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到帝都很久了?”崔穎嚇了一大跳,他們託高明遠去查姬姓的人,已經是幾個月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還是夏天,現在馬上都要進入冬天了。
“不算久吧,兩個月。”姬海說道:“我打聽了好多警局,問有沒有到我們那一片出差的人,結果沒有
。”
當然沒有了,高明遠是個人幫忙,警局怎麼會知道?可憐這個姬海在帝都耗費了兩個月的時間,其中的迷茫與無助可想而知,結果還算不錯,居然誤打誤撞撞上了,最讓他們慶幸的是,這個姬海並不是姬堯,這不是人皮術的結果。
白墨軒突然上前一步,緊緊地抓住了姬海的臉,大力地揉搓起來,姬海被白墨軒弄得手足無措:“你這是做什麼?”
嶽青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是人皮術嗎?”
“不是,是他自己的臉。”白墨軒回頭道:“不好意思,我們只是在解除最後的懷疑。”
“你們怎麼會知道人皮術?”姬海摸着自己的痠痛的臉,詫異地問道。
“你又怎麼知道?”
現在的情況有些微妙了,姬海不僅是姬堯的親哥哥,還知道人皮術的存在,人皮術,這東西曾經讓易峰走火入魔,而最終不知所蹤,在易峰的遺物裡,他們並沒發有發現人皮術的殘卷,這一點,也是殘留的疑點之一。
“人皮術是姬家產物,我當然知道了。”姬海說道:“在當年那起滅門慘案中,與姬堯一起消失的就是人皮術卷,一直到現在,也未能找到它的下落。”
“看來我們要回顧一下當年的案件了,我就不信,這樁案件把檔案毀了,但能把人的記憶毀了,當年經手過這件案子的人總還有一兩個在世上的吧?”蘇柏在角落裡說道。
姬海便看向角落,蘇柏便吃了一驚,本以爲是姬海看到自己,姬海卻移走了目光,在他的瞳孔裡,也沒有看到自己的影子,看來姬海看不到鬼,只是感覺比較靈敏,自己一說話,他便感覺到角落裡不同尋常。
“姓白的,問問他人皮術是怎麼回事。”蘇柏說道。
“人皮術是姬家發明?”白墨軒問道。
“沒錯,姬家的特長之一,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浸泡在藥水中,所以族人的掌紋都有損。”姬海說道:“到了我們這一輩,其實人皮術早就荒廢了,以前研習人皮術是爲了保護族人,應對部落的紛爭,到了現代社會,當時那個年代,只想着怎麼活下去,人皮術什麼的,早就沒有人在意了,但是有一點,老一輩的人掌紋消失得比新一輩的人要多,我想,這中間一定有聯繫。”
“假如你們的族人還活着,最近出生的孩子,掌紋和平常人一樣也不一定。”崔穎說道:“不知道你們怎麼想,但我認爲這個解釋可以說姬家的人掌紋不齊的現象。”
白墨軒與嶽青點頭,此時,他們又不約而同地看着柏嫇,柏嫇的表現十分淡定,她始終靜靜地聽着,連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見衆人看向自己,便笑道:“看我做什麼?”
“沒,沒什麼。”嶽青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們不用擔心我有什麼想法,我和姬堯的感情早就被這些事情衝得絲毫不留,從知道他利用蘇柏開始,我就徹底沒有留戀了
。”柏嫇說道:“你們不需要擔心。”
“這位是……”姬海聽出了一些味道。
“我曾經是姬堯的妻子,不過從本質上來說並不是,他和我在一起時用的是假名。”柏嫇說道:“這樣的婚姻事實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不成立的。”
姬海嘆息一聲:“這傢伙,是瘋了嗎?”
“怎麼了?”蘇柏敏感地抓到了一些東西:“喂,你們再問問啊,這中間好像還有隱情。”
白墨軒重重地咳了一聲,示意蘇柏不要亂指揮,蘇柏無奈地縮縮身子,騰地一下飛過來,坐在白墨軒的身邊,這回,姬海又狐疑地看向白墨軒的旁邊,蘇柏便更加確定了:“他看不到我,可是感覺異常靈敏,比普通人要靈敏得多,可能是對陰物的天生敏感。”
“怎麼,他和我有過一段婚姻,對你的衝擊很大嗎?”柏嫇不愧是過來人,薑還是老的辣,馬上就從姬海的話裡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姬堯原本是有未婚妻的。”姬海說道:“一個十分可愛的姑娘,雖然是家族裡指定的未婚妻,但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十分般配的一對,而且……那時候,我覺得姬堯是十分喜歡她的,至少,讓她對他十分癡迷,兩人看上去就像一對熱戀的情人,我沒有想到,姬堯馬上就會愛上別的女人。”
“那個姑娘也在那次事件當中喪生?”柏嫇問道。
姬海的眼神暗淡下去,見此情景,柏嫇的怒氣在眼睛裡面打轉:“總是可以殺死深愛他的女人,這個男人還有一絲一毫的良心嗎?”
“總是?”姬海說道:“難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是有,可惜不能告訴他,白墨軒便將姬堯化身司徒風以及現在在境外的事情一一講來,自然剔除了一部分敏感的內容,姬海聽完了,悵然所失,突然一巴掌拍到自己的大腿上:“我還是沒有他的能耐,他跑到國外,我沒有這個財力和精力去找他,沒有……”
“他是有仇必報的個性嗎?”嬰寧突然問道。
衆人都嚇了一跳,沒想到嬰寧這個丫頭關鍵時刻總能抓住重點,嬰寧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着,再次問道:“他是有仇必報的個性嗎?”
“是,有仇必報。”姬海說道:“從小就是這樣,而且他總是帶着一股優越感,天生俱來的優越感,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不管說話也好,做事也好,都透着這麼一股感覺,一旦有什麼事情不在他的控制範圍內,會讓他很抓狂,一定會想着反攻回去,就算達不到自己的目的,也要拼個兩敗俱傷,我這樣的形容,你們能夠明白吧?”
柏嫇點頭:“我知道了。”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白墨軒問道:“對了,其實還有一點你沒有挑明,你是如何知道我們找過姬堯?”
姬海從包裡取出一張照片:“有人寄給我這個,看看
。”
上面是一家酒店大廳的情景,白墨軒與嶽青正站在大廳裡,當然,還有活着的蘇柏,蘇柏脫口而出:“這是司徒風最後住過的酒店,那時候,我們正去酒店看他,奇怪,這照片是什麼人寄給你的?”
“我也很奇怪。”姬海說道:“我在帝都這麼久了,居無定所,經常是找一個地方,就在那片區域裡找個便宜的旅館住住,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站在哪裡,居然有人將這張照片塞到我的房間裡,你們看背面。”
照片的背面上清楚地寫着,這些人知道你要找的人。
“我拿着照片去問,有不少人知道你,原來你在帝都是位大人物。”姬海看着白墨軒說道:“有了這條線索我就好辦多了,我在搜索你的消息時,看到有位粉絲說曾經和你在某網站留過言,這樣一來,我就間接找到了他們所說的網站。”
“是私生飯吧。”蘇柏說道:“上回要找龜形石碑的留言是粉絲留的吧,就是爲了吸引你的注意,這種事情居然開玩笑,要命。”
白墨軒也覺得要命,他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私生飯了,偶像藝人獨有的狂熱粉絲,他們每時每刻跟蹤、偷窺、偷拍自己喜歡的明星,一般不會將影視照片資料公開,只作自己觀賞用,但爲了贏得其他粉絲的羨慕,偶爾會爆出一些照片或信息,白墨軒遇上的就是這種情況。
十九世紀芭蕾舞最盛行的時期,就有粉絲偷出當紅舞者的芭蕾舞鞋,邀請能付出大把的金幣的粉絲參加,聚會的主要流程就是把芭蕾舞鞋放到鍋裡煮了,然後每人分一杯湯。堪比異教徒的宗教儀式。
現在倒還算好了,但也超出白墨軒的忍受範圍,他曾經公開說過,最不喜歡的就是私生飯,雖然擺明了態度,現在也退出了娛樂圈,私生飯仍然沒有消停過,要命,真是要命,白墨軒的心情瞬間被擾亂了,嶽青趕緊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姬海苦笑道:“知道了這個結果,還能怎麼樣,我雖然認定當年全族人莫名死亡與他有關係,一沒有證據,二沒有辦法找到人對質,還能怎麼樣,帝都我是不可能繼續呆下去了,我會盡快返回家,家裡還有老婆孩子等着我呢。”
“你已經成家了?”嬰寧好奇地問道。
“是啊,孩子就要出生了,我不能耗下去了。”姬海苦笑道:“我的妻子支持了我這麼多年,我不能讓她對我失望,幾位,告辭了。”
姬海消失在門外,崔穎突然說道:“當年姬家的情況,是屬於滅族慘案了。”
“去查一下。”白墨軒說道:“從中說不定可以找到更多的線索。”
嶽青突然衝了出去,這讓衆人驚訝不已,等嶽青回來了才知道,嶽青是拿了一些錢給姬海,理由是姬海未出生的孩子,崔穎感動得眼角泛紅:“嶽青,你的心真細。”
柏嫇長嘆了一口氣:“人都是有執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