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樣走了?”燕羞花看嶽七開門要走,再也顧不得女孩子家的矜持了,一扭身從藍鳳懷中掙脫:“爲什麼要走?”
嶽七手扶在門把上回頭笑:“不爲什麼啊。我的任務是籍伴舞來保護你的安全,又不是把人賣給你。現在下班時間到了我當然要走啦,這有什麼不對嗎?”
聽嶽七這樣解釋,燕羞花蒼白的臉上浮上一絲紅暈,期期艾艾的:“可、可我沒有說讓你走啊?”
嶽七撓了撓頭:“不會吧?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大姐,”壞笑着:“我得回去吃飯吧?”
“那……我請你吃飯好不好?只要、只要你不走。”燕羞花緊緊的咬着嘴脣垂下頭,一雙眸子快要滴出水來小聲的說:“我想謝謝你剛纔救了我。”
看着燕羞花楚楚動人的樣子,嶽七心中忽然閃過一絲異樣感覺,貌似陪着美女吃飯也是不錯的選擇,可惜啊……可惜他老忘記不了上次燕羞花對他的防範之心。憑良心說,他嶽七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甚至還是那種爲了兄弟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主,但卻獨獨容不得別人把他的好心當了驢肝肺。可、可她是自家老太太親自選定的孫媳婦啊,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呢。
偷偷擡起頭來後,燕羞花看着嶽七臉上神情猶豫,心裡知道他要留下來了,嘴角不由得彎起一道美麗的笑。
“嘿嘿。”嶽七露齒還了她一個爽朗的笑後搖頭:“不用謝,那是我應該做的。我還有事,先走了。”差點忘記了要去看看新居的了,還要和小春姐姐商量一下大唐的事情,既然答應了鳳凰集團,看來大唐要提前開業了。
嶽七說完後轉身拉開門剛想邁步,忽然一下子就楞在了那兒:“你……”
“你……”
李添秀剛想敲開娛樂室的門,那門就從裡面打開了。她剛想說花兒我來找你有事商量的時候,一個男人、一個讓她恨的要命卻又半夜想起的男人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自從上次李添秀和嶽七把燕羞花從龍頭會手中解救出來後,一個是紅遍整個亞洲的玉女掌門人,一個卻是首富的千金,又都是明媚不可方物恰逢年少,兩個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自從知道燕羞花在明珠體育館排練後,李添秀在週末再也不敢去那些迪吧舞廳的了,所以沒事了就往這兒跑。藍鳳知道她是燕羞花的朋友,所以早就給張亮打了招呼,只要是她來,不用有所顧忌的。
嶽七呆呆的看着同樣呆呆的站在門前的李添秀。
在看到嶽七的那一剎那,李添秀心底涌上一股喜悅:終於又見到你了!你可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我故意的去學校門口多少次了?可始終看不見你。今天傍晚要不是看到那個胖子手裡拎着行禮,我還不會開口問你到底去哪兒了的。誰想到你原來不在警官學校保安處幹了。現在終於又見到你了,可你爲什麼在這兒……
“嘻嘻,你怎麼來這兒了?”嶽七沒話找話的問。
想起了嶽七是怎麼對自己的,李添秀壓住心底的喜悅,故意換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怎麼了?難道只許你來就不許我來嗎?你誰啊?管我。”
究竟是什麼原因使得她見到這個男人就一肚子火呢?李添秀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感覺嶽七應該來討好自己纔對,因爲他,昨晚就和一向疼愛她的父母翻臉了。
昨晚李添秀回家後,李潤業就笑呵呵的告訴她,明天黃三公子約她去光明山遊玩,順便增進一下之間的感情。可她一聽黃三公子這次來約會就是爲了確定兩個人的情侶關係後,她就像是被蠍子蟄了屁股的小花貓那樣跳了起來,堅決不同意和黃三公子以情侶身份在一起,原因無他,就是因爲自己心中有喜歡的人了。
李潤業和阿嬌對女兒的這個決定感到非常不滿,苦口婆心勸她不成,最後李潤業惱羞成怒的強迫她和黃家來往。李添秀從小就被驕縱慣了,在受的父母的責怪後,把自己關在房間痛哭一場後,想了一夜這才做出了一個讓整個李家震驚的決定,那就是離家出走。
李大小姐隨身帶了一張明珠鑽石卡,她可沒有信心不帶錢就敢離家出走。又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所需的衣物後,這才趁着天早,父母還沒起牀的機會,駕駛着那輛紅色甲殼蟲就駛出了李家豪宅,讓父母不知她所蹤了……
她先是開車四處遊蕩了一個上午,直到肚子餓得咕咕叫,準備吃午飯的時候才發覺,那張鑽石卡不知道放哪兒了,手機也爲了向父母示威而沒有帶……回家?那是不可能的,李大小姐是傲骨崢崢,豈可以爲了一頓飯就那麼容易的低頭認錯的人?不吃飯……呃,讓你一天不吃飯你受到了嘛?
又在街上轉了半個下午,餓得頭昏眼花的李添秀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明珠警官學校門口。週末的校門口冷冷清清,站崗的還是自己不熟悉的那幾個人,那個破嶽七死哪兒去了?那個看起來就想讓人飽揍他一頓的死胖子,今天白天怎麼沒有在門口值班呢?
要不要去問問那些保安?就在李添秀猶豫不決時,眼睛驀地一亮,因爲她看見胖子拎着一個旅行包正施施然的走出校門口,還一邊很紳士的和同事打招呼。
“喂!胖子。”
“誰?”孫大名四下張望了一眼,撓了撓頭自言自語:“誰在叫我啊?除了一輛紅色小轎車也沒看見人啊。”
李添秀看他呆鳥一樣的四處瞅來瞅去的,忍不住的撲哧一笑,打開車門揚聲喊:“你個死胖子,在這兒呢。”
“你誰啊?”等李添秀下來車後,孫大名這才認出她就是上次被痛罵的那個小潑婦。
該不會是來找我麻煩的吧?孫大名心裡緊張的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這才小心翼翼的挪到車前板着臉問:“喂,叫我嗎?”
見到想找的人後,李添秀在開心之下,早就忘孫大名指着她鼻子罵她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對呀,不叫你我叫誰?”
這個小妞倒是不記仇,不過她今天來這兒幹嘛啦?
“你找我有事?”他一臉不解的問。
“嗯。”李添秀的臉微微一紅:“他……呢?”
什麼他呢?孫大名茫然:“誰?”
“他啊……就是那個嶽……”
“哦。”孫大名這才恍然大悟,心裡又忍不住的羨慕嶽七,這小子不知道有什麼本事,竟然讓這小潑婦對他念念不忘的。俺咋沒有這好命呢……
“你哦什麼啊?我不是問你了,嶽七呢?”李添秀不滿的問。
孫大名用手指頭頂了頂鼻子:“嘿嘿,你找七哥啊?可惜你來晚了。”
什麼來晚了?他難道出什麼事了?不會是被那些不法分子給……李添秀越想越怕,哆嗦着嘴脣:“他怎麼了?”說完一把抓住孫大名的胳膊:“告訴我他怎麼了?”
孫大名見李添秀一臉的惶恐,心裡暗暗納悶。
“沒怎麼啊,他就是辭職不幹了,今天下午搬家啊。”孫大名看着李添秀後退了一步,掙脫開:“你沒事吧?臉色這麼難看。”
靠!原來是辭職搬家了,你個死胖子嚇死我了。李添秀拍了拍胸膛,笑容重新浮上臉龐:“……沒事。他搬家去哪兒了?有沒有說起過以後要做什麼工作?”她始終忘記不了父親想讓嶽七留在連城,而他卻一口拒絕的不快。哼!不知道他找到的是什麼工作可以和連城相比。
提起工作和新的居住環境,孫大名不由得手舞足蹈的給李添秀比劃:“嘿嘿,說起來你不信啊,今天上午宋主任就通知我和小張以後就可以去大唐鋼鐵進出口集團上班了。當時俺們還納悶呢,是誰這樣慧眼識英雄的把俺們給挖走了?”胖子吐沫星子亂飛的:“弄了半天,這都是七哥給俺們找的啊,嘖嘖,看不出七哥還有這本事呢,不但給俺們找了個好工作,就是居住的地方也是赫赫有名的天源小區呢,俺們這下也可以住進高級住宅區了……”
宋主任?宋抗春!
李添秀咬着牙,眼前又現出嶽七和她纏綿的畫面。
“喂……你怎麼了?”孫大名看李添秀眼中忽然冒上怒火,一臉不解的問:“你沒事吧?喂……”拿起手來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李添秀這才從臆想中清醒過來,伸手啪的一下打開孫大名:“呸,我能有什麼事情?”頓了頓又說:“在天源小區?你們還是三個人在一起住?”
雖然不明白李添秀爲什麼會失態,雖然明白她可能喜歡七哥,但聽她問這個問題後,孫大名還是忍不住的得意洋洋:“哪能啊,是兩套住宅。我和小張一套,七哥自己一套。不過俺們可不會因爲他自己一套就心懷不滿啊,最起碼俺倆都是託了七哥的福吧。”
嘿嘿,李添秀心中暗笑,你七哥自己住一套?不見得吧,哈哈:“天源小區幾號樓幾層?”
孫大名心懷警惕的問:“你問這個幹嘛?”
眼珠轉了轉,李添秀促狹的笑:“喬遷新居了,總得有人去溫鍋吧?”
溫鍋是華夏民間的一種習俗。就是當人們喜遷新居的時候,就會約上親朋好友去新居吃喝一頓,純粹是爲了增加一下新居的人氣,增加點新居的喜氣。當然啦,客人要是去的話,肯定會買着一些生活必需品去。李添秀雖然貴爲華夏首富之女,但是在學校中對這種事在人爲的交際關係還是略有耳聞的。
聽說她要去給溫鍋,孫大名疑心頓去,不好意思的笑笑:“呵呵……誤會你了啊,俺還以爲你要去找俺們麻煩呢。”
“什麼呀?切!本小姐有那麼小氣嗎?”李添秀雙眼望天不屑的回答。
“那是,那是。是我多心了,不好意思啊。”
“行了。”李添秀打斷他的話:“天源小區幾號樓?”
“4--B座五樓就是我們的新居了。”
既然知道了嶽七的確切地址,李添秀到不慌了。
打發走了孫大名之後,她肚子又是一陣咕咕的叫,纔想起了忘記和他要點零錢去吃飯了。
“死胖子,走的這樣快。”她看着好不容易纔擠進出租車揚長而去的孫大名恨恨的一跺腳。
去哪兒啊?現在就去天源肯定不合適,還沒有想好辦法以什麼藉口去呢,溫鍋?切,本姑娘哪兒有那個閒錢啊。可空着手去的話,那多沒面子?還不得讓那個臭嶽七給小瞧了?再說已經跟胖子說過要去溫鍋了,空手去……
李添秀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懶懶的仰躺在駕駛座上,那張破卡到底放哪兒了,我真夠笨的,出門幹嘛不拿手機啊,現在怎麼辦呢?
哎……我怎麼忘記她了?
想起了燕羞花,李添秀一骨碌爬起來。對,去找燕羞花啊,嘻嘻……
嗡……
甲殼蟲的進口發動機沉悶的低吼了一聲絕塵而去。
駕車來到明珠體育館停好車,李添秀對肥頭大耳保安看也沒看一眼,就那麼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
胖保安伸出腦袋看了看,嘟囔了一句:“我靠!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嘛,每次來的時候至於這樣囂張勢力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全然忘記了中午是怎麼對待嶽七的了。
李添秀直接來到三樓娛樂室,剛想拍門,那門從裡面就打開了,一張讓她恨不得咬上幾口的臉出現在面前。
他怎麼在這兒?李添秀眼睛往裡瞅了一下,燕羞花正滿面通紅的望着嶽七,眼中帶着期盼。
他……花兒……李添秀的心驀地沉了下去。燕羞花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情意,就是瞎子也可以看出的。他怎麼可以這樣的四處留情?!先是宋抗春,又是燕羞花。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嶽七開口問她怎麼來這兒,想也沒想的脫口就說:“怎麼了?難道只許你來就不許我來嗎?你誰啊?管我。”
嶽七伸了伸脖子瞪了瞪眼,又咽了一口唾沫,訕笑:“嘿嘿,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們忙,我先走了。”說完回頭對燕羞花打了個招呼,一側身擦着李添秀的肩膀溜出了房間。
李添秀閉了閉眼,任由嶽七擦身而過,鼻中又傳來了那股她熟悉的男人味道。
看着嶽七逃一般的跑下樓梯,守着李添秀在面前,燕羞花再也不好意思的去追趕他,只好微笑說:“添秀,進來吧。”
“嗯。”李添秀懶洋洋的嗯了一聲走進房間:“花兒,他怎麼在這兒?”
“他?”燕羞花睜大眼睛:“你是說……嶽七嗎?”
李添秀點了點頭,來到一張椅子邊坐下,順手又拿起一瓶礦泉水。一天沒有吃飯了,先喝點水掂掂飢也是好的啊。
“哦,”燕羞花心無城府的回答:“他是來給我伴舞的。”
噗……
剛剛倒進嘴裡的一口水還沒有嚥下去就被李添秀噴了出來。
什麼?伴舞?
顧不得失態,更顧不得燕羞花眼神中的疑問,李添秀瞪大眼睛吃吃的問:“什麼?他是來給你伴舞的?”
“對呀,怎麼了?”燕羞花不明所以。
完蛋!這個死嶽七,我以爲是什麼好工作呢,原來是給別人伴舞的。伴舞?她怎麼會請他來伴舞?不會是她對他……想到這兒,李添秀噌的一下站起身拔腿就往外跑。
“喂,添秀,怎麼了?”燕羞花看李添秀一驚一乍的,緊追幾步問。
“沒事,我忽然想起了有點事……”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李添秀已經到了三樓樓梯的拐角處。
想移情別戀?門都沒有!
李添秀再也顧不得什麼淑女風範了,一邊跑一邊緊咬着嘴脣追出體育館。
體育館門口,嶽七正想擺手叫一輛出租車,忽然聽見身後腳步聲響。還沒有等他回頭,就聽見有人在氣喘吁吁的叫:“嶽……嶽七,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