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推心置腹(1)

在房間裡鼓搗了一通,林敬鳴準備完畢,又在小蘿莉好奇的目光中下樓去。這個時候,江婭韻已經被衆乞丐圍得水泄不通,連轉動一下身子的空間都沒有。她的眸子通紅通紅的,晶瑩的淚光閃耀在眼眶裡,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林敬鳴深吸一口氣,走過去喝道:“你們怎麼回事?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女孩算什麼本事?有種衝我來。”

江婭韻彷彿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期盼地看了過來。見到林敬鳴,她先是一愣,臉頰一紅,低下頭去。但很快,大蘿莉又壯着膽子喊道:“敬鳴,救我!”

林敬鳴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繼續盯着那些乞丐。衆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擠着江婭韻走過來,將她和林敬鳴圍在正中間。這一次,就連林敬鳴也被堵得動彈不得了。

衆乞丐在這街道上,就像無數臭彈,散發出酸酸臭臭的味道。林敬鳴一直憋着氣,可被他們真的靠近了,還是差點薰暈過去。至於江婭韻這小丫頭,她似乎不在意這些味道,可真正讓她困惑的是衆乞丐不斷向她擠去,就算她雙手護胸也只護得了一時,保不了一輩子。

猶豫再三,大蘿莉一咬牙,一跺腳,似乎下了什麼決定一般,轉身面對林敬鳴。她那約有成年人大小,初具規模的酥胸自然而然地抵在了林敬鳴的後背,讓林敬鳴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小丫頭你……”

“別管那麼多,快點想辦法趕走他們。”

江婭韻漲紅了臉,將腦袋埋到林敬鳴的後背上,再也沒臉見人。林敬鳴哭笑不得,沒好氣道:“大小姐,你要我幫你,也要告訴我怎麼回事啊?我連他們堵你的原因都不知道,怎麼幫你?”

“我……其實……”

在江婭韻支支吾吾的解釋中,在衆多乞丐的叫囂聲中,林敬鳴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可越是瞭解,他的臉色就越難看,到後來就像死了爹媽一樣。這理由……太操蛋了吧?

原來,這些乞丐之所以堵江婭韻,完全是因爲江婭韻今天沒有給錢。這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小丫頭也不知道哪來的財力,每天都會給這些乞丐每人幾百塊,長時間下來已經被這些乞丐當成冤大頭。可在衆乞丐習慣之後,大蘿莉今天突然沒錢了,一聽到這消息,這些有手有腳,卻不知道去打工的廢物徹底毛了。

搞清楚事情後,林敬鳴突然想起一個很荒誕,但又很諷刺的笑話——話說有一個乞丐到小王家乞討,他給十塊,第二天乞丐又去,又給十塊,持續兩年。有一天只給五塊,乞丐就問:以前給十塊,怎麼現在給五塊?小王回答道:因爲我結婚了。乞丐一巴掌打過去:媽的,你竟拿我的錢去養你老婆?

本來,他還不相信這種荒誕的事情會發生,可現在……

“小丫頭,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他們值得你這樣做?”

“現在不要說這個了,你快點幫幫我吧。”

“行,看在小萌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次。”

林敬鳴黑着臉,手臂微微一抖就甩出一疊厚厚的鈔票來,喝道:“給我讓開點,一個一個來。”

衆乞丐雙眼一亮,全都依言退後。林敬鳴冷笑着將鈔票拋向高空,而後拉着江婭韻慌忙逃竄。就在他們轉身逃跑時,一個胸脯飽滿,英姿颯爽的女警轉過拐角,剛剛好看到他們的背影。

這個女警正是古雅月,也不知道來這裡有什麼事情。盯着林敬鳴和江婭韻的背影看了看,她若有所思,又將目光落到地面的鈔票上。憑着當警察多年練就的眼力,古雅月一眼就看到這些鈔票是假鈔了。

“是林敬鳴和昨天那小丫頭,他們是一夥的?這假鈔的數量……哼,我摸到一條大魚了。”

說完,她轉頭對身後幾個警察點點頭,當即指揮他們向乞丐圍去。搶過假鈔,古雅月若有所思地看向林敬鳴和江婭韻離開的方向,轉頭又走進旁邊的一棟小樓房。如果林敬鳴在這裡,一定會發現古雅月走進去的樓房,正是那天晚上被女飛賊光顧的小樓房。

林敬鳴帶着江婭韻左穿右插,拐過無數條小巷,直到確認沒有乞丐追上來才長出了口氣。背靠在牆壁上,他喘着粗氣,說:“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今天就幫你一次,你以後可不要煩我了。”

“我……對不起,昨天的事情,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

“呃……”

林敬鳴震驚地轉過頭來,傻眼了。愣了好一會兒,他擦擦鼻子尷尬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都已經忘記了。再說了,你也是爲小萌好。”

既然人家女孩子都說到這份上,還給你道歉了,林敬鳴也不好多說什麼。

“你叫……林敬鳴對吧?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沒有沒有,現在像你這麼有正義心的女孩已經很少了。如果小萌真的被人拐走,你很有可能就救她一命了,我不怪你。”

“不是,我說的不是這個,你說我幫那些乞丐……真的錯了麼?原本,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他們很慘,要是有錢就該好好地施捨他們,可是,今天遇到這種事情,我覺得我太想當然了。”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唉~有些事情,不是我們願意就能改變的。”

林敬鳴猶豫了片刻,說道:“也許你的初衷是好的,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今天你遇到的事情,只是後果之一,那些乞丐全都有手有腳,完全有能力養活自己,可他們選擇的是什麼?就坐在那等你給錢,想要不勞而獲。老實說,如果你真的每天給他們幾百塊,他們的工資已經比我還高了。有了這筆錢,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打扮好自己,找份好工作,而且繼續討錢,呵呵……這種人,我不認爲你有必要施捨。”

江婭韻雙目失神,愣愣地望着前方,就像丟了魂一樣。林敬鳴輕輕一嘆,沒有繼續說話。這個時候,給大蘿莉一點思考、反應的時間,也許比任何話都管用。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江婭韻悠悠醒轉,道:“謝謝你,我明白了,可這個世上還是有很多人需要我們幫忙的,你說我該怎麼做?”

“這個……這個要慢慢考慮,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做好的。而且,小丫頭,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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