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十二聖騎衝陣

曾經無往而不利的騎兵衝擊此刻卻沒有發揮出其應有的威能。沒有足夠的距離助跑來積累,騎兵的速度提不上來,自然無法撕開獸人步兵的陣線。

“殺!”

洛薩手中的長劍一揮,一個獸人士兵的腦袋立刻和身體分家。他的劍名爲奎爾扎拉姆,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劍。更重要的是,它曾在卡拉贊之戰時被用來插入薩格拉斯的心臟,給予這位墮落泰坦致命的一擊。弒神的光輝讓它從一柄凡鐵進化成了真正的神器,每次洛薩使用它,都會從這上面感受到無窮的力量。

其實這把劍並不屬於他,而是年輕時他和萊恩以及麥迪文在一次冒險時,從一個山洞中撿到的。這把劍的來歷至今不明,不過萊恩和麥迪文都無法撿起這把劍,反而是他輕輕鬆鬆地把它拿了起來。其他兩人都笑着說神器有靈,它只承認洛薩是他的主人。洛薩也感到很意外,不過聯想到自己的血脈,他只能認爲這是祖先給予自己的禮物。

因此這把劍也被稱爲大皇家之劍。

他胡亂抹一把臉上的鮮血,焦灼地看着愈發惡化的戰況。他知道必須有一支足夠強力的小隊來衝散獸人的部隊,只有這樣才能延緩他們的攻勢。可誰能完成這個任務呢?他剛剛已經試過了,幾大王國的騎兵團聯合起來都沒能完成這個任務。

還是他親自帶隊的情況下。

可這個時候,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站出來了。

烏瑟爾。

白銀之手的聖騎士烏瑟爾。

他已經下馬,站在地面上,舉起了手中的戰錘,而耀眼的光芒自他身上升起:

“以聖光的名義!”

烏瑟爾的戰錘染上赤紅色的,卻又不給人血腥感的光芒。他一馬當先,手中的戰錘高高擡起又重重落下,或者在橫向上重重地一掄。沒有一個獸人能夠經受住他的一下,即使是穿着重甲也被這股強大的力量生生砸得胸骨塌陷,當場慘死!

“白銀之手,衝鋒!”

解決了身前幾個連續衝上來的獸人,他再一次舉起戰錘,上面耀眼的聖光呼喚着自己的同伴。隨後連同烏瑟爾在內共十二位聖騎士身上一同耀起了聖光的力量。白銀之手在這一年的戰爭中經過了數次擴招,但因爲成爲聖騎士的條件太過嚴格,所以數量並不多。

此刻能在烏瑟爾身邊跟隨他衝鋒的,也只有另外十一人。

洛薩看了看他們,發現一部分能認出來,比如提里奧·弗丁,比如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以及自己塞進去的加文拉德·厄運等人。也有一部分認不出來,他們可能是後來洛丹倫的牧師或貴族。他們或許身份高貴,但此刻,他們都追隨在烏瑟爾這個連姓氏都沒有的平民身後,發起一場沒有退路的衝鋒。

洛薩的眼睛溼潤了,他感覺到了洛丹倫軍人的魂魄,也感覺到了聖光的高貴力量。

正是這無所畏懼一往無前的氣勢,讓人類戰勝了一個又一個強敵,創造了一個又一個被視作不可能的輝煌戰績!

圖拉楊亦是心緒沸騰,心中的熱血讓他恨不得馬上加入進去成爲他們當中的一員。但理智讓他剋制住了這些,他知道指揮的位置更適合他。所以他一雙眼睛時刻注意着戰場的動靜,稍微轉機便準備下達一系列的命令。

前方,以烏瑟爾爲首的聖騎士們站成橫着的一排,金色、紅色和藍色的光芒在他們身軀的周圍環繞,這讓他們看上去固若金湯而又無堅不摧。獸人們對此是極爲不屑的,縱然他們每個人都很強大,但十二個人,夠做什麼?

然而奇蹟發生了。

他們步履沉穩而且堅定有力,每隔幾步就會揮動一下手中的武器,帶走一個獸人的生命。他們看似緩慢地推進,可自始至終他們的速度都沒有變慢哪怕一丁點。他們並排衝進獸人的狂潮,如萬噸的遊輪破開巨浪,像最鋒利的刀子切開了頑石,硬生生地將整個海洋向兩邊推開!

沒有一個獸人能夠擋住他們的戰錘!沒有一個獸人可以能夠打破他們的防禦!更沒有一個獸人能夠阻擋這支無敵的隊伍前進的步伐!

“騎兵隊!”

洛薩知道戰機稍縱即逝,烏瑟爾和他的聖騎士們幾乎以自殺的方式發起的衝鋒所帶來的機會不能就這麼錯過。當即,他帶領的聯盟騎士團首先重新組了起來並發動了衝鋒。這支騎士團是各國的騎士團合併在一起,方便於統一指揮而組成的,當可稱得上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騎士團!

奧特蘭克的哈斯將軍領導的山鷹騎士團緊跟其後。因爲時間匆忙,他們並沒有併入聯盟騎士團,不過急於洗刷恥辱的他們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立下戰功的機會!

“衝鋒!”

當頭的洛薩一夾馬腹,接着那匹高頭大馬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順着聖騎士們殺出來的路,騎士們跟在洛薩的後頭。奧特蘭克的哈斯將軍不甘其後,騎着自己漆黑的戰馬跟上了洛薩。

洛薩此時轉過頭,對他咧嘴一笑。

“我左,你右。”他說,哈斯當場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調轉方向,向着右側衝鋒!

山鷹騎士團的騎士跟在他後面,已經獲得了足夠的速度的他們很容易地切入了獸人的軍隊,隨後將獸人的前隊和中間切開!

洛薩亦做到了相同的事情,並且他做得更好。他的騎兵們順利地將正在前衝的獸人們斬於馬下,而餘下的獸人忙於圍擊騎兵或者因爲戰馬的踩踏而不得不停止了自己的步伐。而這又讓後方的獸人的衝鋒受到了阻礙!

衝到聯盟陣營中的那些獸人,已經孤立無援了!

“現在,遊俠們,放箭!”圖拉楊指揮道,“達納斯,帶着你的兵重組陣型,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衝出包圍!”

達納斯·托爾貝恩,來自激流堡的軍人。他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身份,那就是當任斯托姆加德王國國王索拉斯·托爾貝恩的侄子。

但此刻他只是一個戰士。聽到圖拉楊的命令,他立刻帶着他的山地步兵團舉着重盾圍了上來,他們逐漸又形成了包圍的陣勢。他可不會因爲圖拉楊年紀比他小就輕視他,這個優秀的年輕人已經用戰績證明了自己卓越的戰爭才華!

後方,奧蕾莉亞帶領的遊俠們也放開了射擊。因爲奎爾薩拉斯已經加入了聯盟,所以他們擁有了充足的人手,並且通通歸屬奧蕾莉亞指揮!

他們都是箭無虛發的好手,戰場的地上甚至找不到一隻被浪費掉的箭矢!

此時的奧蕾莉亞依舊有着一顆冷靜的心,她知道自己的指揮能力不如圖拉楊,也知道他需要這支右下部隊,於是便一直與他在一起,從未獨自行動過。

圖拉楊松了口氣,知道局勢暫時是穩住了。他很慶幸能夠有一支聖騎士隊伍來擋住並殺破了獸人的集體衝鋒,逆轉這個劣勢。要知道,能在獸人這羣血肉坦克裡殺出一條血路來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啊!

當然,他也知道,這次主要還是他們這些指揮官的失誤,他們並沒有預料到獸人的突襲。雖然也有下令加強警戒,但並沒有十分重視,更像是日常例行的提醒。所以在發現敵情的時候,有些士兵甚至連鎧甲都沒有穿在身上。

萬幸沒有全線崩盤。

但此刻,幾乎是他前腳剛下完命令,後腳一個哨兵就跑了過來。

“圖拉楊大人,一羣獸人和食人魔從西邊殺過來了!”

“什麼?!”圖拉楊的眉毛擰在了一起,但心中並未慌亂。望了一下西邊的地形,隨後招呼麥格尼和庫德蘭:“銅須陛下,蠻錘大領主,請支援我們!”

同時,他也不得不讚嘆一聲這個不曾謀面的獸人指揮官。攻其不備方能出其不意,他也沒有想到獸人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主動出擊的勇氣,並且還膽敢兵分兩路,在一路正面衝擊的同時,讓一把尖刀刺進聯盟的心臟!

若不是十二位聖騎士衝開了獸人正面的部隊,壓住了局勢,這個戰術就真的成功了!雖然不至於讓聯盟從此一敗塗地,但獸人必然逃出生天,以後若是想要再剿滅他們的難度就不是今天這樣了。

甚至若是時間足夠,還能給他們再度捲土重來的機會!

圖拉楊與二位矮人領袖趕過去,就看見這邊上百個身體更加強壯,裝備更加精良的獸人正在與銅須矮人們戰鬥。身高上處於劣勢的矮人明顯十分吃力,這個時候,支援到了。

人類的士兵首先過去支援,他們拿着長劍和重盾衝在最前面,將矮人們從第一線上接應下來。隨後一隊隊矮人端着火槍衝了過去,躲在後面,站在一個個石頭上放黑槍。矮人們同樣力大無窮,但身高的劣勢讓他們在面對獸人近戰的時候會很吃虧。

這也是銅須矮人只能困守鐵爐堡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獸人人數太多了。

不過獸人們再強大,普通的人類士兵依舊可以應付,只要有足夠的經驗或者默契的配合。但面對那些巨大的食人魔,普通士兵就真的無能爲力了。

貿然對付他們只能徒增傷亡,與戰果根本不成比例。這種特殊的敵人,必須交給特殊的兵種來對付。

“蠻錘領主,請你的獅鷲騎士們上吧,這裡有他們施展的空間。”圖拉楊轉過頭,對庫德蘭下令道。獅鷲騎士對付這些食人魔是非常好用的,這點在銀月森林時就被證明了。

並且令圖拉楊欣慰的是,這羣食人魔並不是那天在銀月森林出現的可怕的食人魔法師,不然人類的戰線早就支撐不住了。

說來也奇怪,部落裡那種邪惡的術士似乎一夜之間全部人間蒸發了一樣,接連幾次戰鬥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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