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鏟???三???瞞天過海??(11)
不論啥年月,拿着錢都好辦事兒。老鱉頭按照李鴨子的吩咐,不出一天就把地的事情說妥了。他提着個裝大洋的小袋子,袋子在他的指頭上晃晃蕩蕩,那袋子裡的大洋和大洋相撞發出的聲音細微綿長,讓誰聽着都會心動呀!
開始有匠人挨着官道邊蓋房子,房子是門面房,顯然是用來做生意的。後面還有另外一班匠人在圈一個大院子,很大的院子裡還有人在就地取土打土坯,把地都挖下去了很深。
人馬三起地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惹得附近有村民來看——也不知道這是哪裡的老闆這麼有氣魄,在這裡開車馬店?但看兩天就不在看了,新鮮勁兒過去了,看人家的紅火來養自己的眼,彆扭;再說看到眼裡,也頂不住自己的飢飽呀!
車馬店的活幹得很利索,一天一個樣,有小半月時間,就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裡,裡外嶄新地就開張了。
李鴨子在洛陽城裡給二狗置辦了一身行頭,把二狗打扮成個人模狗樣的掌櫃,就放在了車馬店。二狗來,二狗得把那女子也帶來呀。李鴨子考慮的細緻,直接買了綢緞,從城裡拉來個繡女,照着身子給二狗婆娘做新衣裳。自己和老鱉頭倒是都成了看門守夜的夥計。
很不習慣穿上了一身長袍馬褂的二狗,看着眼前這個花不少銀子弄成的車馬店,對那女子說:“當俺的婆娘不虧吧,伐大冢嘞,當家的這回是下了狠心呀!”
那女子很不和善地回諷他說:“我看是您當家的瘋了。”
二狗悄密地解釋說:“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當家的叫洋和尚給拿住了。”
那女子說:“遲早有一天,你們的腦袋都會被這洋和尚給要了去!”
二狗摸了摸脖子,駭唬她說:“你怎麼張嘴就咒人呀?娘們說話嘴臊,你可千萬別在當家的面前說這樣的話。”
二狗出去了,他去跟李鴨子和老鱉頭一起,在院子裡該下手的地方下手,忙得不亦樂乎。這女子百無聊賴地站在散發着新鮮氣息的房間裡,從窗櫺間觀察這幾個像是瘋子一樣的男人,面無表情。
車馬店的大門在院子偏東邊,是用白茬子的木板釘出來的,高大而且嚴絲合縫。白天沒有車馬歇腳,所以大門根本不用開,只開個掛着招牌的正門。
一天,鑽地龍騎着大青驢跑來了,告訴正在挖土的李鴨子,洋和尚要來看看,正坐着一個轎車在洛陽城往這裡走。李鴨子首先想到的是那女子,怕被洋和尚認出來,前面的事情就敗露了。他決定先把那女子藏起來,洋和尚最多轉一遭就走,不可能呆在這裡。往哪裡藏這個大活人呢?不能藏附近的村子裡,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會讓人起疑;更不能藏在這個院子裡的任何一個角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突然擡頭,看見大冢的上面長滿了茂密的草木,叫二狗跟老鱉頭趕快上大冢的頂部,去收拾出一個可以藏人的地方。
匆匆忙忙把那女子藏起來,幾個人便聚在一起商量,揣摩洋和尚來的目的。洋和尚來無非是爲了古器,可爲了古器他要做什麼樣的打算,有什麼樣的要求?這是幾個人不能不考慮的。前面的錢都是花洋和尚的,他要是食言,非當支鍋怎麼辦?
果不其然,當身着一件中式長袍,化裝滑稽可笑的洋和尚露面後,首先爲李鴨子精明而巧妙的掩護而歎服!驚訝之餘,馬上就關心起地下古器的情況。
李鴨子說:“您還是準備錢吧,俺不會獅子大張口,但也不是個小數目字。”
洋和尚故作不解地問:“還需要那麼多錢嗎?”
李鴨子說:“您不是打算買下這冢裡的古器嘛。”
洋和尚更是攤着手說:“難道這前邊花的錢不是我的嗎?難道我不是支鍋嗎?”
李鴨子有些上火了,但還是伸伸脖子把到了嘴邊的難聽話嚥了下去,緩和着說:“前邊的錢算是借你的,支鍋不是你。咱們做生意要講究一是一,二是二。”
洋和尚說:“我是很講規矩的,我就是你們的支鍋,難道我沒有給你們當過支鍋嗎?”
李鴨子不言聲了,大家也都悶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