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星侮辱奉天司本想着以激將法刺激陳是非與自己對陣,沒想到廟外又來了一人,他定睛望去,此人正是在滿園春見過的奉天司令上官墨,衆人看到上官墨來到,心中提着的大石頭終於沉了下去,不枉費堅持了這麼久。
上官墨雖不在江湖行走,但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只因他師承劍術神通黎源老先生,黎老先生一生只收了三個半弟子,大弟子便是戶部侍郎魏霖之子,魏同行的哥哥,太子門客魏同之;二弟子名叫嶽齊,此人生性好鬥,曾一個月之內連敗江湖十大高手而威震江湖,不知爲何三年前突然銷聲匿跡,不知所蹤,江湖傳聞已被人暗殺;三弟子便是上官墨;至於那半個弟子,乃是江湖流客天殘劍陸十八,因生性灑脫不羈,不爲世俗所擾,好飲酒,與黎老先生性情相投,受其點撥終成一代宗師,但黎老先生並未收他爲徒,而是以兄弟相稱。
所以,雖然魏同之、上官墨不在江湖走動,但同門師兄弟嶽齊和陸十八早已是威震江湖的人物,加之黎老先生的影響力,魏同之和上官墨在江湖上自然也是赫赫有名。
雲長星見上官墨面無表情地走來,心裡也在暗自打鼓,上官墨實力非凡,與之對戰本就沒有多少勝算,加之剛纔又連經幾番惡戰,功力幾乎損了一半,這個時候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必須想辦法脫身才是。
“上官,快殺了他!”李伯巖喊道。
上官墨看了看渾身是傷的李伯巖,眼神又不自覺的又看向了正攙扶着他,一臉擔心的劉亦彤,一股醋意油然而生,他沒有迴應李伯巖的話,示意讓陳是非站到一旁,徑直走向雲長星。
“等等。”雲長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乾脆反其道而行之,說道:“還說奉天司不是卑鄙無恥之徒,明知打不過我,便用車輪戰耗費雲某的功力,你們奉天司這麼多人,我得打到什麼時候?”
“我不是江湖中人,不必跟你講江湖規矩。”上官墨一眼識破雲長星的心思,繼續說道:“雲長星,你作惡多端,莫說江湖容不下你,朝廷也饒不了你。”
“想不到我雲長星一生縱橫江湖,竟死在你們幾個無名之輩手上。”雲長星繼續用激將法,道:“你乾脆一劍殺了我,省的損了黎老先生的名頭。”
“我抓你不是因爲江湖規矩,而是因爲朝廷法度,與我師父何干?”後上官墨又說道:“既如此,我便以江湖規矩向你挑戰,只要你能在我手上堅持十招,我便放了你。”
這正是雲長星所要的結果,他以江湖中人的身份要求上官墨以江湖規矩解決此事,挑戰者與被挑戰者必須達到絕對的公平,雲長星連經幾番惡戰功力受損,但上官墨不可能再找人打一架自損功力之後再挑戰雲長星,只能規定對陣時間或者招式,上官墨選擇了後者。
雲長星心中暗喜,覺得上官墨忒的狂妄自大,即便自己功力受了一些損失,但在他手上走過十招,還是沒有問題的,未免他反悔再加些條件,便當即答應下來,道:“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雲長星不敢有一絲懈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迎戰,卻看到上官墨依舊穩如泰山一動不動,冰冷的神情、凌厲的眼神不禁讓他感到一陣微寒,雲長星心想着,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趁他還不曾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上去,憑着自己詭異的身法和快如閃電的刀法,讓他無法形成進攻之態勢,只需全力壓制他十招即可,等到局面扭轉時,相信十招就已經打完了,到時他便不得不履行約定讓自己離開。
雲長星心中預想完美,但上官墨也並非不知深淺之人,他知道雲長星惡名遠播,能活到今天絕不是僥倖,武功造詣上自有獨到之處,他也並沒有在十招之內將其打敗的把握,唯有外送內緊先迷惑對手,在他露出破綻時,出其不意一擊擊潰,所以他雖表面上毫無戒備,內心裡早已準備好了。
霎時間,雲長星揮舞短刀,身形一閃仿似閃電般一瞬消失,再出現時,只見四面八方皆是身影,分不清哪個是虛影,哪個是本體,齊向上官墨全身各大穴道刺去,這一招雲長星直接將上官墨周圍閃躲之路盡數封死,就算格擋,也無法將所有攻勢都擋住,衆人見勢皆驚,都爲上官墨捏了一把汗,不知上官墨該如何破解。
上官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之前無數黑影從四面八方襲來,周身瞬間感到被被無數刀風所環繞,身上各處大穴仿似被刀尖刺中一般疼痛,莫說躲避,就算是動一動也是極爲困難,當務之急必先解決此種困境,上官墨斜眼上瞧,頭頂上並無身影存在,如今唯一的出路便是空中,正在思考時,周圍黑影已持刀而至,上官墨頓時大驚,想不到雲長星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只見他腳下發力,全身快速旋轉起來,先是破解了被雲長星刀風所環繞的局面,然後忽的旋轉向上,剛離開此處,只見周圍黑影刺做一團消失了。
沒有本體?上官墨又是一驚,再擡頭看時,只見雲長星持刀從上而下向自己天靈蓋刺來,上官墨這才明白,雲長星故意留了空中這一條路讓自己躲避,此時自己已在空中,無處借力自然也就無法躲避,不禁驚歎他好算計。
既然無法躲避,那便不用躲避了,上官墨利劍出鞘迎着雲長星的短刀刺了過去,雲長星使快刀,上官墨便以快打快,雲長星用慢招,上官墨便以靜制動,二人打的天昏地暗,衆人看的眼花繚亂,通常一個眨眼的功夫,二人便又換了一個方位打鬥。
劉亦彤看的目瞪口呆,不禁暗暗稱奇,想不到在這冷兵器時代人類居然真的可以通過練習達到這樣的境界,真想把牛頓薅過來讓他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相信即便是再有想象力的編劇、導演也拍不出這麼刺激的畫面,即便是用電腦做,也無法呈現出這種效果。
劉亦彤看了看李伯巖、蕭玉寒和慕容嫣然、陳是非,他們卻沒有這種驚訝的表情,想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電光火石間,二人已拆解了八招有餘,劉亦彤看的驚奇,其實不過只是一瞬的時間而已。
“八招半,你還有一招半的機會留住我。”雲長星看了看手中的短刀,臉上已流露出必勝的神情,道:“上官大人,請。”
上官墨依舊面似冰霜,沒有一絲慌張之色,忽的劍身一側向雲長星刺去,雲長星不屑地冷笑一聲,剛要舉刀格擋,只見上官墨身影一閃已到其身後,再要逃走之時,利劍已架在自己脖頸之處。
原來上官墨在與之對戰拆招之時便已發現了雲長星刀法的缺陷,他的刀法雖然快速凌厲,但卻攻強而守弱,對付他除了以靜制動攻其破綻,再有便是以快制快,雲長星的刀法破綻極少,唯有以快打快方有勝算,所以上官墨在與之對戰中一直保持防守姿態,讓他誤以爲自己處於下風,以迷惑對手,然後出其不意以快劍將其制服。
雲長星斜眼看着自己肩頭上的利劍,始終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輸,既然他的快劍勝過自己,也自然不會給自己逃脫的機會,當下也不敢輕動,長嘆一聲,語氣中不乏豪爽地說道:“看來雲某餘生要在奉天司大牢度過了。”
上官墨聽他如此說便知他已然認輸,江湖中人說一不二,想他雲長星定然會履行諾言,於是便將劍收了回來,說:“奉天司不會關押江湖中人,江湖事務局鄭則緒大人那裡自有你的住處。”說完便走到李伯巖面前,以內力點住他的涌泉、陰白兩穴幫其止住了血。
江湖事務局只怕是連鬼都不願意去的地方,只要進去不死也得脫三層皮,能被抓到那裡面的都是江湖上的窮兇極惡之徒,不但會被終身監禁,而且還會被挑斷手筋腳筋廢了武功,一輩子如同豬狗一般趴在地上殘喘終身。
雲長星一聽自己要被江湖事務局,頓時心中一驚,自己寧死也不會去那種地方,更何況,自己也不一定會死,倘若自己硬要離開,他們想留恐怕也沒那麼容易,眼下除了上官墨,其他人都受了傷,根本不足爲慮,只要遲緩住上官墨的腳步,自己便能逃出去。
雲長星趁衆人不注意左手悄悄將地上一枚石子吸在了手上,看到上官墨正在爲李伯巖療傷,心想着天賜良機,卻不料自己的狠辣的眼神被劉亦彤看了個正着,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已被其識破,於是先下手爲強,不等劉亦彤提醒,便已將手中石子擲向上官墨的後腰穴。
劉亦彤大驚,忙喊道:“小心!”劉亦彤想到之前蕭玉寒被雲長星打中了腰穴,險些丟了性命,若上官墨再因此受了傷,只怕無人還能牽制雲長星,於是邊喊邊跑到上官墨背後,要用自己的身體替他擋住這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