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箏……別鬧了,你要真不喜歡,那本王叫你平陽也無妨……”規勸的話,還未說完,葉跡翎便感覺下顎突然一痛,將他的話震回了喉嚨,竟是傅箏用額頭猛的撞過來,不准他再說下去了!
揉着下顎,葉跡翎也是滿腹委屈,“你怎麼回事呀?不叫你生氣,叫了你也生氣,本王這夫君倒是難做了!”
“葉跡翎你——”傅箏真真是氣的說不出話來,惱羞成怒的嫣紅了臉,索性雙手攀抱住他的後頸,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裡,再不肯言語。
她似依賴的親暱,令葉跡翎心湖一震,抱着她的大手,緩緩收緊,嗓音帶笑道:“阿箏,你其實是喜歡這稱呼的,是不是?”
“……”
傅箏堅決不回答,雙頰卻愈漸嫣紅。
“好,以後私下裡,本王就叫你阿箏,再說從下人房拽你的事,本王醒來,牀上不見你,房裡找了一圈也沒人,還以爲……”葉跡翎俊臉漲紅,彆扭的有些張不開嘴,傅箏等不及,用下巴磕了一下他的肩胛骨,他才抽搐着臉接道:“還以爲你是不喜歡跟本王行房,急着逃離本王,也擔心昨晚承歡身下的人,不是你……”
“當然不喜歡,折騰的人家死去活來的,醒來全身跟散了架似的,誰會喜歡?再說我又不是逃離,是你傷口滲血了,我去叫管家給你換藥,之後……我哪好意思再回房,也怕睡着了不小心會碰到你傷口,便去海靜和諾妍的屋子睡了。”傅箏很委屈的控訴,末了,想到他最後擔心的,厥厥嘴道:“就算不是我,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有人給你解毒就是了,換作誰,都是個暖牀的工具罷了!”
這話裡,連她自己都沒發現,那酸味兒有多大,甜蜜的勁兒又有多大……
“哪裡沒關係?就爲了讓你給本王解毒,才從宮裡硬撐着這麼遠奔回來的,要不然……”葉跡翎不自在的撇撇嘴,聲音小了許多,“要不然宮裡隨便傳喚個宮女,就把事兒解決了!”
“呃……”傅箏楞下,擡起頭來看他,眼眸裡有抹受傷的神色,不甘心的又問,“你就是迷戀我的身體,是不是?”
“……是,但也不全是,總之……我也不清楚。”葉跡翎幾番猶豫後,才吐出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來,甚至眼眸也偏過去,竟有些不敢正視她的眼,事實上,他在糾結,很糾結,他不想背叛心中的愛人,卻又無法割捨眼前的人,他不知道,他這算是什麼?
傅箏沒有深究,默了一瞬後,低垂了眸,從他懷裡脫身出來,坐在牀上,神色平靜,目光有稍許的呆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意外的,沒有聽到或生氣,或嬌嗔的話語,葉跡翎不禁奇怪的看着她,她被他的眸光灼的難受,才忍不住換了話題問道:“你怎麼會中情毒的?何小姐找到了嗎?你又怎麼在宮裡?肩膀上的傷,是壞人刺的嗎?”
“明暖找到了,本王送她回宮見太后,呵呵……被太后在茶裡下了催情藥,逼迫本王和明暖生米煮成熟飯,本王控制不住時,只得抽了隨身帶的匕首,劃傷了自己,這才迫使皇上打開屋門,得以順利回府。”葉跡翎毫不隱瞞的說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太后爲何要這樣?而且還使這麼……這麼齷齪的手段?你竟,竟然爲了不碰何小姐,而狠心劃傷自己?”傅箏大驚,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而眸光,也自然的落在他的肩上,心中有絲絲疼痛劃過,原以爲,他是爲救何明暖受的傷,她纔不要心疼他,可是沒想到……Pxxf。
葉跡翎輕嘆,“有些原因,就不告訴你了,把這些說給你聽的意思,你該明白,日後要小心防着太后,那個女人很陰毒,絕非你表面看到的和善,對宮裡的人,都要心存一份戒心,別傻楞楞的把自己栽進去!”
“夫君,你和太后的關係,很不好麼?還有你方纔說皇上,難道皇上同太后一起設計你嗎?”傅箏咂舌,愕然的問道。
“阿箏,若你會死心踏地的一直留在我身邊,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全部的秘密,現在還未到說穿的時候。”葉跡翎緩緩輕語,將傅箏的手握起,緊緊的握住,“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把你的故事說給我聽,總是能偶爾看到你憂鬱的眼神,我感覺,你也有自己的秘密,對麼?”
“夫君……你,你怎麼這樣說?我其實並沒有什麼心事,都告訴過你,我心裡沒有藏着別的男人的。”傅箏亂了心神,胡亂的想撇清,想打消他心中的疑慮,想留存好她心底唯一的牽掛,想……
“阿箏,你別激動,我不是非逼着你說,只是……只是……”葉跡翎原想安慰,卻舌頭打了結,怎麼也說不出下半句,他想了解她的一切,想與她在心上的距離更近一些……
傅箏的情緒,慢慢緩和下來,最後無力的搖搖頭,“算了,夫君去忙吧,我一個人呆會兒,記得按時換藥。”
“阿箏……”
“咚咚!”
突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葉跡翎,他心中頓生不快,朝外吼道:“何事?”
“稟王爺,皇上駕到!”
是張毅的聲音,隱約能聽到幾許顫抖。
“什麼?”傅箏一驚,看向葉跡翎,“該要出去迎接聖駕吧!”
葉跡翎臉色有些陰,眸中還泛着些許寒氣,默了一會兒,才道:“跟本王出去吧!”
“哦。”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恭親王府大門外,整齊的跪了三排人。
“平身!”
“謝皇上!”
葉跡舜目光大概掃視一圈,便定格在了站在最前面的兩人,徐徐輕笑道:“皇弟,平陽公主,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請朕進去吧!”
“是,皇上!”
葉跡翎側身,做請的姿勢,傅箏始終未曾擡眼,只覺再見面,尷尬無比。
大廳裡,一盞茶飲下,葉跡舜目光沉着,微微一笑,“皇弟,傷勢好些了麼?朕昨夜至今,很是不放心,便來看看。”
“臣弟很好,謝皇上關心!”葉跡翎客氣的回以一笑。
“嗯,那便好,看到皇弟今日神清氣爽,朕心甚慰啊!”葉跡舜眸底流露出真切的笑,稍頓,笑容擴大了些,“大周使臣肖將軍明早起程歸返,朕派禮部侍郎米良佑等人一同出使大周,朕的國書上已經寫的很清楚,只要大周南陽公主玉體康健,待字閨中,便爲皇弟求娶,至於平陽公主,皇弟決定,是休之,或爲妾!”
“謝皇上!”葉跡翎起身,拱手道:“關於平陽公主,臣弟已有決定,南陽公主嫁過來後,她姐妹二人,不分大小,平起平坐!”
這番話一出,震驚了滿堂,更是震驚了葉跡舜和傅箏!
這個決定,是傅箏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就在不久之前,在房裡時,他還什麼都沒說,此刻竟……
葉跡舜一瞬不瞬的盯着葉跡翎,墨眸中萬般情緒涌上,僵硬了良久,才重重的吐出幾個字,“你確定嗎?我朝還沒有一王二妃,平起平坐的!”
“是以,臣弟懇求皇上,爲臣弟開此先例!”葉跡翎面不改色,徐徐說道。
傅箏坐着,一動不動,半響連眼珠子都沒眨動一下。
“朕……得好好考慮一下,先例不是隨便開的。”短短的一句話,葉跡舜卻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一字一句的吐出,眸中沉澱着,絲絲隱忍的痛。
“謝皇上,臣弟如皇上所言,不想太委屈了平陽公主,哪怕她有錯,南陽嫁來也抵消了她的錯,便給個王妃位,免得大周難堪!”葉跡翎屈腿跪下,叩首而道。
葉跡舜沉默着,目光從葉跡翎的頭頂掃過,緩緩定格在傅箏臉上,四目相對的剎那,他眸中漫升起熾熱的殤,她被灼痛,狼狽的低頭,卻是什麼話也不能說。
“十日後,朕的壽辰,着恭親王攜王妃一同入宮參宴!”葉跡舜站起身,走前一步,側眸回望,“平陽公主,給朕的壽辰之禮,別太平常了,太一般的,朕瞧不上眼!”
語落,大步而出!
日頭有些偏西了,傅箏踱步走出,在太陽的餘光裡蹲下身子,抱膝埋頭,寬大的裙襬,及了一地。
有腳步聲,在她身後停下,良久,彎腰扶抱起她,在她耳邊輕道:“回屋歇着吧,吩咐廚房煮些粥,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
什平平她。“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名份的事,我並不稀罕。”傅箏看着地上的光圈,幽幽的問道。
“本王承諾過,不會讓別人欺凌你,無論你稀不稀罕,本王決定的事,不會改變!”餘光在他的側臉,亦染上黃暈,他眸中有悵惘,卻堅定的說道。
“好,傅箏謝過!”
輕輕一笑,她轉身,沿着花徑而行,葉跡翎久久的立在原地,遙望着她,直到看不見她孤寂卻強裝幸福的背影,才擡起沉重的步伐,往宜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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