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小廝將楊府來的三人接進了臨莊中,從側門而入,一路上所見之景都是幽靜閒適的感覺,頗有小橋流水,室外桃園之意,而且那些精緻大方的憑欄樓閣,清池花草,更是展現了濃厚的古代大院氣息,相比起謹王爺的王爺府來說,別有一番味道。
該死!怎麼老想起那個傷心的錦院!羅媛媛暗自罵了自己一聲,轉而將注意力放在外面,懷着遊故宮的心情去觀賞這個臨莊的景物。
就這麼走了一會,也不懂得是如何七拐八拐,便來到了小廝口說所說的望機園。那小廝和路嬤嬤邊聊邊在前引路,羅媛媛和平兒在身後跟着,穿過了一片花圃,走近個院子裡。
羅媛媛注意到院門上寫着“三草舍”。
進入了三草舍,在一間小廳的門口停住,那小廝對路嬤嬤說道:“您三位就先進這裡歇着,小的去廚房給你們端飯食來。”
“也別這麼伺候着了,你路嬤嬤又不是第一次來。”路嬤嬤嘴上這麼說,卻也沒攔着。
這小廝應了一聲“好嘞”,便回身走開,期間擡頭看了羅媛媛和平兒一眼,視線卻是盯在了羅媛媛身上打量了一會,心中也猜不準羅媛媛的身份,於是一笑,便走開了。
“別站外面了,進來吧。”路嬤嬤招呼了一聲,羅媛媛和平兒也跟進了那間小廳之中。
那小廝端來午飯後,午飯也就是在這間偏廳之中用了。這裡用餐自不像楊府裡面那樣規矩累累,羅媛媛也吃得輕鬆加自在,特別是飯菜裡還有味道極好的燒蹄子,也不知道出自誰的手藝,在吃飯間的談話裡,得知了這小廝名叫力子,性情不錯。
過了午飯,四人倒也又像模像樣的喝了茶水,無所事事坐了一會,約莫是又過了近一個時辰,那所說的劉釵姑姑才終於出現。
羅媛媛此時正想再往屋外走去,卻見一名婉約女子引了兩個丫頭進來。當先看到羅媛媛只是一笑,又是衝着裡頭的路嬤嬤說道:“讓路嬤嬤久等了,釵兒在此賠罪。”
“哎喲!折煞我也!不敢當不敢當!姑姑您言重了,我們都是些閒人,能有機會來臨莊裡討杯茶喝,那是一大樂事呢!”路嬤嬤趕緊迎上前來,絲毫不敢怠慢。
看來這就是劉釵姑姑了,羅媛媛不得不細細看了幾眼,只見這劉釵姑姑年紀近三十,成熟卻不顯老,給人最直接的感覺就是“婉約”二字,頗具親切感,聲音也是淡淡的,給人親近的感覺。
只聽到她笑道:“路嬤嬤也別消遣我了,這麼說來我也不與你客氣,太客氣反倒叫你不自在。”
“正是正是!”路嬤嬤連忙說。
劉釵姑姑說完,又是輪流看了羅媛媛和平兒,似乎是算作打招呼,羅媛媛一來覺得這劉釵姑姑親切,二來也是想讓自己有個丫鬟樣,變學着古裝劇裡的樣子,稍稍福了身,倒也像模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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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平兒也趕緊學着行了禮。
劉釵姑姑只是依舊笑着,轉而向大娘說道:“這兩個丫頭就是瀧少爺說要帶來臨莊幫忙的吧?快過來我看看。”
“哎,好。”路嬤嬤趕緊招手讓羅媛媛和平兒到她身邊,站好了面對着劉釵姑
姑。路嬤嬤說道:“劉釵姑姑您好好看,這兩個丫頭也算是機靈伶俐,這個小一些的可能比較生,還得姑姑多照顧。”
羅媛媛聽了就不高興了:這平兒得多照顧,那她這個羅大小姐就隨意使喚了?
心裡雖這麼想,但表面上還是滿臉笑容點了點頭。
劉釵姑姑找了椅子坐下,旁邊早有丫頭奉上了茶,她也只是接來輕輕抿了一口,便放了回去。她問羅媛媛和平兒:“跟我說說,都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平兒膽子小,看了羅媛媛一眼,卻是什麼話都沒回。羅媛媛心想敢情你讓我當個出頭鳥了,口中卻是回道:“奴婢叫媛媛,今年十六歲。”說完又是福了身,彷彿這個福身動作是與生俱來的。
那劉釵姑姑看了看羅媛媛,卻是越看越出神,總覺得羅媛媛不像是個當丫鬟的人,但終究是想不明白,只能微微一笑,算作答應,轉而看向平兒,問道:“你呢?”
平兒看了路嬤嬤一眼,又看了羅媛媛一眼,當下學着福了身,回道:“奴婢叫平兒,今年11歲。”
“哦,年紀還小,第一次當丫鬟吧?”劉釵姑姑問道。
“嗯。”
這就算交接完畢了,之後便沒羅媛媛和平兒什麼事,只聽到劉釵姑姑和路嬤嬤又客套了一陣,便聽到:“時候不早,我也不多留您了,回楊府還望給你家主人回話說兩個丫頭都不錯。”
路嬤嬤趕緊起身,笑道:“那我就告辭了,劉釵姑姑留步。”
說罷便往外走,這劉釵姑姑便也起身相送。當下便有劉釵姑姑身後的一個小丫頭過來,對羅媛媛和平兒說道:“兩位姐妹跟我來吧,我領你們到住的地方去。”
羅媛媛對着這丫頭笑笑,再回頭時,路嬤嬤和劉釵姑姑已經走出了視野,便也默默跟了這小丫頭去。
出門,繞過院子,再後面有幾個小院子並排着,每個小院倒是比尋常人家的院子大上一些。
那小丫頭名叫辛紫,看到羅媛媛盯着這些小院看,便說道:“打掃屋舍的丫頭們便都住在這些院子裡,這排院子管事的是葛媽媽,住在最裡面那個院子。”說着辛紫伸手指了下。
她接着說:“這個葛媽媽管教人比較嚴格,不過兩位姐妹只要守着規矩,幹活認真,別老想偷懶,葛媽媽也不會平白無故與你們爲難的,說這些也都是常理,若是兩位姐妹嫌我多嘴,那辛紫也就先賠罪了。”
羅媛媛先是一愣,被這辛紫丫頭的一句“陪罪”給說懵了,倒是不好意思起來,忙回道:“辛紫姐姐這話就言重了,我們兩個初來乍到,自然是什麼事兒都迷糊三分,能得到辛紫姐姐良言,更是趕緊不盡,哪來的賠罪之說?日後還要辛紫姐姐多多照顧呢!”
說完這串話,羅媛媛不禁佩服自己的口舌,原來在這古代呆久了,潛移默化的就學起了他們的說話方式來。
旁邊的平兒不會說話,只能連着點頭,嘴裡說“就是就是”。
辛紫一笑,說道:“姐姐你也別這麼說,我是個直性子,想到哪說到哪,經常也說錯話被劉釵姑姑訓。哎,多的也不說了,反正以後熟絡了,
你們自然知道我這個人,到時候誰照顧誰也還不一定呢!”
說完咯咯咯笑了起來,羅媛媛也樂得跟這麼個瘋丫頭傻笑。這下笑着,腳下卻不停,分分鐘走進了一間院子。
辛紫掏出了一串鑰匙,開了東廂的一扇門,回頭一笑,領着羅媛媛和平兒進去。
這屋內擺設十分簡單,有個大的櫃子,放衣服雜物的;有兩張牀,倒也不小;中間有張小方桌,還有四張椅子。也就這些東西了,傢俱雖說不上齊全,但基本能滿足住房需求。
辛紫也不多說話,只是當先打開了櫃子,側身說道:“這裡面放着被褥一些的東西,全是新的,剩下的你們便自己收拾吧,我還得給劉釵姐姐回話,也不多留了。”
說着便將鑰匙拆下,放到小方桌上,想了想,又說道:“以後這房間就是你們兩的了,我乾脆先帶你們去見見葛媽媽,以後也方便說話,有些東西還要去她那領來。”
“嗯,嗯。”羅媛媛直點頭。
這辛紫當下就回身走出去,領着羅媛媛和平兒出了院子,轉而走近葛媽媽的院子。羅媛媛四下觀望了一陣,發現這院子和剛纔那院子也沒什麼不同,只不過靠着院牆的地方種了棵樹,枝幹頗爲粗壯,葉子也碩實,看來應該經常有人照顧。
辛紫當先進門,喊道:“葛媽媽,你院裡又安排新人來了,姑姑分過來的,你出來接接。”
片刻,從屋裡走出了一女人,魚尾紋十分明顯,看來五十歲左右的樣子,看起來端着一張臉,應該就是辛紫說的那個嚴厲的葛媽媽了。
葛媽媽見到辛紫後,也沒有多露出什麼表情,只是口中語氣頗爲客氣:“是辛紫姑娘,還牢您親自送來,其實叫個丫頭來通知我去領也就是了。”
“是姑姑吩咐我的,該是我分內的事。”辛紫笑着說,看了羅媛媛一眼,又跟葛媽媽說道:“姑姑看着兩個姐妹倒是乖巧聽話,便分到了葛媽媽您這裡。我就說怎麼好姑娘都到葛媽媽這裡了,這到底是葛媽媽用了什麼手段給姑姑哄得?什麼時候得私下教教我。”
這話說的,倒是幫羅媛媛和平兒說了好話。平兒人小,還不懂事,但羅媛媛卻清清媛媛聽出了畫外音。她心中對這辛紫感激了一陣,同時也在納悶這辛紫看起來年紀和她差不多,但是心思卻是頗爲敏捷。
這葛媽媽被拐着彎誇了一陣,心裡也樂呵,臉上便露了個笑,回道:“看你說的,辛紫姑娘常年在劉釵姑姑身邊伺候,哪能比我這個小老太婆知道得少,別埋汰我了。”
辛紫也是點到爲止,和葛媽媽客套了一陣,便說道:“我也不瞎鬧騰了,這兩個姐妹就交給葛媽媽您了,怎麼安排您說了算。我還得趕緊給姑姑回話去。”
“哎,那我就不多留了,你慢走。”葛媽媽真是對辛紫十分客氣。
“那我走了。葛媽媽您忙。”辛紫說着,對羅媛媛眨了下眼,便轉身走開。
羅媛媛心想:這辛紫是那劉釵姑姑跟前的人,而那劉釵姑姑既然是侍奉郡主午飯的人,身份自然也不低。在這封建社會裡一級壓一級,這葛媽媽對辛紫客氣倒也不難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