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雨飄搖(上)

靜水村,逍遙客棧的大堂內,一頓豐盛的大餐剛剛用罷,浮生長老、拿向天夫婦還有拿雲圍坐在圓桌旁邊喝酒邊聊天,而梅子和羅曼曼兩人卻搶着收拾殘局。

梅子雖然出身嬌貴,但是經過這段時間以來的風風雨雨,她已經懂事許多,家務活對她來說已經不再是一件陌生的事;加上她此時心裡已經以“雲哥哥的未婚妻”自居,因而,她更是天真的認爲自己做這些事是理所應當的,儘管她還不曉得做一個“未婚妻”,除了家務活之外還需要盡什麼義務。

羅曼曼則是一個有心計的人,她是第一次到拿雲的家,因而她口裡不說,一言一行卻儘量地表現出淑女風範,並且她要讓拿向天和王娟兒夫婦知道,她完全有資格做他們的兒媳婦,並且有能力將拿雲照顧好。

拿雲看着梅子和羅曼曼這樣忙得滿頭大汗,心中感到既甜蜜又好笑。

此時,浮生長老已經詳細地向拿雲的父母親詢問了小云的出生時間還有出生時的情況,他沉思着,手腕擱在桌上,手指飛快地在掐算着什麼。過了良久,他開口道:“小云身上的這個紋身看來真的是大有來歷,而且老夫通過生辰八字,發現小云出生的時候,老夫剛好與元始天尊去辦一件事。”

“哦?什麼事?”拿向天興致勃勃,因爲在他的認知裡面,元始天尊是以一個道教的最高神明而存在於心裡的,而面前的這個精神矍爍的老人卻說他曾與元始天尊一起去辦事,這真是讓他感到匪夷所思而又好奇不已。

但是,浮生長老卻突然停住了話題,他道:“拿兄弟,有些事你們還是少知道點爲好,因爲你們畢竟不是修真之人,知道太多事反而會影響自己正常的生活和價值判斷,所以——”

這時,王娟兒嗔怪拿向天道:“向天,長老說得是,你沒聽人說天機不可泄露嗎?我們就不要過問太多了。”

拿雲笑笑,笑得很釋然,很欣慰,因爲只要自己的爹爹和娘能夠恩恩愛愛,平平安安,那無論身上的紋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都不會再去關注。於是,他對着浮生長老道:“浮生爺爺,小云曉得你一直想了解龍極紋身究竟蘊含着什麼天機,但是小云卻不想再因爲背上這個紋身再捲入任何的仙魔是非。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地陪爹孃在靜水村中生活,其它的事就再也不想了。”

浮生長老聽到拿雲的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老夫瞭解你的心情,但是天命難違,更何況魔界中又冒出了一個恨血大魔尊出來,因而恐怕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此時,羅曼曼聽到拿雲的話,也停住了手中的活,她顯得很是氣惱,因爲拿雲話裡的意思根本是沒將她放在心上,於是她將腰上的圍裙解下來,生氣地一甩,腳步匆匆地走了出去。梅子看到羅曼曼生氣的樣子,不由得偷偷地笑了一下,手中的抹布擦得更勤了。

這一切,拿雲都看在眼裡,他繼續道:“爺爺說得沒錯,樹欲靜而風不止,但是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帶着爹爹和娘隱居他鄉……”

浮生長老搖了搖頭,那表情似乎是在說拿雲還是太天真了。

“這樣吧,小云,一些話在你爹爹和娘面前說不方便,你今晚子時到老夫的房間裡來,老夫有一些話要對你說。”浮生長老用傳音術對拿雲說道。

拿雲也用傳音術答應了浮生長老。

夜色已經有點深了,衆人各自散去。拿雲心裡掛念着還處在悲傷中的藍姨,因而他一出大堂就徑自往藍姨的房間走去,他打算先去看一下藍姨,然後再去找浮生爺爺。

輕輕地敲了一下藍姨的房門,藍姨披着衣服站在拿雲的面前,她默默地將拿雲迎了進去,掩上了門。

離開大夢山之後,藍姨按照妖界的儀式將魚王葬在了靜水江裡,接下來的日子裡,她每日幾乎是以淚洗面,悲傷不已,誰也勸不了她。但是大家也都理解,魚王對於藍姨來說就像是她的親生父親一樣,不僅教與她做人的最基本的道理,而且領她進入修真之途,又將自己畢生煉化的定海神戒贈與她,這一切的一切讓她回想起來,不由得不傷心欲絕。

拿雲故意笑了笑,對着藍姨說道:“藍姨,小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藍姨淡淡地道:“什麼事?”

“這次,爹爹和娘平安歸來,我更加堅定了退出仙魔紛爭的打算,因而小云想自立一個‘龍極門’,除了個人自已修行之外,我還想將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心法傳給村裡的人們。”

“哦,這是個好主意啊。”藍姨的口氣還得平平淡淡。

“藍姨,如果你也厭倦了仙魔之間的是非的話,那您也留下來吧,我們幾個人就像一家人似的,快快樂樂地過下去。”拿雲道。

“這——”藍姨沉吟了一會兒,緩緩地道:“小云,藍姨覺得你的想法確實不錯,但是,藍姨修煉了那麼多年,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名列仙班,而且我這一次來人界有仙命在身,所以……”

拿雲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那小云就不勉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藍姨還是要節哀順變,免得傷了身體。”

藍姨淡淡地笑道:“知道了,藍姨曉得你關心我,你讓我再過幾日就好了。”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道:“小云,浮生長老知道你背上的紋身是怎麼回事嗎?”

拿雲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好像是算到了什麼,所以今晚子時,他約我到他房間裡細談。”

“哦,”藍姨若有所思:“我覺得我們都低估了長老,他雖然表面上的身份只是昇仙宮的一個老園丁,可是他的修爲卻莫測高深,而且夢傲天對他似乎很是尊敬,所以,今晚你一定要準時前去,說不定長老會跟你透露一些天機。”

拿雲笑了笑,但是心裡卻暗道:“反正無論是何等的天機,都與我沒有關係了。”

從藍姨的房間裡出來,拿雲趁着夜色來到了浮生長老的門前,他剛想敲門,卻聽到房間裡面有羅曼曼的聲音,於是不由得將敲門的手縮了回來,駐足聆聽。

羅曼曼似乎很是不快,她道:“爺爺,我們還是回先修界吧!”

“小曼,你這又是怎麼啦,小云哪裡又惹你不高興了?”

“我覺得小云現在對我不冷不熱的,好像一點都不把我當一回事。”

“小曼,爺爺倒是覺得你太多心了,小云本來就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人,而且你看你對他的態度又是那樣冷冰冰的,哪個男人看了都會退避三分。”

“爺爺,怎麼連你也幫起他來,你看那個梅子,整天像個小媳婦那樣纏着他,他卻總是樂呵呵的,可你看他對我……還有那個什麼奔火大陸的明姍公主,小曼一看她的眼神就覺得不對勁,您沒聽她口口聲聲說是爲了小云才讓那些黑暗兇靈逃出來的嗎?我覺得他們之間肯定不正常……”

“好了,小曼,聽爺爺一句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爺爺,反正我想回先修界,如果你想留在這兒的話,那我就一個人回去!”羅曼曼這句話說得很大聲,說完,她就“噔噔噔”地往外走。

拿雲還在門邊聽着,結果羅曼曼一打開門,看到一臉尷尬的拿雲,她大聲喝道:“讓開!”

拿雲讓開一邊,道:“小曼,你怎麼啦?”

羅曼曼也不應答,氣呼呼地就邁出門檻,朝着右邊自己的房間走去。拿雲想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可是在他的手剛碰到她柔軟的肩頭時,她一扭肩躲開了。拿雲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她了自己的房門。

拿雲無奈,只好走進了浮生長老的房間。

浮生長老看到拿雲,臉上也是無奈的苦笑,他最頭痛的就是羅曼曼這個孫女,總是拿她無可奈何。

“浮生爺爺,您找我來說,有什麼事嗎?”拿雲問道。

“小云,其實也就是你背上紋身的事,老夫經過幾日的推算,總是覺得你紋身的來歷越來越大,越來越讓老夫不放心,但是這件事又事關仙界,甚至元始天尊,在你父母面前說這些話又不方便,所以今晚才叫你來。”

拿雲本來已經對自己的紋身已經不抱任何的興趣了,但是浮生長老的這番話倒是讓他的好奇心又起來了,因爲他想像不到自己的紋身會與元始天尊有何關係。

“小云,憑着我們爺倆的關係,我也不想再隱瞞什麼了,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

拿雲點了點頭。

“那當然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在我們現存的這個古宇宙開闢之初,仙魔之戰無休無止,以邪羅魔神爲首的魔界勢力猶其讓仙界頭痛不已,並且這股勢力之所以能夠常存不滅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在於,仙界對於得道成仙之人的把關還不嚴密,經常有魔界之人以修真者的身份得道昇仙,然後再返回魔界助紂爲虐。爲了徹底地消滅這種漏洞,元始天尊一方面率領無極聖衆們積極地探索新宇宙的入口,爲神仙們另謀洞天福地;另一方面在古宇宙中開闢了先修界這樣一個修煉幻境,規定所有修到度劫期的修真者在昇仙之前都必須到這個幻境中報到,然後在每紀年一屆的天人之舞昇仙盛會上,由仙界派駐的鑑仙官對這些修真者進行最後的鑑別,以最大限度地阻止魔界之人混入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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