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讓你平時不積德, 遭報應了吧!”我得意的笑,居然有人對那毒蠍子下毒,倒是替我出了一口鳥氣!
“情毒……”星彩淡淡一笑, “既是情, 也是毒。”
“什麼意思啊?我不懂耶!”眨巴眼睛, 裝出無辜而好奇的眼神。
“情毒既是春情藥也是劇毒。毒下在我身上, 我就是媒介, 劇毒正是由我傳到與我合歡之人身上。對我來說,情毒只是春情藥,對你, 那卻是至毒。”星彩繼續說道,“那個下毒的人要對付的——是你。”
“不會吧!”一聲慘叫,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好在情毒發作不快, 此毒雖然無解, 但只要不動情,你至少還有一個月壽命。”星彩放了手, 以略帶哀傷的眼神看着我,“其實我應該謝謝你,身爲媒介,在情毒發作時必定會暫時喪失功力和體力,而毒發三個時辰之內若不能將毒素過渡, 那麼媒介便會立刻毒發身亡。”
“嗯, 不必客氣, 記得以後上墳多給我燒幾張銀票就是了。”真是綠草葉下過, 不死不風流!可是……可是我死不瞑目啊!“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毒!該不會是你自己弄的吧!”
“既然要殺你, 我何必再多此一舉?更何況毒下在我身上,萬一你對我守禮相待, 我豈不是害了自己?”
“哇靠,試問我可能不對你動手動腳嗎?”說得還挺理直氣壯,囧……
“……不能。”痛心疾首加上無奈的表情,“罷了……下毒想要剷除你的人對你的秉性十分了解,至少可以大致圈出可疑的人吧?”
“想殺我的人太多,我怎麼知道是誰這麼神機妙算?”氣結,再次低吼,“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被下了毒?”
“我也不知道,在毒發之時我才發現自己中了情毒。”星彩沉吟道,“此人如此瞭解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更將情毒的藥性控制得分毫不差,只怕……”
“不會!”我側頭看向昏睡的小貓兒,慌忙搖頭,“不可能是小貓兒!誰都可能殺我,他不會!”
“南風凌……”
“我絕對相信他!”
“南風……”
“我說了我……”
輕輕的吻落在脣上,輕而淡,涼薄的怨懟,近似於憐憫的哀傷:“他畢竟是長河洛羽家的少主,天下共仰的聖君至尊。我只是提醒你,並不是真的懷疑他。你不必一次次重複的告訴自己,你信任他。”
我一愣,苦笑。果然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一旦真的愛上了一個人,就等於把傷害自己的權利也給了他,喜歡或信任一個人,也是一樣。小貓兒和我之間的關係始終是如此微妙的若即若離,說不清,道不明,他對於我,不像是愛人,倒像是一個追隨着我飄蕩的靈魂伴侶,但我的世界卻已經不能沒有他的存在。
“你若擔心他,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銀灰色的眼眸湊近,一吻之後即便離開,“一個月的壽命,你得好好籌劃一下才是。”
“放心,一夜夫妻百日恩,死之前我一定會把麒麟找出來給你。”笑得沒心沒肺,心頭卻空蕩蕩的,瀰漫了無邊無際的迷茫煙霧。自從我來到星野,N次被人追殺,N次死去活來,數都數不清的傷到頭來連疤都沒落下幾。,死亡的恐懼對我來說好像真的很淡,而且越來越淡。
“哦?這麼好?”
“那是當然!可是我家郎君如此嬌媚,叫我怎麼捨得隨便去找閻王喝茶?臨走之前必定要留點紀念品纔是啊!”我笑嘻嘻的說道,可是心頭卻無端的一痛。
如果到了最後關頭……一定要讓我比你先死……
情毒……看來我註定要比你先死了。對不起,不得不讓你承受這樣的痛苦……
沉默片刻,再次開口:“星彩,如果我們能活着走出沙漠,我會說服小貓兒全力幫助你尋找麒麟,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不,請求。我中毒的事情請務必保密。”
“爲什麼?”
“我不想讓他爲我傷心。”
“假若他果真是單純的,那麼憑你們之間的情誼,你若死去,他必定不會獨活,傷心又有何關係。”
“我已經經歷了太多的背叛,甚至也看淡了生死離散,只是……我也有不能失去的東西。”遠遠凝視着小貓兒憔悴得叫人心疼的睡容,輕輕一笑:“我會死在他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星彩冷笑,起身走開:“讓他懷着被拋棄的恨,尋找着一個已經死去的你。南風凌,你纔是真的殘忍。”
更夜深寒,搖曳的火光將我們的影子拉長,鬼魅般的暗褐色投在沙地上,靜謐而詭異。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
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
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喝完不知應該算晚飯還是宵夜的肉湯,拿小匕首敲着飯鍋,一曲金屬系打擊配唱《滄海一聲笑》嚇跑了四周所有的蟲鼠螻蟻。
“凌……這曲是你作的?”喝了小半碗肉湯之後小貓兒總算恢復了一點元氣,此時正蜷縮在我腳邊,圓圓的貓兒眼疲憊中亮着點點星輝。
“我哪有那本事。嗯嗯,今天的演唱會到此結束,天亮還早,再休息會兒吧。”把頭髮撓了兩下搭回後肩,隨意的挽了一個利索的馬尾。斜眼看向火堆對面,那雪白的色身影背對着我們,完全沒有動彈的跡象。完了,這回真的把領導給得罪了。
拜託啊,中毒的人是我,要死的人也是我,你算是發哪門子的脾氣?
這邊廂正在疑惑,身上忽然又癢了起來。哇咧,該不是太久沒洗澡生蝨子了吧?
“凌,怎麼了?”小貓兒見我開始渾身亂撓,便好奇的靠了過來。
“別……別過來……大概是太久沒洗澡……生了蝨子……”強笑兩聲,起身朝遠處走去。
“你要去哪裡?”星彩居然回過頭來瞅了我一眼。
“洗澡!”
“哪兒來的水?”小貓兒疑惑道。
“用沙子也能洗啊!”怎麼樣,沒見試過吧?哈哈,科學技術果然第一生產力啊,多虧當年博物類的書籍多少讀了一些。走開兩步,扭頭嚴厲警告:“不準跟過來偷看!”
兩道不屑的眼光射過來,想表達的內容都是一樣——不稀罕!暈死,差點忘了他倆跟我都坦誠相見過,一個直接生米熟飯,一個也煮了個夾生,哪裡還稀罕去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