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電話回來幹嘛啊?”
“你看看時間,小萌差不多放學了,你們要是有空就到學校接她去吧,我不想丟了詹婉怡還丟一個小萌,到時候就真的頭疼死了。”
謝思韻有氣無力答應一聲,讓江婭韻接小萌去。江婭韻點頭同意,翻身下牀。
本來,謝思韻還想和林敬鳴嘮叨幾句的,可她纔剛剛開口,林敬鳴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這麼匆忙,連再見都不說就掛斷電話了。”
謝思韻看着手機,傻眼了。
電話另一頭,林敬鳴匆匆收起手機,向一個方向追下去。在通電話的時候,他驚鴻一瞥,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詹婉怡。
雖然在人羣中,林敬鳴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他敢肯定,那身影八成是詹婉怡。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前面的人影搖搖晃晃,遊走在人羣中。很多路人看她走近,都皺着眉頭退避開來。
林敬鳴漸感奇怪,低聲嘀咕道:“這些人怎麼好像逼流氓惡霸似的?詹婉怡怎麼說也是一個大美女,他們不用這反應吧?難道我認錯人了?可是,這背影真的很像啊!”
酷似詹婉怡的人影邁動兩條黑絲腿,搖搖晃晃的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來。可在她失去平衡時,偏偏又像不倒翁一樣站定,非常奇怪。林敬鳴一鼓作氣追上去,按着她的肩膀說:“詹婉怡……”
人影頓住腳步,轉過頭來,一張絕美的容顏隨之映入林敬鳴的眼簾。
這是一張可以用傾國傾城、國色天香來形容的臉,白裡透紅的肌膚上找不到一點瑕疵,潔白的貝齒輕輕咬着嘴脣,很誘人。
林敬鳴強忍着吻下去的衝動,鬆了口氣的同時拍打着美女的臉龐,說:“詹婉怡,你醒醒。”
此人正是詹婉怡,可她雙目迷離,面若桃花,臉頰就像塗了厚厚的胭脂一般,紅得嚇人。呼吸間,林敬鳴鼻子微微一動,就可以聞到刺鼻的酒氣迎面而來,非常難聞。
“這個白癡,就算再傷心也犯不着喝這麼多酒吧?這樣折騰自己又何苦呢?”
嘆了口氣,林敬鳴背起詹婉怡,向路邊走去。想回家,也要先找出租車。
街道兩旁,很多路人見林敬鳴背起一個大美女,立刻竊竊私語起來。很多一開始就留意詹婉怡的色胚,更是發現林敬鳴不是和詹婉怡一起出現的。也就是說,在他們看來,林敬鳴只是一個趁人之危的敗類。
“光天化日拐人了!”
不知誰招呼了一聲,人羣登時如那沸騰的開水,炸了起來。做出頭鳥沒多少人願意,可落井下石卻不難。眨眼間,圍觀的人羣中已經有不少報警的了。
林敬鳴暗罵,想道:“媽的,誰這麼多管閒事?別人不都說現在的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麼?”
可惜,現在明顯不是找兇手的時候,要是警察來了,林敬鳴有得煩的。無奈之下,他只好使出高來高去的本事,大步走向人煙稀少的街道小巷。
逃出包圍圈,林敬鳴找了條死衚衕,笑着跑過去。沒錯,他想要使出飛檐走壁的本領,離開這地方了。他能夠輕易翻牆,背後這些老百姓可不行。只是,事情真有這麼順利?
林敬鳴憋足了勁,全力衝向衚衕盡頭。當衝勢達到最高點時,林敬鳴一腳踏在牆上,連蹬幾腳想要翻牆而過。只不過,他犯了和江婭韻一樣的錯誤,揹着一個人還想飛檐走壁,太難了!
林敬鳴身形一頓,彷彿全身都注了鉛一般掉下來,要不是他反應快,估計得摔慘詹婉怡了。
可即使他反應過來,也沒有辦法帶詹婉怡離開。因爲詹婉怡的身體終於不屬於他,不可能做到完美協調。協調不了,平衡力自然不行,飛檐走壁的手段也使不出來了。
林敬鳴急得抓耳撓腮,想道:“媽的,怎麼辦啊?真要等警察過來麼?可我不想見到古雅月。”
尚有幾分正義感的羣衆圍上來,水泄不通。林敬鳴要是不想放下詹婉怡,還是留在這別跑好了。
“大家一起上,把這個當街拐賣美女的傢伙修理一頓!”
高喝聲又在人羣中響起,林敬鳴立刻望去,正好看到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說是熟悉,因爲這張臉他見過,說是陌生則因爲他不認識這個人。
“這傢伙不是待監獄裡麼?怎麼出來了?如果是他陷害我,一切倒說得通了。罷了,等警察來了再說,古雅月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哼!”
打定主意,林敬鳴冷靜下來,反而向人羣中逼去,說:“一羣白癡,你們有自己的想法麼?被人當槍使很爽吧?別人說我搶人就是搶人了?這女的是我朋友!”
“大家別聽他的,他在狡辯。那女的要是他朋友,他剛剛逃什麼?大家不要上他的當!”
那傢伙再次吼嘯起來,分明是想借羣衆之力,將林敬鳴淹沒。
林敬鳴肺都快氣炸了。
那個挑釁的男子就是當初猥瑣江婭韻,在公交車上被林敬鳴栽贓的色狼。過了這麼久,他估計是坐牢出來了。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他喝聲一現,剛有些遲疑的羣衆又憤怒起來了。
林敬鳴被逼得節節敗退,額頭開始滲出冷汗。一個人再怎麼勇武,也不可能面對千軍萬馬,就算是武俠小說中的人物,也不可能對付軍隊。換到現實世界,林敬鳴自然無法對付這麼多人。
“古雅月呢,你丫的怎麼還不來啊?哥哥都快急死了。”
林敬鳴剛剛還不想見古雅月,現在卻盼着他快點來,世事有時候真的無常。
林敬鳴的心聲似乎被上天聽到,一陣刺耳警笛聲飛快接近。當幾輛警車停在衚衕口,古雅月帶着警察走下來時,林敬鳴鬆了口氣。
“我的乖乖,總算趕到,看在你動作夠迅速的份上,你不幫我找詹婉怡的仇一筆勾銷了。”
想到這,林敬鳴揹着詹婉怡迎上去。
古雅月擠開人羣,走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你背上的女人是誰?”
林敬鳴嬉皮笑臉道:“她是誰,你還不清楚麼?古雅月,這裡你給我作證吧,我有點事,先走了。”
“站住!”
古雅月喝止住林敬鳴,說:“我不明白你說什麼,麻煩你跟我回派出所一趟。”
林敬鳴一怔,問道:“古雅月,你沒有發燒吧?我和詹婉怡是什麼關係,你不要說你不知道?”
“詹婉怡和你的關係,我當然知道,可你有證據證明她是詹婉怡麼?”
說着,古雅月指向林敬鳴的背部,不,準備來說應該是指向詹婉怡。
林敬鳴滿頭黑線,說:“好吧,我是沒證據證明,可你覺得我缺女人麼?我用得着當街搶女人這麼低端?”
一邊解釋着,林敬鳴突然想起古雅月沒見過詹婉怡,不認得她也正常。可她不認得詹婉怡,可苦了林敬鳴啊!
古雅月正色道:“有什麼話跟我回派出所說吧,抱歉,我只是公事公辦而已。”
說着,她揮了揮手,示意一個警察走上來。林敬鳴退開兩步,說:“行了,我自己會走。”
走向警察,林敬鳴恨恨地想道:“我收回剛剛的話,這個小妞兒還是那麼可惡!古雅月,老子恨你!”
在派出所解釋半天,甚至將張振鵬請來做人證,林敬鳴終於脫身了。
走出派出所,他咬牙切齒道:“說起來,我每次見古雅月都沒好事發生,以後一定要將她列入拒絕往來戶!”
張振鵬和林敬鳴並肩出來,拍拍他的肩膀說:“人家也只是公事公辦,你就別糾結了。從制度上來說,她是沒有做錯的。而且,看在美女的份上,你就不能大方點麼?”
林敬鳴不以爲然道:“對我自己的女人,我大方得很,可和我沒關係的女人,我這麼大方幹什麼?”
“呃……呵呵,是嗎?”
張振鵬乾笑兩聲,眼睛飛快眨動着。林敬鳴還在憤慨不已,壓根兒沒有注意他的動作。
“你呵什麼?難道不是麼?這世上的美女這麼多,我總不能對每一個都這麼好吧?我又不是韋小寶。”
“是啊,你不是韋小寶,你只是一個小氣的男人。”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傳來,林敬鳴驚得轉過身去,古雅月的容顏頓時出現在他眼前。
“古……古雅月,你什麼時候出來的?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
現在,林敬鳴終於明白張振鵬擠眉弄眼的意思了,可明白過來也沒用了。
“我走路有沒有聲音,你都要管麼?因爲這兩次的事情,也許你對我很不滿,但我不怕告訴你,我古雅月做事對得起良心,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按照規定來了。”
“哼,你按照規定來,倒是成了你的好名聲,可你知道變通不?什麼都是規矩規矩,要是有人因爲規矩死了,你該怎麼辦?你的良心過意得去麼?”
林敬鳴的呵斥聲如雷貫耳,沒有一點掩飾的意思。周圍很多警員、路人聽到了,不禁轉頭看來。
一個看似普通的青年男子大罵美女警花,這景象可不多見呢。
古雅月的俏臉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七竅生煙。張振鵬見勢不妙,連忙拖着林敬鳴離開,上車前還不忘完場道:“他氣暈頭了,說的都是胡話,你不要當真。那個,我們先走了,等敬鳴冷靜下來,我會帶他上門道歉的。”
“上門道歉……”
古雅月雙眼一亮,轉身回辦公室。
車上,林敬鳴餘怒未消,胸腹還在劇烈起伏着。
“振鵬,你拖着我走什麼?那女人不罵真的不行。”
“好了,這事真的是你不厚道,也許你本意是好的,但人家按照規章制度來,你就是告到首都也沒用。”
“咦!敬鳴,你怎麼在這?發生什麼事了麼?”
林敬鳴還沒回應張哲鵬,一直迷迷糊糊的詹婉怡突然開口,趴下來,沖天的酒氣就像沙塵暴一樣衝進他的鼻子。
“我去,你終於清醒了。詹婉怡,你到底喝了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