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馬上來!”長今公主大驚。經過了一天的激戰,守城軍隊早已經人困馬乏,這個時候如果日軍攻城的話,那情況不堪設想!
當李長今來到城頭的時候,申思逸、李如鬆、鄭浩、宋時棟等大明將軍已經全部到齊了。而朝鮮新軍的將領竟然連一個都沒有到!
李長今暗暗搖頭,如果城中的新軍都像大明軍隊如此善戰,那麼局勢何至於此?
“宋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李長今問宋時棟道。宋時棟現在是長今公主的幕僚,所以長今只能問他。
“見過公主殿下。”李如鬆等人見到長今的到來,行禮道。在堅守義州的這段日子裡,身爲女兒身的長今公主以自身的行動贏得了將軍們的尊重。
宋時棟說道:“目前情況還不太清楚,城北的日軍營地忽然之間火光沖天,而且一片混亂,尚沒有弄清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沒有可能是大明的援軍到了?”長今公主驚喜的問道,畢竟軍營是不會無緣無故陷入混亂。
“有這個可能,還有可能是紮營,更或者是日軍引誘我們上當。”申思逸謹慎的說道。現在的他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從剛開始對日軍的看不起,到現在對日軍的恐懼,作爲主將,他的惶惶不可終日讓李如鬆等人不齒。
“沒有這個可能!”李如鬆斷然說道:“第一,如果日軍引誘我們上當根本不必要點燃自己的營寨;第二,日軍的氣息很亂,即便是真的再誘敵,我們也大有機會。我們應該出城破敵!”
“絕對不行!”申思逸拒絕道:“我軍的兵力守城尚顯不足,又怎麼能夠出擊?如果入得日軍彀中,損失了有生的力量,那麼還有誰來守城?”
不能不說申思逸說得也有道理。
李如鬆厭惡而鄙夷的看了申思逸一眼。便不再說話。
此刻,城外的日軍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前鋒總大將宇喜多秀家徒勞的想收攏麾下的兵馬,可是到處是鬧哄哄的跑來跑去的士兵,根本就沒有人去聽的話。
一些士兵操着破鑼一般的聲音,大聲喊着:“不好了,二十萬大明軍隊殺過來了,我們全部被包圍了,快逃命啊。”
“逃命啊,晚了就來不及了!”
……
在一片火光中這樣的聲音顯得那麼滲人。
相良長每拉住了一個士兵,厚道:“跑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士兵惶急的說道:“不知道,大家都在跑,說是大明軍隊殺過來了!”
相良長每狠狠的將他摔在地上。
又抓住另外一名士兵詢問。
那個士兵倒顯得很鎮定,“將軍,大明二十萬軍隊把我們包圍了,如果再不逃命就沒有機會了。”
“二十萬大明軍隊?你是怎麼知道的?”相良長每疑惑的問道。
“大人,我可是親眼所見啊。乖乖,黑壓壓的一片啊。我數了好久才數完的呢。絕對有二十萬,而且只多不少。不信的話你也去數數,我還可以把手指頭、腳趾頭借給你,防止你數不清楚。”士兵好心的說道。
“八嘎!”相良長每怒喝道。
士兵也不害怕,說道:“你還有事沒有,沒事的話,我去忙了。”說完轉身拿了一根火把,去點相良長每的將軍帳了,一邊點一邊還在喊:“不好了,將軍被明軍殺死了!快逃命吧。”
相良長每的腦子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上前喝止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士兵回過頭嘿嘿一笑,一揮手。
上來兩名士兵便將相良長每扣了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之前的那個士兵問道。
“大人,這很顯然是日軍的一個將軍啊。當然要活捉了?”兩名士兵理所當然的說道。
“活捉?他很值錢嗎?砍了,別耽誤老子行動。”
“你們是什麼人!”相良長每問道。
那名士兵趴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本帥盧子秋!”
“啊!”相良長每驚訝一聲,便再沒有了聲音。
是夜,宇喜多秀家率領的五萬日軍前鋒遭到不明數量的明軍偷襲。偷襲的明軍皆穿着日軍的服飾,用日語大喊二十萬明軍襲營的消息。黑暗中日軍根本分辨不出真假。一片火光中,穿着同樣的衣服的士兵們一邊高聲大喊着:“自己人,都不要動手!”一邊一刀砍了過去。爲了不被別人殺死,日軍士兵只能先殺去殺死別人。
宇喜多秀家多次嘗試着收攏本部的兵馬,可是當他的剛要收攏兵馬的時候,對方的騎兵便如旋風般趕到,摧枯拉朽一般將他的努力化爲烏有。眼見着大勢已去的宇喜多秀家值得率領殘兵逃往海汀倉!
在逃亡的路上,宇喜多秀家再次嘗試收攏軍隊,可是對方的騎兵每每在這個時候趕到。在這一天,日軍將他們逃跑的本領發揮到了極致。兩條小短腿不知疲倦似的高頻率邁動着。但是明軍有着數千騎兵,他們銜尾而至,瘋狂掩殺。
宇喜多秀家連續十八次收攏部隊,對方的騎兵連續十八次趕到。最後士兵們一聽到宇喜多秀家收攏軍隊便開始四散逃跑,因爲這已經成爲了定律!總大將的收攏進軍的命令便是對方的衝鋒號!
五萬日軍從義州城下逃到海汀倉的時候,宇喜多秀家的身邊就只剩下了三百多人。海汀倉的守軍並不多,早已經心驚膽戰的宇喜多秀家不敢久留,穿城而過,於是海汀倉不費吹灰之力收復。
義州城中的將軍們一夜都沒有睡,城外震天的喊殺聲持續了一夜,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至後來吶喊聲變小了。但是黑暗中,申思逸嚴禁士兵出擊。
一直到曙光初露。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地面上,義州的守軍發現,城外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的五萬日軍大營已經化爲了灰燼,橫七豎八的屍體躺的到處都是。可是,所有的士兵都是日軍的裝束,倒好像昨天晚上是日軍之間的自相殘殺一樣。
“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申思逸震驚的說道。
“是他!他來了!”長今公主喃喃自語,喜極而泣。
“誰來了?”宋時棟問道,但是頃刻間又恍然,同樣喜道:“難道是盧大人?”
衆人聞聽之下盡皆大驚,難道說昨天晚上與日軍激戰一夜的是盧大人的援兵。可是現在城下出了屍體就是屍體,根本就沒有活人的影子!
難道說盧大人的援兵與五萬日軍同歸於盡了。
“開城門!快開城門。”長今公主發瘋似的衝下城頭,衝出了義州城。
“小心有埋伏!”申思逸着急的大喊。可是沒有人理他。
“集合,出發!”李如鬆高聲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