心中仍不免鬱悶。

本來,呂麟因爲譚月華和端木紅兩人的事,心中憂傷之極,無論他怎樣掩飾,總不免流露出來,但因爲衆人皆有心事,所以也未曾發現呂麟的心中,來得特別地難過。

這其中,只有韓玉霞,少女的心思,究竟來得細些,發覺呂麟神思恍惚,似乎不僅是爲了六指琴魔難除一事發愁!

當晚,衆人露宿在村子中,韓玉霞邀了呂麟閒步,趁機問道:“麟弟,當日你得了馬匹之後,突然不見,可是遇到了譚姐姐?”

韓玉霞開門見山,便道出了事實的真相,呂麟自然難以再支吾過去,只得嘆了一口氣,道:“韓姑娘,你怎麼知道的?”

韓玉霞笑道:“你的脾氣,我還有什麼不知的?若不是你偶然發現了譚姑娘,你怎會撇下我們衆人不管,逕自離去?”

呂麟又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怎地,一見了她,就不由自主地跟了下去。”

韓玉霞道:“如今又沒有什麼人來怪你,譚姑娘她怎麼樣了?”

呂麟道:“她在一家庵堂之中,帶髮修行,我求了她半天,她才肯和我講話,但是又恰好給紅姐姐撞到,唉”

他心中一陣難過,便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向韓王霞講了出來。

韓玉霞齬了,也不禁代他難過,這類事情,第叄者想要勸上幾句,也是極難!

韓玉霞呆了一會,正待開口時,忽然聽得東方白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小心,有人來了!轔兒,快回來!”

呂麟和韓玉霞兩人,連忙回到村中,六人會合,身際只聽得“答”.“答”之聲,自遠而近,傳了過來,黑暗之中,人影幢憧,大約在二叄十丈開外。

那些人影,來勢頗是緩慢,但衆人心知,此處甚是荒涼,而且夜色如此之濃,若是普通往來客商,一定早已投宿,絕對不會夤夜趕路!

而他們雖已竭力趕路,以圖離開至尊宮遠些,但究竟各人的傷勢,未曾痊癒,不可以奔馳得太快,因之離至尊宮,只不過叄二百里的路程,若是六指琴魔,率衆趕來,足可追上!

因此他們見那些人影,來得近了,便自各身形晃動,隱身樹後。

只聽得“得”.“得”的聲音,越來越近,不一會,已然到了近前,而衆人也已然看清,來的共是四人。

那四人,身形高矮不一,但是神情,卻個個詭異到了極點!

首先,他們行路的姿態,與衆不同,只見他們,成一直行排列,而除了第一個人以外,第二.第叄.第四叄人,每人均以一隻左手,搭在前面一個人的肩頭之上。

他們四人,各自右手,持着一根竹竿,那根竹竿,又長又直,但是卻耙才如指,雖然在黑暗之中,也可以看得出,那四根竹竿,青光隱閃,如是在日光之下看來,不定是如何晶瑩蒼翠。那“得”“得”之聲,便是長竹點地而發。

看這四人的神情,那四個人,分明個個全是瞎子!衆人一見是瞎子,心中都鬆了口氣,因爲瞎子不知日夜,夤夜趕路,也不算是什麼奇事,韓玉霞性最急,身形晃動,便要從樹後閃出來,但是卻被東方白一把抓住!等他們來得近了些,更是看得清楚,只見他們各自穿着一件灰滲滲的長袍,面上也是白了了地,了無血色,雙眼上翻,只見限白,不見瞳仁!

在黑夜之中看來,那四人的神情,確是顯得十分譎異。

但是這四人,乃是瞎子,卻是再無疑問之事,韓玉霞被東方白一把抓住之後,心中不由得莫名其妙,不知東方白何以如此緊張。

及至她回頭一看,只見東方白一張俊臉,顯出十分嚴重的神色,雙目也是註定在那四個瞎子的身上,一眨也不眨!

韓玉霞心中,不由得莫名其妙,再向譚升等人看去時,只見他們也正向東方白望來,面上的神色,顯然也不知那四個瞎子的來歷。但東方白卻只是打了幾個手式,不令衆人出聲。

不一會,那四個瞎子,已然來到了離衆人身前,只不過丈許近處。

那四人一到衆人附近,長竹竿伸了出來,四處亂點。他們手中的長竹,足有一丈長短,有一次,竹竿幾乎要點到衆人的身上,衆人因爲東方白的神色,十分緊張,是以都屏氣靜息,一動也不動。

那四個瞎子點了一會,才停了下來,各自舒了一口氣,竟然坐了下來!

呂麟一見那四個瞎子坐了下來,心中暗忖,他們這一坐,不知坐到什麼時候才起身,難道自己和衆人,一直屏氣靜息的等他們起身嗎?

他一想及此,便伸手想去碰一碰東方白,等東方白的指示。

可是,他這裡才一伸手間,衣袖一動,發出了悉地一聲響。

那一聲響,本來是低微到了極點,可是就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只見一個瞎子,身形仍然坐在地上,卻是猛地一個轉身,動作之快,簡直不能相信那是剛纔行動如此遲緩之人所爲!

他一個轉身之後,手中的長竹,已然“颼”地一聲,向前刺來?

那一下動作,更是快得出奇,呂麟剛來得及看清,敢情那長竹的尖端,極是鋒銳之際,竹尖已然透袖而過,“叭”地一聲,直插入身後的一株樹幹之中!

呂麟呆了一呆,正待發作,一擡頭間,只見東方白正在向自己疾使眼色,這才又忍了下來。只見那瞎子呆了一呆,又側耳細聽一會,才又收回了竹竿,呂麟這纔將手臂,緩緩地垂了下來!

經過這一來,衆人俱己看出,東方白神色如此神肅,實在不是憑空而來。而是那四個瞎子,每個人都身懷絕技之故?

試想,剛纔呂麟,只不過在擡起衣袖之間,發出極是輕微的“悉”地一聲而已,但是那瞎子卻立即發招,竹竿到處,便將呂麟的衣袖刺穿!那出手之快,簡直是見所未見?

可是那四個瞎子,究竟是什麼來路,卻又無人得知,衆人心中,自然知道東方白定然是知曉他們來歷的,但此際自然不便相詢。

只見那四個瞎子,各自在懷中,摸出了乾糧,慢慢地嚼吃,卻又並不出聲。

譚翼飛.韓王霞.呂麟叄人,俱都感到等得不耐煩,但是卻不敢妄動。

又過了沒有多久,忽然聽得對面樹上,傳來了“察”地一聲響,那四個瞎子之中,一個身形最是矮小的人,陡然之間,一躍而起,竹竿也向着那一聲響處,疾刺而出!

只聽得竹竿破空,所帶起的極是尖銳的嘯聲之中,夾有“吱”地一聲,那矮個子立即又回到原地坐下,竹竿一抖,只見一頭死了的松鼠,已然被抖到了地上!

衆人見了這等情形,心中更是駭然!

因爲松鼠在樹間跳躍,何等迅速,就算是明眼人,要一下子將之刺中,也不是易事。但是那矮但子卻在一出手間,只憑聽聲辨位,便已然將那頭松鼠刺死,不但出手快絕,這聽聲辨位的功夫,也已然到了聞所未聞,爐火純青的地步?

譚翼飛等叄個年輕人,這纔不敢妄動,靜靜地等那四個瞎子,吃完了乾糧,才見他們,站了起來。竹竿向前點動,又向前走去。

那四個瞎子一到,衆人便自屏氣靜息,約莫已有小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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