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各種恐怖的畫面充斥着劉亦彤的大腦。
“呸呸呸。”劉亦彤連吐三口,心道,自己是警察,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什麼鬼啊神啊的,都是無稽之談。但是眼前的事情又該如何解釋呢?難不成自己跟影視劇中的女主角一樣穿越了?但是即便是穿越了,上至堯舜禹湯,下至唐宋元明,哪個朝代的文字她都知道,可爲什麼信上的文字她卻從未見過?劉亦彤想的都快吐血了,卻還是想不通,既如此也便不再多想了,將那姑娘的衣服、裝飾盡數穿戴在了自己身上,儼然變成了一位富家千金的模樣,她將信妥善的收起來,以便日後可以知道這位姑娘的身份。
劉亦彤撬開冷凍艙,把那姑娘臉上的血跡擦拭乾淨放進艙內,看着躺在倉裡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劉亦彤感慨萬千,當初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將死之人呢?回想起當初自己愚蠢的行爲,不覺自我嘲笑了一番,怎麼就能輕易上了毒販的當呢?
歷經生死的她已然釋懷,她將冷凍艙裡死去的女孩看做自己,用馬車上的布將冷凍艙包裹起來的那一刻,便是與過去徹底的訣別。
做完這一切天已經亮了,清晨的陽光透過洞口照射進來,許久不見光亮的劉亦彤一時還難以承受,眼睛被刺的生疼,爲了儘快適應,她閉着眼站在陽光下,和煦的太陽光使她的身子漸漸暖和起來,忽然她又想到,電視上說鬼是害怕陽光的,一見到陽光就會死,而自己站在陽光下卻沒事,忽的高興起來,自己原來沒有死,也不是做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許久劉亦彤的眼睛纔敢緩緩地眯開一條縫,她用絲巾矇住眼睛向洞口望去,洞口高約五米,四周都是凹進去的牆壁,除非有繩子順下來,否則絕不可能上的去。
此時,又一個疑問在劉亦彤腦海中浮現出來,雖然當時自己沒有甦醒,但是意識中她知道,這間冷凍實驗室明明是在科學院,如今又怎麼會深埋地下?難道科學院的實驗室建在地下室?醒來之後,越來越多的疑團充斥在劉亦彤的腦子裡,本就腦子受傷的劉亦彤突然感到腦子裡一陣疼痛,她不敢再想下去,眼神一撇,看到冷凍室的房門,她踉蹌地走過去,本以爲可以從這裡走出去,可誰知,劉亦彤打開門的一剎那就傻眼了,眼前竟是一塊巨石,就像是懸崖的崖壁,她仔細查看了其他門窗才知道,這間冷凍室就像是一個鑲嵌在一個巨大的石頭裡,四周都是石壁,想要出去,只有頭頂上的那一條路。
劉亦彤看到拴馬的繮繩心中有了一個辦法,她把繮繩拴在撬棍上,對到洞口的狹窄處扔了上去,撬棍別住洞口,用力拉了拉確定能承擔住自己的重量,幾次嘗試都因爲自己的臂力有限而摔了下來,手上也磨出了血,爲了省力,她又將試驗檯、椅子摞在一起墊腳,包紮好手上的傷,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了上去。
爬上來的劉亦彤這才發現,自己身處懸崖底的一片荒地,當初繁華的城市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難道是冷凍期間自己被人悄悄轉移了嗎?先不管這麼多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先找到北京,找到自己的家,找到自己的父母,心想着父母若能看到自己甦醒過來,不知道該有多麼高興。
劉亦彤沿着崖壁從上午走到下午纔看到一條路,瞬間看到了希望,雖然沒有見過一個人,但是想到魯迅先生說過,世界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既然這裡已經形成了路,看來一定會有人經常走,她沿着路一直走,又走到了黃昏,還是沒有見到一個人,就在她崩潰的時候,忽見迎面走來了一個人,再仔細一看,更加崩潰了。
劉亦彤看到迎面走來的男的竟然也穿着古代的衣服,手裡還拿着鎬頭,一副農家人的打扮。劉亦彤驚呼,難道自己真的穿越了?這種事應該只發生在影視劇中吧,沒道理啊,二十多年的物理知識告訴她這是絕對不可能實現的,難道是海市蜃樓?時間蟲洞?還是空間重合?一時間她腦子空了,彷彿她所有的知識都在這一刻化爲了烏有。
劉亦彤迎着農夫走了過去,那農夫被劉亦彤看的發毛躲着走,劉亦彤用手指點了點他,有肉,軟軟的,確定是真人沒錯,我的天哪,劉亦彤不相信也不行了,她確信自己真的是穿越了,那農夫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有病”加快腳步趕緊躲離。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劉亦彤怎麼能放他走?趕忙追了上去,拉住農夫問這問那,那農夫擺脫不掉,只好回答她的問題,想着趕緊離開。
原來,此時的朝代是歷朝,這一年是歷國三十七年,歷國第五任君主慶曆帝在位的第十年,這一年,歷國剛剛結束了與北邊定國和西邊霖國長達三年的邊境戰爭,可謂是百廢待興。
等等,歷國?劉亦彤暗自心中思忖,中國曆朝歷代沒有一個叫歷國的呀,夏商與西周,東周分兩段,春秋和戰國,一統秦兩漢,三分魏蜀吳,兩晉前後延。南北朝並立,隋唐五代傳,宋元明清後,王朝至此完。劉亦彤不禁在心中默把朝代歌背誦了一遍,不是穿越了嗎?穿到哪兒去了?難道穿出了地球?這還是不是銀河系?
那農夫看她的穿着打扮定是一位富家小姐,沒想到竟成了這神神叨叨、神志不清的瘋子,當下發出一聲惋惜的長嘆,又一想莫不是家裡遭了變故,一時想不開才成了這樣,看她可憐,剛想帶她回家,卻再一想,若是她逃出來的欽犯,就這麼冒失的幫她,被官府查到豈不是連累了家人?當下便不再猶豫,趁她苦思冥想之際急忙走開。
這時,劉亦彤又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疼,當下捂着頭哀嚎起來,眼前一黑昏死在路上,那農夫不忍,徘徊數次,終於將其背起救回家中。
劉亦彤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了,藉着昏暗的油燈她環顧房中,簡單破舊的傢俱透着一股黴味兒,牆壁是用泥土夯實壘起來的,只在最底下有兩層紅磚做地基,牆壁上面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十字形窗戶,用紙糊了起來,頂上房樑黑漆漆的煙燻,或許是冬天爲取暖在屋裡曾經點過火,像極了影視劇中極貧苦人家的房子。
這時,房門打開,一位農婦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藥走了進來,看到劉亦彤醒了,露出欣喜的笑容,這農婦是那位農夫的老婆,花白的頭髮下是一張枯瘦的黑臉,皸裂的皮膚以及粗糙的雙手說明她這一輩子吃了不少苦,和善的眼神和慈祥的笑容又將一位農家人的樸實善良表現的淋漓盡致。
昏迷在牀的時候,劉亦彤一直說自己頭疼,但是這對農家夫婦實在是太窮了,一個銅板都沒有,實在請不起郎中給劉亦彤看病,無奈之下只好用土方給她熬了藥。平常他們有個頭疼腦熱,總是去後山挖一些錢串子熬了喝,後來劉亦彤才知道,這個年代的錢串子也就是她所熟知的板藍根,對於發燒感冒引起的頭疼腦熱或許有用,但是劉亦彤的頭疼是因爲墜樓引發神經性頭疼,是淤血壓住腦神經所致,板藍根對她的病毫無用處,但是劉亦彤還是喝了,只是因爲她不想浪費這對夫婦的一片熱心。
喝了板藍根,劉亦彤漸漸感到了睏意,在思考中睡着了,睡夢中她又回到了21世紀,回到了那個至今令她顫慄的地方。
昏暗破敗的爛尾樓裡出奇的安靜,樓道里‘噠噠’地迴響着劉亦彤的腳步聲,或許是職業的警覺性,亦或許是女人的第六感,總之劉亦彤感覺不對勁,她順手掏出了腰間的手槍,謹慎地挪動着步伐朝約定的三樓走去,她也儘量的減輕腳步的聲音,走上二樓到了三樓。空曠的三樓大廳裡劉亦彤看到臥底靠在柱子上背對着自己。
“宗言”
劉亦彤叫了一聲,手中的槍卻不曾放鬆地對着他,見宗言沒有反應瞬間感到不妙,她再次叫了一聲,突然宗言倒了下去,一名殺手赫然出現,舉槍向劉亦彤打來,劉亦彤急忙躲避開槍迴應,雙方各自躲在柱子後對射。此時,急切地腳步聲從樓道里傳來,聽聲音最起碼有十多個人,劉亦彤心知,必須先解決對面的殺手,否則自己將處於腹背受敵的局面。想着劉亦彤便脫下外套扔了出去,殺手急忙開槍射擊,殊不知劉亦彤已從柱子另一側出現,殺手躲閃不及被劉亦彤爆頭而死,腳步聲越發臨近,劉亦彤急忙跑向殺手的位置。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劉亦彤只覺肩頭一麻,倒下去的同時看到對面樓頂上的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