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從沙漠裡回到最近的綠地小鎮,八人都疲憊不堪,遠遠地看過去,這個小鎮十分有特點,牌門林立小道雜多,稍不注意,就會誤入民宅深處迷失來路,衆人一番打聽才知道,原來這個小鎮,在古時候是西域三十六國爭奪的軍事要地,如此設計自有其打算,若是有來犯之敵,蜈蚣般的巷陌就成了紮緊的口袋,將化整爲零的敵人變成了關門打狗的對象。
找了一家民宿,八個人將就擠着住下來,一路上,白墨軒的情緒都不怎麼高漲,蘇柏覺得有些好奇:“怎麼了,這一回也算是大獲全勝,你不會是捨不得那顆夜明珠吧?”
白墨軒白了蘇柏一眼,雙手抱在懷中,一言不發,還是崔穎心細:“你是不是還在記掛那個救了你的人?”
嬰寧手裡正拿着一張餅,提到這件事情,她放下了手裡的食物:“我覺得,我和炎哥哥失去知覺的時候,那個給我們喂水的人和救墨軒哥哥的人就是同一個,而且,一定是個女人,哪有男人身上那麼香的。”
“月氏國衛隊中沒有女人,假如說是以前的女人死裡逃生的,一個姑娘家家,怎麼可能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生存?”白墨軒想到了那條滾燙的地下河:“那條滾燙的河與鹽池原本是相通的,她對那裡的環境十分熟悉。”
白墨軒越想越愁悶,從來沒有見過白墨軒對一個女人如此掛心,崔穎打趣道:“果然是神秘產生美,以前那麼多的美人兒對你傾心,也沒能融化你的心,可憐的戴傑麗,死後還對你念念不望,結果還是黯然投胎去了,沙漠裡一場相遇,以後天知道能不能再相見,見面了也未必認得出來,聽我的,就當作是沙漠裡的一場夢,現在,夢已經醒了,我們就要回歸現實生活,你白墨軒還是那個光鮮的大明星。”
崔穎的話讓白墨軒悶哼一聲:“我是放不下的人嗎?你太小瞧我了。”
“嘴硬。”蘇柏好不容易逮到吐槽白墨軒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我倒是一直想看看,什麼樣的女人會讓你白墨軒牽腸掛肚。”
“你不會有機會的。”白墨軒不喜歡現在的感覺,連蘇柏這二貨都可以壓在自己頭上,他立刻轉移了話題:“曲炎,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做做明星也不錯。”曲炎說道:“如果有空閒的時候,我想試着做做室內設計,結合風水,一定會受客人的歡迎。”
蘇柏喉間“咕咚”一聲,不知道爲毛,聽着堂堂月氏皇族的後人如此進行職業規劃,感覺很怪異,他扯了一把地老鼠:“老鼠哥,你有什麼打算?”
地老鼠纔是心中掛念夜明珠的人,蘇柏不問還好,這一問,他立馬哀聲嘆氣:“唉,這一回真是倒黴,掛了彩不說,什麼好處也沒有討到,虧死了,虧大發了。”
“放心,我給你辛苦費。”蘇柏大方地說道。
地老鼠若有所思,身子靠在牆上,無奈地說道:“我能要你的錢嘛,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我欠你一條命,一輩子都欠。”
地老鼠這是感覺到離別的時候到來了,話裡頭透着股子傷感的勁兒,蘇柏打着哈哈說道:“以後這樣的機會還有很多,只要老鼠大哥你願意,以後的活兒,我們都算你一份。”
“一言爲定。”地老鼠這才歡脫起來。
柳尚生一直背對着衆人,蘇柏拍了他一下:“大醫生,現在是怎麼樣,有什麼感想?”
“沒什麼。”柳尚生高傲地說道:“你們在說打算,我也說說好了,在來沙漠以前,我已經接受了一家亞洲著名醫院的邀請,以後啊,你們想要見到我,恐怕都不容易了,好好抓住現在的機會吧。”
這個傢伙……真是夠臭屁的。
大家一番熱絡的說話以後,終於正式踏上了歸程,回到帝都,各回各家,別的不說,只聽說曲炎與白墨軒並排走進經紀公司的時候,整間公司都轟動了,誰能夠想到,一向孤高冷傲的白墨軒,居然願意與師弟並排而行?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重新回到店鋪裡,嬰寧最牽掛的還是母親何時可以從監牢裡放出來,白墨軒一推算,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就是父親迦音的大壽,在那之前,白墨軒會以族長的身份下令當天全族大赦,雪湘就會理所當然地放出來,母女團圓只需要三個月時間,嬰寧在自己的房間裡放上了掛曆,在三個月後的那天用紅色的筆畫上了記號。
所有事情都歸於平靜,最讓蘇柏心煩的莫過於曲炎還是常常找嬰寧,而且較之以前越發明正言順,就連崔穎,居然也表示歡迎的態度,蘇柏無事甩甩臉子還被攻擊太小氣,實在憋屈得很。
就拿現在來說,那小子又來了,拎來了什麼著名的小吃,還著名小吃,不就是驢肉火燒嘛,也只能哄騙下嬰寧這丫頭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崔穎偷偷地站在了蘇柏的身後,她輕輕地咳了一聲:“吃醋了?”
“我去,我堂堂七尺男人會吃醋?”蘇柏打死也不承認:“我只是覺得礙眼,以前有個白墨軒就算了,現在還來一個明星,我們這裡是古董店,又不是明星經紀公司,還要不要做生意的。”
“吃醋就明講吧。”崔穎說道:“臭小子,你究竟要什麼時候向嬰寧表達你的情意?你不是已經決定接受嬰寧了嗎?”
“我只是弄不清楚,”蘇柏顯得有些煩躁:“如果沒有曲炎,我可能沒有辦法意識到自己對嬰寧有多喜歡,可是,現在有了曲炎,我不知道在她的心裡,孰輕孰重,而且,我總覺得……”
“你給嬰寧的不如曲炎付出的多。”崔穎一語中的:“是不是?”
“女人真可怕。”蘇柏無奈地點頭:“就是這樣,所以我覺得我根本沒有曲炎那麼愛嬰寧,或許曲炎更適合嬰寧,他又不是以前的那個傢伙了。”
要命,難爲伯母精心計劃,就是想撮合這一對,現在多了一個曲炎,又讓兩人中間有了溝壑,蘇柏拍了崔穎一下:“不要說我了,你和嶽青都互相見過家長了,準備什麼時候辦好事?”
“這個有什麼關係,”崔穎不愧是海外派,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兩個人互相相愛不就好了,結婚證什麼的就是一張紙而已。”
“姐,這個你就大錯特錯了,法律上承認的關係可是不一樣的,抽個空去辦一下吧。”蘇柏打着哈哈說道:“不過嘛,嶽青那少年一向沒有什麼桃花,安全,是吧,老姐?”
“你這是變着法子罵他沒有魅力嗎?”崔穎可不是省油的燈,馬上抓住了蘇柏話裡的毛病:“虧你們還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有這麼損人的嘛。”
“嘿嘿,我錯了還不成嘛。”蘇柏鄭重其事地說道:“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法律上承認的關係,多權威啊,手續其實很簡單,九元錢,親,只需要九元哦。”
崔穎知道蘇柏在逗自己,心內也閃過一絲猶豫,兩人的關係已經水到渠成,是否要趁熱打鐵,去領取那張合法的紙呢?
終於,崔穎沒好氣地一拳捶在蘇柏的胸口上:“成天胡說八道,我畫個圈圈詛咒你,詛咒你拼不過曲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蘇柏這下子徹底啞火了:“我不理你了。”
蘇柏舉了白旗走開,崔穎頓時覺得無聊了,今天嶽青並沒有在店裡,說是要回家一趟,畢竟從M國回來後,一次也沒有回去,此時,蘇柏突然折返回來推了崔穎一把:“閒着也是閒着,趕緊去你婆家接他回來吧,順便和未來的公公婆婆交流一下感情,去吧,去吧!”
蘇柏的本意只是想清淨一下,崔穎的眼睛太毒,又會觀察人的表情,在她面前,一點心事都沒有了,孰不知,他在這裡打發崔穎去了岳家,結果卻像是註定好的——玩笑話成了真。
崔穎換了一身衣服,買了一些水果,這才趕去岳家,嶽白與解語都是善解人意的類型,思想也不古板,與他們交往,崔穎是真心覺得像自己的家人,尤其在自己與嶽青如此大的年齡差距上,未來公婆也沒有異議,實屬難得,崔穎認爲自己要好好珍惜這根月老繫上的紅線。
按響門鈴,崔穎臉上已經露出笑容,只等着嶽青趕來爲自己開門,門開了,站在門後的人卻不是嶽青,是一位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年紀與嶽青相仿,梳着一個高高的馬尾,皮膚是與自己一般的小麥膚色,眼睛卻是典型的丹鳳眼,斜挑入眉,眉角有一顆小小的紅痣,這個就不說了,這個女人的身材真是好,前凸後翹,好有女人味!崔穎從來不吝嗇對其她女性的誇獎,自己可不是小心眼的女人。
“你找哪位?”可惜,這個女人一開口,卻是十足地女主人氣場。
這麼一瞬間,崔穎心裡滑過一個念頭,一定是自己敲錯了門,還有可能走錯了樓層,“這裡不是嶽青的家嗎?”
“對,我是嶽青的未婚妻。”
崔穎禮貌的笑容凝在了臉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嶽青扯開那個女人,面色慌亂:“崔穎,你聽我解釋,我根本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