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掌櫃請起。”風若凌趕忙擡手,示意他起來。
肖掌櫃聞言,又彎了一會兒的腰,才直起身來。肖掌櫃今年四十有八,身材清瘦,面容俊然,雖是作爲酒樓的掌櫃,卻是頭戴儒巾,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儒生的氣息,倒一點沒有身處酒市掌下運算盤的精明商人模樣。
風若凌剛想要說話,就聽到坐在一旁的越清歌嘻嘻嘻地笑着,遂先轉過頭來問他何故:“越公子,你爲何笑得如此開懷?”
這傢伙不是餓得兩眼都放出綠光了麼,怎麼這會兒卻不念叨着要上菜啊?
越清歌聽了風若凌的問話,又瞄了一眼肖掌櫃,嘻嘻嘻地又笑了起來,無法自抑。
風若凌看着他這樣子,也瞟了一眼肖掌櫃,沒從他身上看出什麼好笑的或者是不對的地方,於是再度轉回頭來看着越清歌。
這傢伙到底是在笑些什麼?
越清歌笑了一會兒,看到風若凌還有其他兩個人都盯着他瞧,於是收斂了一些,坐端正了,對着風若凌道:“我只是覺得這掌櫃的名字着實是有些有趣,明明年歲都挺大了的,名字卻叫‘小鬼’,聽着就覺得好玩。”越清歌在陌生人面前,說起這話來,倒也不遮掩,話中雖是帶了點調笑的意味,卻也沒有惡意。
風若凌聽到他這話,回頭看了一眼肖掌櫃,忍不住也笑了一下,隨後發現自己這種行爲的失禮,於是又忙將笑容收了,轉而對越清歌道:“越公子,肖掌櫃是我手下資歷很長的人,從某方面來說,他也算得是前輩,還是希望你給肖掌櫃一些面子,也給我一些面子,不要說些失禮的話纔好。”
越清歌聽到這話,才自知自己的話語的失當之處,方纔的確是他逾禮了。他忙轉頭向肖掌櫃道歉道:“肖掌櫃,晚輩魯莽,方纔失禮了,還望您不要放在心上纔好。”說了這麼一番正經的話之後,又添上了一句,“我平時向來都是大大咧咧,愛說些胡話,阿風他不知爲此損了我多少回了,我還是不長記性,肖掌櫃你要相信,我是沒有惡意的。”剛剛那說話的方式太過文縐縐了一些,不是他風格,這麼直來直往地說話纔是他嘛。
肖掌櫃看着越清歌,笑了笑,看這人跟風若凌的關係倒是蠻親近的,想必也不是壞人,說起話來雖然有點失格,卻也有趣,所以他也沒有什麼可生惱的:“越公子不必在意,我這名字陪伴我都快五十年了,小的時候,倒是經常被人戲稱是‘小鬼’,不過也已經多年沒有被人提起這個稱呼了,越公子你此番提起,倒使我想起了年幼時的光景。”
越清歌見肖掌櫃臉上帶着清和的笑容,知道他沒有生氣,也放心多了。不過,看着他臉上那一派清然的表情和笑容,他覺得有點眼熟,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
他皺着眉頭,想着想着,轉過頭來,瞥見風若凌。突然,有如醍醐灌頂般地擡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
他就在想爲什麼覺得眼前這個肖掌櫃眼熟了,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清和的氣息完全就跟風若凌差不多嘛。
他也在這會兒後之後覺地意識到從剛剛進入到這雅間之後,風若凌跟肖掌櫃之間的互動就不一般。他又想起肖掌櫃對自己還有對風若凌的稱呼,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原來這肖掌櫃是風若凌的手下,那麼也就是說,風若凌是這酒樓的幕後老闆。
意識到這些之後,越清歌腦中只剩下三個念頭了,他轉過頭來看着風若凌。
第一,原來,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會有什麼樣的手下,主子的性格也是會影響到手下的性格的。
第二,原來,人在肚子餓的時候,腦子是那麼得不好使,他因爲一心只想着吃的緣故,反應都變得遲鈍了。
第三,原來,風若凌是如此神通廣大的一個人,不僅開了聞名濼歧國的歌舞坊——雲雅軒,還開了聞名北黎和濼歧兩國的酒樓——客來客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