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穆邵輒想要說什麼,可是喊了一聲又覺得自己想說的東西不夠恰當,搖了搖頭,抿住脣不說話。
淑太后看着他,溫和地問道:“怎麼了?可是站着那麼久累了?”
“啊,是,是啊,”穆邵輒強行微笑,到狄藍兒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累了就自己去坐,還要和哀家請示嗎?”淑太后笑了,抿了口茶。
趁着淑太后喝茶的功夫,穆邵輒拼命地朝穆邵陽使眼色。這麼多年沒有見,這兩兄弟的默契就像是長在血液裡隨着血液流動一樣無法淡去。穆邵陽立即意會,對淑太后說道:“母后啊,兒子是這麼想的。”
“嗯,你說。哀家聽着呢。”淑太后緩緩放下茶杯,淺笑着看着穆邵陽。
穆邵陽看了一眼一臉懵的狄藍兒,說道:“這件事情既然是兒子的終身大事,兒子想要自己把他解決了,不想讓母后操心。”
“哦?”淑太后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點頭。她說道:“那好吧,你也這麼大了,有自己想事情的能力。”
兩人都笑了一下。
淑太后看向狄藍兒,笑眯眯地問:“這些日子在宮中過的可好?”
“挺好的,多謝太后娘娘關心。”狄藍兒答到。
她有點兒心神不寧,看起來不在狀態。似乎是剛纔的對話讓她開始擔心起聯姻的事情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什麼都不知道還以爲日子是一如既往地在過呢!難道說是穆邵陽已經有所行動了,但是沒有告訴她?
淑太后輕笑了一下,說:“就這短短几日,竟然有人能將你推到水渠裡去,你也覺得自己挺好的?”
狄藍兒一驚,淑太后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她看向穆邵輒,穆邵輒也同樣很驚訝。
但是全場真正最摸不着頭腦的就是穆邵陽了。什麼被推到水裡?他猛然想起來剛來宮中的時候,聽說狄藍兒不慎落入水渠之中,好在安然無恙。難道說不是失足落入,而是被壞人推入的?
他驚訝萬分,皺起眉看向狄藍兒。
狄藍兒見事情被他察覺到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低下頭。
她……
淑太后看了看穆邵陽的反應,又看了看狄藍兒的表情,一臉的莫名其妙,問:“這是怎麼了嘛?怎麼都這幅表情?”
穆邵陽黑着臉,不說話。
穆邵輒見狀,立馬接話,說道:“那次的事情是個意外,母后擔心了。”
“這樣啊,”淑太后不知道其中奧秘。但是她特別不明白的事情是,爲什麼這件事情發生了以後,穆邵陽都沒有什麼表現呢?狄藍兒一個女孩子,不管是作爲狄國的公主,還是作爲穆邵陽回國的功臣,還是作爲穆邵陽的心上人,受到了這樣的對待,怎麼說穆邵陽也會有所行動吧?
她看到幾個人都因爲她說了這件事情而表情變了,便就此作罷,擺了擺手說道:“得了得了,這登基大典剛過正是喜慶的時候,哀家不應該提起這件事情的。”
“沒事,”穆邵陽勉強笑了笑,說。
後來淑太后說了什麼,幾個人都恍恍惚惚地沒有認真在聽,左耳朵進去了右耳朵就出來。淑太后左右看了看,見他們都沒有心思放在自己的話上面了,便讓他們都散了去,只留下穆邵輒與她。
穆邵陽有些抱歉,但是自己的確滿腦子都在想狄藍兒的事情,便就此告退。
穆邵陽和狄藍兒走了以後,穆邵輒才坐到淑太后的身邊,問:“母親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件事情?”淑太后一臉淡定,問,“哪件事情啊?”
“哎呀,就是狄藍兒的事情啊!”穆邵輒皺起眉,覺得淑太后又在裝不懂了。
淑太后輕笑了一下,看着自己整天都不操心的兒子,說:“哀家好歹也是面兒上的後宮之主,這後宮裡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哀家知道是正常的。不知道纔是不正常的。”
“你安排了眼線在東宮?”穆邵輒脫口而出,差點沒被淑太后打。
淑太后輕皺眉頭,說:“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呢!就算東宮有哀家的人,也不能叫做眼線知道嗎?”
“那,那這是怎麼回事嘛?”
“不是有人在東宮,是有人在焜王那兒,”淑太后輕輕地說。
穆邵輒恍然大悟,一臉不敢相信地瞪着淑太后。
淑太后看着他,問:“怎麼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真沒有想到母后也會做安置眼線這種事情。”穆邵輒說道。語氣很複雜,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不解。
淑太后輕哼一聲,說:“若不是哀家長了些心眼,早就被害到冷宮去了。哀家身邊也不乏齊妃的眼線,只是哀家不說,讓齊妃安些心不要生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