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他這聲萬歲喊得過於及時,在場所有被羣鷹驟現而刺激到的臣子,全都撩袍跪倒,山呼萬歲。
月鷹國原本就是個信奉神靈存在的國度,眼下他們親眼見證羣鷹入殿,這是歷史性的奇蹟,這是上天所賜下的旨意。
如果他們再執迷不悟助紂爲虐,勢必會承受上天所降下的罪責。
那一天,在史官的記載下,被稱之爲天降神運的一天。
不管蘇慕庭還想給自己找多少理由和藉口來推託他所犯下的罪證,他都不可避免的成了階下囚,被打入了天牢。
事後,經太醫證實,蘇慕庭肩膀上的那塊胎記的確並非天生而成,而是後天被人刻意刺上去的紋身。
之前被蘇慕庭陷害入獄的那些忠於蘇慕華的臣子,全部被她下令放出牢獄重新恢復自由。
至於那些誠心陷蘇慕華於不義之地的臣子,本以爲自己這次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沒想到女王陛下重新上位之後,卻並沒有將罪責降臨到他們的頭上。
唯一讓蘇慕華下令處死的只有一人,就是一心想坐上太監總管位置的李德李公公。
除此之外,蘇慕華當着滿朝文武鄭重宣誓,之前的事情她可以即往不咎,但從今以後,如果誰敢再憾動她的地位和江山,她不介意讓上天來代替她去懲罰那些不義之徒。
經此事件,沒有人敢再懷疑蘇慕華的能力,她是被鷹神選中的皇位繼承人,更因爲她的善良和仁慈,而折服了一衆曾經對她有異議的大臣。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總算暫時告了一個段落。
蘇慕華重新登基上位,與此同時,她竟然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認墨雲卿爲自己的義妹,並親自賜封對方爲永寧公主。
這則旨意一經頒發,羣臣譁然,紛紛不解女王陛下爲何會認下異國女子爲自己的妹妹。
蘇慕華的回答很是直截了當,墨雲卿一路陪她從帝都回到月鷹,兩人同生共死,患難與共,其間所培養出來的感情更勝親生姐妹。
更有甚者,當初多虧雲卿有先見之明,她認爲上次入宮取符太過順利,總覺得有些不太妥當,便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場局。
畢竟這整件事的幕後還有一個她們從來都沒見過樣貌的神秘男子,在沒摸清對方底細之前,一切的不可能都有可能發生。
所以那時在白麒楓離開之後,雲卿便拜託項子易找人臨時打造一個樣子差不多的鷹符準備留做不時之需。
沒想到那隻贗品在關鍵時刻倒真是起到了作用。
眼下她重登大寶,墨雲卿功不可沒,爲了表達她內心深處的感激之情,這個妹妹,她蘇慕華是認定了。
瞭解事情來龍去脈的大臣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出言反對,一個被神靈所庇佑的聖主,只要能領導他們創造出繁榮的國度,別說認一個妹妹,就算將天底下的乞丐全都賜封爲貴族,他們也絕對不敢有任何異議。
而當墨雲卿試着來拒絕這份好意的時候,蘇慕華卻誠摯的對她道:“當初有一句話你深深觸動了我,你和我,在這個世上,其實都是可憐之人。就當是同情我也好,可憐我也罷,雲卿,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我世上最親的親人來看待,如果你不肯接受這份好意,就是不肯認下我這個姐姐,不肯承下這份親情。”
當然,她心裡明白,之前在露華殿發生的那場奇蹟,定是與雲卿有莫大的關係。
但蘇慕華是聰明人,她知道什麼事該問,什麼事不該問。
不管墨雲卿身上擁有怎樣驚人的能力,真正讓她欣賞的,是對方的處事能力以及讓人欽佩的行事作風。
這番話果然把墨雲卿的拒絕之言全然擋回到了肚子裡,正如蘇慕華所說,她與她,在某種立場上來說,都是可憐人。
也許這份突來的親情讓她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能,但能與蘇慕華做姐妹,倒真是她此生的一件幸事。
“好,如果陛下不嫌棄我是罪人之女出身,你這個姐姐,我墨雲卿今天就認下了。”
直到墨雲卿離開錦月宮,蘇慕華才長長嘆息了一聲,並對一直候在自己不遠處的莫然道:“這次你我能兵不血刃的解決眼下所有的難題,全靠雲卿從中幫忙使力。雖然我不知道她身上究竟擁有怎樣驚人的能力,但此生能夠認她爲我的義妹,的確是我前世修來的一段福澤。”
不管是項子易還是白麒楓,他們手下的兵將都已經候在城外準備妥當。
如果那日蘇慕庭誓死反抗到底,等待她的肯定是一場無法估量的血戰。
但那上千只黑鷹的出現,徹底扭轉了當時的局面。
她不知道那些鷹究竟是怎麼被召到露華殿的,只隱約意識到,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雲卿一手所促。
莫然無聲的點了點頭:“陛下如今能守得雲開見月明,這的確是值得慶祝的一件快事。”
蘇慕華笑着將目光移到莫然的臉上,調侃道:“雲卿被我認爲了義妹,項將軍被我官升到了一品,包括當初挺我上位,曾助我一臂之力的大臣,也全都被我不同程度的給予了獎賞。莫然,我想知道,你要什麼?”
莫然神色一怔,直愣愣的看了她良久,才微微垂下頭,露出謙恭的模樣,低聲道:“我只要一輩子守在你身邊保護你,陪着你,就足夠了。”
“就只要這麼多?”
她緩緩走到他面前,認真看着他的眼睛:“不要忘了,若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性命來護我周全,今日就不會有一個叫蘇慕華的女人安然無恙的站在你的面前。”
莫然艱難的逃避着她灼熱的視線,囁嚅道:“保護陛下安全,這是我的職責。”
“可我想讓你要得更多。”
“陛下……”
“不要叫我陛下,我要你像小時候那樣,叫我慕華……”
說着,不理會對方震驚的表情,她突然展開雙臂,緊緊抱住莫然粗壯的腰幹,像個小女人般,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膛:“莫然,從你第一次用性命來護我周全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決定,有朝一日,定要選你做我一生一世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