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並不是他不想學三星魂術,他想,可以說是非常的想。但他怕一去找趙鐵,自己就停不下來了。勤奮固然重要,但休息是爲了讓勤奮得到保障。
做任何事情,都要在一個合理的模式下循環進行。一旦不合理,就會不和諧……
再說,楊草慢慢長大了,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知道盲目的閉門造車也是不妥的,一個人還得豐富閱歷,增長見識。所以這天的休息,他決定離開高山和溪畔,而是去人多的鎮子上轉一轉。
九龍鎮很熱鬧,街上行人很多,許多因中秋佳節而掛上的裝飾都還未卸下,頗有一些喜慶的氣氛。楊草帶着楊葉和小龍在鎮子上轉悠,在武器店和藥店逛了逛,又在幾條小巷子裡穿梭,最後就全憑楊葉的意願了。她想去哪玩,楊草就跟在她後面陪着她。
楊草本來想喊楊樹一起的,可是楊樹還沒出關,依然在修煉三星魂術“裂空術”。
看來那“裂空術”真的很難練,都一個月了,以楊樹這樣的天才都還沒有將其練成。楊草隱隱有些爲楊樹擔憂,他聽趙成城說過,修煉“裂空術”的危險性極大,很容易受到內傷。楊草是真不希望哥哥才康復,別又病倒了。
專心修煉的時候不會去想這些,但現在一閒下來,楊草還是很替哥哥擔心的。
轉眼已到了下午,楊草早就乏味了,楊葉也玩累了,便準備打道回府。
“楊草!楊草!”
在回家的途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楊草背後傳來。楊草轉過身,隨即看見一個圓滾滾的身體向自己狂奔而來,在離楊草兩米遠的時候,腳下一滑,竟是滾到了楊草腳下。
楊草蹲下來,用一副很無語的模樣看着眼前這個胖子,道:“無敵少爺,你能不能換一種登場方式?”
趙無敵側過臉,對着屏幕豎起中指,抱怨道:“都是趙麒麟那廝安排的,我有什麼辦法!”
楊草詢問道:“看你神色慌張,出什麼事了?”
“趙有馨趙無畏他們兩個,和劉家的人打起來了!”
“打就打唄,叫我有什麼用?”
“他們打不過啊!趙無畏上次和你決鬥,傷才初愈。我剛纔也是無意經過戲院時看到的,那趙無畏已被劉超打倒了,怕是又會受傷。”
“趙無畏也是囂張慣了,一見面就和人掐架。”
趙無敵搖搖頭,認真的說道:“和那劉超比起來,趙無畏就算不上是囂張了。那劉超在九龍鎮橫着走,年紀不大,脾氣卻是劉家小輩中最大的。我剛纔還看見了仇二,他好像已是劉家的人了。”
“怪不得!”楊草已經猜到雙方打起來的原因了,一定又是因爲這個仇二。
“還真是陰魂不散吶……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就在戲院!快,跟我來!”
九龍鎮,戲院。
九龍鎮的戲院僅此一家,三天一齣戲,每次齣戲的時候都非常熱鬧,例無虛席,兩三百人聚在一起看戲,說說笑笑,頗爲熱鬧。
這也是靖帝國太平盛世,老百姓們在工作之餘,還有心情看戲消遣。
戲一般是傍晚時分開始,一直唱到睡前。現在離傍晚還有一個時辰,但陸陸續續已來了近百人。有的自帶零食,有的就在戲院裡買。在戲院買的零食茶水要比自帶的貴一些,但有些人似乎並不在意多出幾個碎錢,只要玩得痛快。
九龍鎮最受歡迎的娛樂場所,也就只有這裡了。畢竟和那蘇城不能比,這裡只是一個小鎮子而已。
那些先來佔位子的看戲人原本以爲要通過和朋友閒聊來打發開戲前的無聊時光,卻沒想到,今天有一場更好的戲已經上演。
在戲臺子下面,兩幫衣着華麗的年輕人僵持着。鎮子不大,來來往往都是熟悉面孔,人們都認識這些年輕人,知道他們是趙家和劉家的小輩,所以他們都睜大眼睛等着看熱鬧,因爲趙家人和劉家人碰到一起,本來就是一出好戲。
雙方的人數差不多,都有十來人,但大多數都是僕人打扮。此時一身藍衣的趙無畏已被一個精瘦的年輕男子擦在腳下。那精瘦男子年約十八,左眼下有一顆較大的黑痣,滿臉的傲慢神色,他看都不朝腳下的趙無畏看,而是提着一個鳥籠,嘟起嘴逗裡面的鳥兒玩。
“劉超,你快放了我哥,你太欺負人了!”趙有馨握着一把長劍,手腕顫抖着,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恐懼。
“吱吱!”劉超逗了一陣鳥兒,然後朝趙有馨望去,眼神頓時變的色咪咪的,在趙有馨全身上下大量,笑道:“我只要腳一鬆,就能放了趙無畏。可是我爲什麼要放呢?”
“阿淼,你說放不放?”劉超朝旁邊的女子望去。
那女子年約十六歲,穿着樸素,長的很甜美,齊肩的娃娃頭灑下,就像一面黑色瀑布。個頭嬌小,頭上還繫着一朵鮮豔的花,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子。
這女子是劉家家主的掌上明珠,劉超的妹妹劉淼。看上去斯斯文文,其實也是一個極具天賦的小輩,在半年前就已塑體大成。
劉淼朝趙無畏望了一眼,眼中滿是厭惡,道:“超哥,是他先惹我們的,他又技不如人,就該讓他吃些苦頭。”
趙無畏被劉超踩住胸口,呼吸都有些困難,完全使不上力,好不容易憋足一口氣,狂喊道:“我好歹是趙家二少爺,你今天這樣對我,我爹和爺爺不會善罷甘休的!”
“哼!”劉超冷笑道:“真是丟人,動不動就把爹和爺爺搬出來,有本事你單打獨鬥打敗我?我們小輩的事情,不需要大人們插手。”
趙無畏和劉超都是各自家族的惡少,鎮上的人們對他們兩個都不愛待見。此時見劉超這麼一說,覺得有些道理,紛紛點頭。
“不過依我看,你也沒這個機會。你看看,同樣是兩兄妹。我和阿淼一個塑體八重,一個塑體七重。而你們呢?一個塑體大成,一個塑體小成。我一個人對付你們兩個,都不需要費什麼勁。你說,你們趙家怎麼和我們劉家鬥?”說着,劉超把鳥籠子遞給身旁的一個長相英俊的僕人,那僕人點頭哈腰的接過鳥籠子,在劉超身旁伺候着。
朝這僕人瞥了一眼,趙有馨眼中幾乎快要噴出火來。
這僕人,正是仇二。而他的結巴兄弟仇五,也在劉家的隊伍裡。
憤怒歸憤怒,但實力不濟,再怎麼憤怒也沒用。
趙有馨聲音軟了一些,將劍一收,道:“那你說,要怎樣才能放人?”
劉超笑嘻嘻的盯着趙有馨看,笑道:“這個嘛……嘿嘿!你脾氣雖然大了點,但長的很好看,不如你……”劉超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接着道:“親我一下,我就放了你哥。”
“你做夢你!劉超,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趙無畏氣極,大聲喊道。
“啊!”趙無畏發出一聲慘叫,趙無畏腳下又加重了一分。他踩住趙無畏的腳不完全是靠力氣,而是附帶了魂力,這樣才讓趙無畏這個塑體大成的宗師無法掙脫。
仇二一臉嬉笑的勸說道:“二小姐,你就答應了吧,免得吃眼前虧。”
這個時候,楊草和趙無敵已經來了,但一直還未露面。以楊草對趙有馨的瞭解,這位脾氣火爆的二小姐應該會大發雷霆纔對。可偏偏,趙有馨卻是沉默的低下了頭。
下一刻,趙有馨竟向劉超走去。
“幹什麼!你幹什麼你?”趙無畏雙手抱住劉超的腳,拼命的掙扎着,喝道:“小妹,你走,你快走!回家喊我爹去,不用管我!”
“是麼?”劉超冷笑道:“你要是敢走,我就剁掉你一隻手,大不了我們兩家開戰!”劉超說話做事不經過大腦,完全不知道他們兩家真正開戰的嚴重性。
這麼多年來,劉家的實力一直比趙家要強些,但兩家從來都是暗鬥,明着不會撕破臉。除非發生了天大的大事,不然在沒有絕對的優勢和絕佳的機會下,誰也不會挑起戰爭。
五年前,兩家發生過一場小型決戰,結果趙成城的大兒子,也就是趙無忌的父親趙金戰死,劉家家主的一個兒子被打殘,雙方元氣大傷,又平靜了五年。這五年來,兩家的小輩都逐漸長大了,所以都是小輩們在鬥着,雙方的爭鬥也就從廝殺轉移到金融的競爭,培養後輩的競爭,在新英會上的競爭。
劉超畢竟也只是一個剛剛成人,沒在外歷練過的年輕人,胡話蠻話張嘴就來,根本就沒仔細想過。
“我沒說要走。我親你一下,你就放過我哥?讓我們走?”趙有馨已到來劉超面前。
劉超鄭重的點點頭,但無論他的模樣多麼認真,都掩蓋不住眼中射出的好色之光。“當然!我劉超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趙無畏喊道:“他是個狗屁的君子,小妹你不要信他!就算他真的肯放我,我也不允許你親她!趙有馨,你給我聽好了趙有馨!我是你哥,我要保護你,我不需要你反過來救我!”
趙有馨又對劉超道:“我有一個條件,你要是答應我,我馬上就如你所願。”
“什麼條件?”
“賞你身邊這個狗奴才一耳光。”
“哈!這個容易!”劉超一把揪住仇二的耳朵,道:“委屈你了,小子!”接着“啪”的一下,將仇二扇的原地打轉,看來下手不輕。
“怎樣?滿意了嗎?”
趙有馨點點頭。
趙無畏聲音都喊得沙啞了,幾乎是在咆哮:“趙有馨,你不能答應他!”
“二哥,你不用說了,從小到大你爲了我做什麼都可以,而我也是一樣,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趙有馨,你敢!你要是真親他,我就沒你這個妹妹,我寧願死了!”
“看來這兄妹倆也不是那麼的壞,只是嬌生慣養慣出了傲慢狂妄的性子……”因爲家境的原因,讓楊草從小就對親情看得很重。此時見妹妹救哥哥,哥哥護妹妹,他的血液都彷彿要燃燒了起來。
“哥就要娶大小姐過門了,我也算是半個趙家人了,竟然還藏在這裡看戲,不去救人,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啊……”楊草自責一句,從人羣中衝了出去。趙無敵和楊葉跟在他身後,來到兩幫人的面前。
楊草低喝道:“是哪隻狗瞎了眼睛,竟敢欺辱我家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