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雲山位於雲山市郊外五十里,山勢平緩風景秀麗,在這山上有一座寺院叫做留雲寺,寺院裡有十幾個僧人住在裡面,平時的煙火不是很旺盛,只有在過年過節的時候,山下的一些個善男信女們纔會到這裡來燒一炷香,貢獻一些香火錢,當然了,能到這裡來的都是一些家境一般地鄉下人。
蕭遠山一行三人來到了留雲山下,在山腳下找了一戶人家,把車寄存在了那裡,他們就帶着各自的東西上山了,當然了,蕭遠山再一次成功的扮演了此行的腳伕,揹着一個大大的揹包跟在兩女的後面。
戴雪婷戴着一副精緻的小墨鏡,口中不停地嚼着泡泡糖,身上穿着從城裡新買的一件丹紅色的女式風衣,腿上是一條米黃色的鉛筆褲,腳上蹬着一雙白色的摩登高跟鞋走在最前面,美幸子戴着一隻寬邊的墨綠色太陽鏡,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下身是一條蔚藍色的緊身牛仔褲,腳上是一雙棕色的高跟戰靴,嘴裡邊含着一枝棒棒糖,不時的拿出來用舌頭天上一兩下,稍微落後了戴雪婷半個身位。
平緩的山坡上是一片綠意盎然的景象,寸許高的小草遍地都是,碗口粗的蒼柏錯落有致的生長在路的兩旁,其形各異的岩石和枯木隨處可見,這裡沒有天幕山的雄偉,它卻有着天幕山所缺乏的委婉,這裡沒有天幕山的高聳入雲,它卻擁有天幕山所沒有的秀麗與平和,連天上的白雲都依依不捨的留戀着它。
“美幸子!你看,那裡有一座寺院,這可能就是人們所說的留雲寺吧?”戴雪婷吹着一個大大的泡泡,擡手指着半山腰處一座年代久遠的寺院說道。
美幸子從嘴裡拿出棒棒糖舔了一下說道“是嗎?可是看上去好像是年久失修的樣子,真可惜。”
蕭遠山一邊抹着汗一邊說道“那就是留雲寺,再有一個鐘頭我們就能到哪裡了!”戴雪婷連忙歡呼一聲,拉着美幸子就跑了起來,“哎哎!你們...”蕭遠山剛解下揹包坐下,兩個女孩子就在他不滿的喊聲中笑着跑了,“這倆小妮子!回去的時候,老子說啥也不再幹這份苦差事了!累死了!早知道這樣,真應該把猛子叫來!哎!失算吶...”蕭遠山一邊活動着兩個痠麻的肩膀,一邊在自我嘲笑着。
中午的時候,他們終於來到了留雲寺,蕭遠山看到寺院的大門敞開着,不對,準確的來說,這寺院根本就沒有大門,土坯砌築而成的院牆,早就被歲月的風雨侵蝕的破敗不堪,白灰抹成的牆皮也斑駁不堪的脫落的沒有幾處了,整個寺院看上去隨時都會有被風給吹倒的樣子可能。
蕭遠山邁步走進了院子裡,幾個年幼的小沙彌正在打掃着乾淨的院落,他們看到蕭遠山走了進來,一個年齡大約有十四五歲的小沙彌立刻迎了上了。
他雙手合十對着蕭遠山說道“阿彌陀佛!請問幾位施主,可是到這留雲寺歇腳來的?”
蕭遠山也立刻雙手合十回了一個禮說道“小師傅,打擾了,在下和兩位朋友久慕這留雲山的秀美,今天便一起相約到這山中游玩,我們打算在這寺院中落腳歇息幾日,不知師傅能否行個方便?”
“各位施主先請到這草亭下稍事休息片刻,容小僧前去向方丈通稟一聲,三位施主請。”在小沙彌的引領下,他們來到了院落中的一個毛草亭暫時休息,然後小沙彌就不慌不忙的向着大殿走去。
“阿彌陀佛!讓幾位施主久等了。”一個穿着補丁摞補丁袈裟的老僧人在小沙彌的引領下,精神矍鑠的走了過來。
蕭遠山三個人連忙起身恭敬的還了一禮“方丈大師辛苦了。”
老方丈坐下來說道“貧僧法號清遠,聽淨慧說,三位施主想要在這裡小住幾日,不知究竟是爲何原因?”
“是這樣的,方丈大師,我們三個是到這留雲山來遊玩的,我們想在留雲寺小住幾日,以便能多看看這留雲山的景緻,還望方丈大師能行個方便。”蕭遠山不急不火的又說了一遍來意。
老方丈笑了笑說道“出家人慈悲爲懷,既然施主找不到落腳點,我留雲寺當然不會讓三位施主失望的,只不過貧僧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還望各位能夠答應。”
戴雪婷一看心道“呸!說得好聽!什麼出家人慈悲爲懷,現在就開始提條件了,還不就是要錢嗎?”她連忙從兜裡掏出了一沓錢,說道“老和尚!吶!這是五千塊錢,就權當做我們這幾日的住宿費用了,要是不夠我這裡還有!”
蕭遠山一看老和尚只是在看着戴雪婷不斷地笑着,他連忙斥責了戴雪婷兩句,然後就向老方丈道歉說道“大師還請莫要怪罪於她,我家小妹生來一向頑劣不堪,剛纔這言語上有不敬的地方還請大師能夠多多擔待一些,不知道大師究竟有何要求,還請大師明示。”
清遠方丈笑呵呵的說道“這位女施主想來是誤會貧僧了,無妨,無妨,這佛門境地向來都是清淨之所,三位施主想要在這裡暫住幾日當然可以,只要幾位施主把隨身帶的防身器具,拿出來交於寺院暫時保管,幾位就可以在這裡隨便住下,不知道幾位施主意下如何?”老和尚說完依舊是笑呵呵的看着三個人。
老和尚的一番話可把三個人給鎮住了,他們實在是無法瞭解老和尚是怎樣知道她們身上帶着武器的,這時候蕭遠山的一雙虎眼,緊緊的盯着老和尚警惕的看着。
“哈哈哈!洪武之前有黑旗,老鬼身後傳蕭逸!蕭門主,你和這留雲寺有着深厚的佛緣,貧僧和蕭門主也有着一些不解之緣啊!”清遠方丈的笑聲洪亮直達雲霄。
蕭遠山三個人這一次是更加的震驚了,尤其是蕭遠山,老和尚的這句話可一直都是蕭遠山心中的秘密,洪武之前有黑旗,說的是黑旗門的歷史要比那洪門還要久遠,但是卻一直都不曾像洪門那樣爲外人所熟知。
老鬼身後傳蕭逸,這可是他黑旗門的絕對秘密,這是當年他的師祖,也就是黑旗門的第九代掌門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陰陽閻王——歐陽飛鵬在臨終前留下的一道密令,告訴當時的新晉掌門人,也就是蕭遠山的師傅,人稱老鬼的索魂鬼使項龍,讓他務必要等到一個叫做蕭逸的人前來作爲黑旗門的第十一代掌門人。
據說這道密令最早是由黑旗門的第六代掌門人——傅明生,在臨終前三天的一個夜裡做了一夢後留下的密令,如若能夠等到這個叫做蕭逸的人來做第十一代掌門人,那麼這黑旗門就還可以繼續傳承四百年,如若不然,這黑旗門也就走到頭了,這些事情只有歷代黑旗門的掌門人得知,外人是不會知道得。
但是現在這個秘密卻從一個老和尚的嘴裡說了出來,豈能不讓蕭遠山深感吃驚?蕭遠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立刻就打開了揹包,將所有的武器全都交給了清遠方丈。他說道“方丈大師慧眼如炬,蕭遠山豈敢有所隱瞞,現在所有器具都在這裡還請大師明察!”
清遠老和尚看着蕭遠山十分欣慰的笑了笑說道“蕭門主,一片赤誠青天可鑑,還請蕭門主快到客房歇息。”淨慧立刻就引領着蕭遠山三人去了後院的客房。
三個人收拾了一番就坐在一起,戴雪婷好奇的說到“這個老方丈可真是厲害!我們帶着武器進來他竟然都能夠猜到,真是讓人佩服的不得了啊!”
美幸子機警的看了外面一眼說道“我看這個老和尚不是猜的!有兩種可能,第一,他有可能早就認識遠山或者是知道一些黑旗門的內幕,第二,可能他是早就在等着我們的到了,你說呢?遠山。”
蕭遠山夾着一支菸說道“依我看來,這老方丈是兩者兼具,他一定和黑旗門還有我,有着什麼重要的淵源,而且他也一定在隨時的觀察我和黑旗門的一舉一動,他一直都在等着我們的到來,尤其是他知道一些只有黑旗門才知道的事情,我現在對老方丈是越發的感興趣了,晚上我要和他好好地攀談一番,以解我這心中的諸多疑問。”吃過寺院裡提供的素食之後,蕭遠山帶着兩個女孩子有說有笑的上山去了。
留雲寺的小閣樓上,清遠方丈正站在木窗前,看着蕭遠山的背影不住的暗暗點頭,嘴中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哇!這一下黑旗門總算是可以傳承下去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當年那個整天光着屁股的瓜娃子,現如今終於長大成人了,終於要帶領着黑旗門闖出一個新的天地來了!可惜啊!...哎!”
蕭遠山三人在傍晚時分回到了寺院裡,他們喝完熱乎乎的玉米粥,就坐在一旁看着僧人們做課,聽着老方丈在那裡講解着佛法經書,蕭遠山聽了幾句就入了迷,他感覺這些佛法都是在講給他一個人聽的,每每聽到精妙之處,他都有一種豁然開朗的頓悟。
到了夜裡,除了值更的僧人以外,其餘的僧人全都休息了,蕭遠山一個人來到了方丈的住處,他看到方丈依然沒有休息,從窗口可以看到昏暗的燈光。
他仔細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着,這才走上前去,輕輕地敲了幾下門,“進來吧!你終於還是來了!”清遠方丈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蕭遠山進去把門關好來到了方丈面前,深深施了一禮說道“晚輩黑旗門蕭遠山拜見清遠大師!還請大師能夠爲弟子指點迷津。”
清遠方丈把蕭遠山扶起來,仔細的端詳着他的臉龐說道“十八年了!蕭逸,我終於等到你了,你一定感到很奇怪吧?那我就仔細的爲你解答所有疑問,你儘可以發問就是。”
蕭遠山先是拿起一隻破舊的茶壺,給老方丈倒了一杯熱茶說道“不知道大師如何知道,我黑旗門這相傳了數百年的偈語,還請大師能夠明示!”
清遠方丈淡淡一笑說道“呵呵,蕭門主,不瞞你說,黑旗門中的秘密我知道的還真不少,不錯,這道密令只有身爲掌門的人才有資格知道,我是沒有資格知道到,可是我卻偏偏就知道了,這是爲什麼呢?就是因爲這個!”
說完,清遠方丈就從懷裡掏出了一枚玉扳指,輕輕地放在了蕭遠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