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條張牙舞爪的青龍已經直撲仇圖而去,拿雲感到了一種放任的快感。
羅曼曼此時已經目瞪口呆,她原本只想讓仇圖教訓一下拿雲,殺殺他的傲氣,沒想到,拿雲的修爲進展得如此之快,而且手下毫不留情。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青龍對着仇圖張開血盆大口的剎那,一股強大的氣流潮水般憑空而來,迅速在仇圖和青龍之中隔了一堵無形的氣牆,隨即,一位身材矮小、道袍反穿的白髮老人破空而來,嘴中嘮嘮叨叨地念道:子非我,安知我之怕也?
拿雲也顧不得這老人是何方神聖,既然有人在關鍵時刻搞破壞,他乾脆將全身的真氣全部灌注到那青龍身上,極力想突破氣牆。然而,任憑拿雲如何努力,那堵氣牆就是無法突破,並且牢牢地將仇圖保護住了。而此時此刻,仇圖已經被嚇呆了,他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
羅曼曼見此情形,想要上去將已跌倒在地的仇圖扶起,沒想到,仇圖將手一甩,自己翻身爬起,將落在地上的靈陌刀撿了起來,憤憤地站立一旁。
拿雲見事已至此,再對峙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心有不甘地將真氣收了回來。
哈哈哈,子非我,安知我之樂也?那老人笑了起來,對着拿雲道:小夥子,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殺氣太重了,這樣不利於自己的修爲,要注意啊,要注意啊!
拿雲心有不快,問道:你究竟是誰,爲何多管閒事?
那老人不回答,徑自走到浮生長老的神位前就鬼哭狼嚎起來:浮生啊,浮生,你這老小子爲何死都不先通知我,就一聲不吭地走了呢?你有沒有留下遺囑?遺囑裡有沒有給我留下一些法寶啊?
羅曼曼本來還想感謝這老人救了仇圖,但沒想到他卻對已經天人五衰的爺爺出言不遜,於是,她忍住心中不快,說道:假如前輩是我爺爺好友的話,就請您不要打攪我爺爺了!
不料,那老人對羅曼曼的話置若罔聞,還是自顧自地嚎叫着:浮生啊,浮生!子非我,安知我之痛也?你以前不是答應過說要幫我在先修界找到一百個絕se美女的,現在我才找到五十個,你就撒手不管了,你喪盡天良啊!
拿雲聽到這些話,皺起了眉頭,正想說上一句,卻覺得腰帶中的天冥寶戒一動,似乎有異樣。他低頭一看,寶戒竟然在自己的腰帶之中游動了起來,他正在納悶的時候,那老人可笑的嚎叫聲又響了起來:子非我,安知我之痛也?
他們三人被這個莫名其妙的老人搞得一頭霧水,愣在那邊,哭笑不得。
過了好一會兒,那老人才安靜下來,對着羅曼曼問道:你是小曼吧?
您認識我?羅曼曼驚訝地問道。
兩百年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我當時離開先修界的時候,你還是一個小丫頭呢,怪不得你不認得我了,呵呵。
羅曼曼聽了這話,在心裡努力地回憶着。
子非我,安知我之悲也?那老人又淡淡地說了一句,可是神se中卻沒有了剛纔的那種輕浮,反而顯得有點淒涼。
您是子非我爺爺?羅曼曼終於想起了這個人,爺爺剛剛帶着她來到先修界時,由於父母雙雙被打回了靈界,才五歲左右的羅曼曼整天哭得像淚人似的,白天夜裡都吵着要去找她的父母親。後來,子非我來歸靈居暫住,變換着各種法子逗她開心,才讓羅曼曼忘卻了許多痛苦。沒錯,她終於想起來了。
子非我嘆了口氣,笑道:看來,你還算是有良心的丫頭。
羅曼曼的眼淚又忍不住地流了下來,她抽泣着道:我爺爺他…
子非我朝她擺了擺手:小曼,你不用說了。萬離已經把這時間來所發生的事都告訴我了。你先不要太過悲傷,明日我就去找萬離,哪怕是元始天尊乾的,我們也會爲你爺爺討個公道!子非我說着從反穿的道袍中拿出一條皺巴巴的手帕出來,遞給羅曼曼。
羅曼曼雖然悲痛萬分,但是意志還是清醒的,她接過了子非我的手帕,看了看就拿在手中,但不敢用它來擦眼睛。
子非我又看了看旁邊站着的這兩個少年,問羅曼曼道:這兩位是?
羅曼曼趕忙將拿雲和仇圖向子非我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子非我聽了羅曼曼的介紹,疑惑地盯着拿雲,接着,他又繞着拿雲走了一圈,上上下下把他看了個遍,那眼神好似在看一隻怪物般。
拿雲被子非我看得渾身發毛,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臉上的面具,轉移話題道:前輩,剛纔您使的是什麼法術?爲何沒看你有任何的動作,就能形成一股氣牆,讓我無法突破而入。
那是…子非我正陷在沉思中,被拿雲這麼一問,正想回答,可是一轉念:不對啊!他剛纔看這少年的修爲不弱,不會連符咒這種法術都一無所知吧?
拿雲見子非我臉上流露出奇怪的神情,緊接着又說了一句:我覺得這種法術挺好玩的,前輩能否教一教我啊?
羅曼曼站在一旁,聽到拿雲問這麼幼稚的問題,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說道:真不知曉你是如何混進先修界的,連符咒這種法術你都不知道。剛纔子非我爺爺就是用符咒救了仇圖。
符咒?拿雲第一次聽說這種法術。
好啦,這麼說吧,符咒之術就是以修真者的精氣神爲本,然後結合自然宇宙的能量,通過各種各樣的符圖來調節人體與天地之間的氣場及精神世界。羅曼曼沒好氣地說道,其實她對符咒之術也只是略之一二,僅會引火咒這類低級的符咒,所以也無法通俗易懂地解釋給拿雲聽。
拿雲稍微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又開口問道:但是,剛纔子非我爺爺並沒有有使用符圖啊?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一問就問到了重點。子非我賣起了關子,所謂先天一氣即靈符,世人枉費墨和朱。你剛纔沒有看見我畫符是正常的,因爲我的符咒之術已經到了能夠用體內真氣無形畫符的境界,所以無論我吟詩,如廁,或者拋媚眼,隨時都有可能是一道符咒!
拿雲和羅曼曼聽到子非我這麼解釋,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只有仇圖臉上臭臭的:子非我的吹噓,拿雲和羅曼曼的笑聲,在他的耳裡都變成了一種對失敗者的諷刺。
前輩,多謝您剛纔出手相救!晚輩先告辭了。仇圖向子非我道。羅曼曼只顧着和子非我研究符咒之術,一時竟忘了還有仇圖的存在,聽到仇圖要走,她纔想起來。
子非我呵呵笑道:後會有期。
仇圖憤憤地朝着拿雲看了一眼,隨即化身做一道藍光,消失在歸靈居。
拿雲朝着仇圖消失的方向,輕蔑地笑了笑,然後轉頭對子非我說道:前輩,我知曉每個修真者的法術都是秘而不宣的,但是,我對這符咒之術很感興趣,前輩能否指導一二?他剛纔聽子非我這麼解釋,忽然想起背上的這個紋身來,如果能將自己的紋身與符咒之術結合起來,那應該會是一種很特別的法術。
呵呵,畫符容易通靈難,丹凝神聚爲真功,這符咒之術最難的就是畫符,很深奧的,我一時半會兒也無法跟你說清楚,以後再說吧,如果我們有緣,我會將符咒之術悉數傳授於你;如果無緣,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子非我笑道。
拿雲聽子非我這麼一說,也不好再勉強,但是他心中暗道:你不教我,我回去問縈塵,她肯定能告訴我入門之法,等我煉成了無形之符,一定讓你們刮目相看!
龍極幻境內,羅帳微掩,奇香瀰漫。
縈塵赤身盤坐於牀上,渾身散發着熱騰騰的氣息。她雙目緊閉,在黑暗的意識之中,一道道有如流星之尾的光亮在眼前閃爍着,而隨着自己吐息納氣,那一道道光亮被自己的元嬰逐一吸取,體內的燥熱之之感一陣一陣地涌了上來,她嘴裡不禁發出了聲聲的輕吟。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縈塵才收功起身,嘴裡喃喃念道:看來,化光大法單單靠我一人之力收效甚微,修煉了這麼久,也不過是將三百條光子流化進自己的元嬰之中,照這樣下去,化光大法要何時才能修煉到神修之境界?
她往赤裸的身上披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紫se輕紗,赤着玉足踱着步子走到窗邊,望着天上的明月。
自從離開相忘闕後,縈塵就隨着拿雲到了妖境來修煉。本來,她想指導拿雲開闢一個自己的幻境,沒想到,與拿雲相處一段時間後,縈塵這才發現,拿雲簡直還處在修真的入門階段,對於法寶的使用和法術的施展都是九竅通了八竅,還得她一步一步地教授給他,甚至連目前修煉的這個龍極幻境也是她爲拿雲開闢的。可是,父親叫人帶來的消息說,這人很可能就是弒仙盟的盟主,一定要進一步與他接觸,並在他身上滲透魔性,以完成弒仙大業。
她喃喃地自言自語道:天人之舞初試已經快要舉行,父親交給我的任務卻還未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如果不通過化光大法讓拿雲墜入魔道,他的身份無法確定,弒仙盟的計劃就無法實現了。不行,我得想辦法讓拿雲多點時間留在幻境內,並誘使他修煉化光大法,否則,他年少好動,整日東跑西逛的,我不僅無法完成父親交給我的任務,而且自己的心願也無法實現了…想到這裡時,拿雲恰好回來了,他在門外叫着:縈塵,縈塵,麻煩你開門一下,我有事請教!
縈塵趕忙穿好衣服,給拿雲開了門。
拿雲一進得門來,也不坐下,就興沖沖地對她說道:縈塵,今日我看到一個高人使用無形之符,很是厲害。你能不能教我一些符咒之術?我想,如果將那符咒之術與我的紋身結合起來,那天人之舞初試上,我就會又多了一分的把握了!
哦?縈塵聽到拿雲想學符咒之術,腦中電光一閃,說道: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呢?原來你想學符咒之術啊。
拿雲聞之大喜過望,連忙央求道:我就知道縈塵是全先修界最聰慧的女子,至少比那靈堡的羅曼曼強,你教教我吧。
違心的話不可多說,否則會受天遣的。縈塵開玩笑地說。
拿雲呵呵地笑了起來,看着縈塵,卻突然發現縈塵今晚並沒有穿鞋子,小小的玉足微露在紫紗裙下,煞是動人,他心中不禁一陣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