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乎?”
西子義憤填膺的話一下滯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龍天行,他在乎什麼,昨晚的一夜?還是西子?一事一人,意義卻完全不同。
哎,西子眸光暗淡,心中不敢期待。
“是,我不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龍天行蹙眉看着西子,他們之間已經不再是之前的簡單關係了,就算昨夜的女子是民家女子,也不會被龍族隨便放棄,何況她是西子,一個讓他倍感矛盾的女人。
“嫣,嫣兒……聽了你這話會傷心的,她爲你付出了這麼多,你不能辜負她。”
“我不會辜負她……”龍天行的聲音嘶啞,他不敢想象,若拓跋四小姐就是嫣兒,他該拿怎樣的心對待她,接觸了那麼久,她都未進入他心頭片刻,可對西子,心意在不可控的逆轉,偏向了她。
等待一千年,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龍天行實在想不通,又或者他錯過了什麼,但有一點他很肯定,他不會放棄和嫣兒的承諾,對西子……他卻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會和嫣兒解釋,如果她不能原諒……”龍天行的聲音很低,也很矛盾,聽在西子的耳朵裡,猶如鋼針般的刺痛。
如果嫁給一個不愛的男子,安若西子可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鶯鶯燕燕,彩蝶飛舞,在她眼裡都是雲煙,她樂得自在,可若是嫁給龍天行,摯愛的男人,就完全不同了,若他的身邊有了其他的女子,她會嫉妒,會懊惱,甚至痛恨,沒辦法做到旁觀旁觀,與其這樣痛苦地守在他的身邊,日日忍着煎熬,她寧願放棄。
安若西子不敢和嫣兒爭,也爭不起……
莞爾一笑,西子的臉上又呈現了原有的清高冷傲。
“龍天行!你好像忘記了,我可是堂堂的安若九公主,好歹也是安若家族的嫡出血脈,絕對不能給男人做小,要做,也要做老大,而且你得提前有個心裡準備,我平時習慣了壓制人,欺負人,脾氣也不算好,就算你讓嫣兒委屈做了小妾,我也可能因爲心思不順,時不時修理修理她,說不定一個不小心,打死了你的摯愛嫣兒,到那個時候……你可不要遷怒了我。”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任誰聽了,都明白,這樣的女人不能娶,娶回去就是個禍害。
龍天行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眸光微微一凜,他還沒想好怎麼安排兩個女人,安若九公主在這裡就開始規劃了,不但要做大,還要欺負人?一直欺負到死。
西子眯了一下眼睛,打了一個哈欠。
“好好想想吧,我這個責任,可不是誰都能負得起的,不解穴道就算了,我睡個把時辰,睡飽了,可就要走了。”
西子說完,眼睛一閉,做出一副睡覺狀,可耳朵卻警覺地聽着龍天行的動靜,他這會兒應該慶幸沒承諾過西子什麼,將這樣的女魔頭留在身邊,絕對是不明智的選擇。
他沒有動,默默佇立在西子的身邊,滯悶的氣氛縈繞着周圍,房間好靜,靜得出奇,西子唯一能聽到的是自己慌亂猛烈的心跳聲。
怎麼不說話?
他這樣站在她的身邊,在想什麼?
西子終於忍不住了,睜開了眼睛,房間裡雖然幽暗,可他的俊朗骨感的五官卻很清晰,一雙眸子烏黑閃亮,星銳地凝望着她,讓她心頭微微一震,泛起了絲絲盪漾的漣漪,她就喜歡他這樣的神情,這樣的眼光,清冷之中不乏堅毅,堅毅之中還有那麼一點點惑心。
可很快,安若西子收斂了目光,恢復了平常之心,她必須剋制心情,表現得清高鄙夷,讓這個傢伙明白,不能做到的事情,就別亂承諾,什麼負責,她堂堂九公主可不是悽悽哀哀的小女子,不需要憐憫。
“想好了嗎?龍公子?”她眉眼帶笑地奚落着龍天行,
這丫頭在向他示威?
龍天行不喜歡西子這樣挑釁,傲慢的表情,冷聲開了口氣。
“我龍天行的女人只有一個!”
扔下這樣的一句話,龍天行轉過身,大步走到了房門前,拉開房門出去了,隨後傳來沉重的關門聲,接着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西子呆呆地躺在牀上,良久才從恍然中猛醒過來,他剛纔說什麼?他的女人只有一個?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說,根本沒有大小之分,她和嫣兒,只能存在一個,是誰?她?還是她?
“喂,你解開我的穴道再走啊,龍……”
西子才喊了一個龍字出來,就閉上了嘴巴,隱隱的,她聽見窗外傳來了一陣不算清晰的喊話聲。
“這家驛站我們納日帝國全包了,我表兄,未來的納日大王馬上駕到,閒雜無關人等速速離開,若是妨礙了我表兄的御駕,格殺勿論!”
這聲音聽起來耳熟,還一句表兄,一句表兄的,不是拓跋顯,還能是誰?想不到他也來了,還成了先鋒隊。
“大爺,別的房間都清空了,只是後院角落那間,住了一對年輕的夫妻,女的生了重病,走都走不了了,若是這個時候趕走,好像不太合適……能不能容個情,明兒一早再讓他們離開?”
小官兒收了龍天行不少金葉子,返還回去心有不甘,和納日帝國的人說着好話。
“生病了?那就讓他們別出門,別出聲,不然……爲你試問!”拓跋顯破天荒的沒驅趕安若西子他們,想是有急事在身,沒時間和一些不重要的人糾纏不清。
“一定一定……”小官兒承諾着。
西子抿着嘴巴,凝眉思考,知道月飛羽爲什麼要包下這家驛站,這次帶兵出征,妄圖佔據南戈,又得小心西鐵國花宣冷突然奇襲斷了他的後路,這家驛站剛好在西鐵國和南戈中間,不遠不近,既可以壓制南戈邊境,又可以觀察西鐵國的動靜,是最好的落腳之地。
現在不管月飛羽暗中想得逞什麼,西子都一定要提前和他談談,只是現在這穴道解不開,她怎麼出門啊。
西子懊惱地掙扎了兩下,還是動彈不得,龍天行的點穴手法太高深了。
深吸了一口氣,西子嘗試運氣丹田,行走任督,希望可以提前衝開穴道,哪怕提前一個時辰也好。
就在她奮力嘗試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了悶悶的鳥兒長嘯聲,這個聲音西子聽着耳熟,好像是拓跋嫣兒那隻禿毛大鵬鳥發出來,記得上次白猴子拔光它的毛時候,就是這麼叫的,不會拓跋四小姐也跟着來了吧?
安若西子聽得沒錯,外面的叫聲正是拓跋嫣兒的禿毛鳥兒發出來,現在它正又怕又驚又恨地追趕一隻四處奔逃瘦弱的小雞,發出了一聲聲讓骨寒的叫聲。
咯咯,咯咯……
院牆的陰暗處,鳳凰寶寶縮着脖子躲避着,拓跋嫣兒的禿毛大鵬鳥撲打着翅膀,一邊怪叫,一邊飛撲着。
“死鳥,死鳥……”
鳳凰寶寶要累死了,一路她循着孃親的氣味兒飛來,好不容易追來這家客棧,還不等歇口氣,就遇到了這麼一個瘟神。
鳳凰寶寶恨自己纔出生不久,不夠強大,不然一準讓這傻鳥兒好看。
全通靈的生物出現在擁日大陸,是一種極其奇特的現象,千年,萬年,也不會遇到一次,大鵬鳥感受到了來自這灰色小雞的威脅,纔會這麼不依不饒地撲捉着。
西子在房間裡也聽到了鳳凰寶寶的叫聲,心下更加着急了,小傢伙還小,不會被拓跋嫣兒的大鵬鳥吞吃了吧?
“笨蛋寶寶,找孃親做什麼,還不趕緊飛走?”
西子心裡着急,怕鳳凰寶寶吃虧,再次運足了力氣,臉都憋紅了,突然一股力量由任督二脈擴散,衝撞了一下她的脊背,兩個肩胛骨的地方傳來一陣陣刺痛,痛得她差點叫出來,緊接着噌噌的微響由脊背上傳來。
咦?怎麼了?
西子吃力地暼着眼睛,隱隱看到肩頭好像有絲絲白色的煙氣,這是着火了嗎?她驚呼了一聲,嚇得冷汗直冒,幸好白煙很快消失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稍稍休息了片刻,她又掙扎了一下,讓她感到驚喜的是,她的手指竟然能動了。
重新忍痛運氣,行走經脈,很快整條手臂能動了,接着是身體,隨後麻穴一震,穴道完全被衝開了。
哈哈,好了?
安若西子翻身坐了下來,傲慢地擡起了下巴,什麼十個時辰?吹牛皮,龍天行的點穴手法,也不過比月飛羽好了那麼一點點而已。
站在了地上,神氣地晃動了一下手臂,那絲絲白煙又出現了,由她脊背肩胛骨的方位發出來。
怎麼回事兒,西子扭頭看去,讓她感到驚恐的是,她的脊背上的衣衫裡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冒出來的也不是什麼白煙,而是白光。
“搞什麼?”
西子身手去摸,不會鑽進去什麼蟲子了吧。
就在她的手奮力摸向脊背的時候,衣衫垂落下去,白光也沒有了,只剩下她一身冷冷的汗和貼緊身體溼透了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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