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鏟十四2

草根盜墓王的寶器洛陽鏟

洛陽鏟 十四(2)

兩個人在黑暗中相互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在顛簸的車廂中,越握越熱越握越緊的手,讓兩個人同時感覺到了無間的親密!

在車裡聽着是出了城門,李鴨子的心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他嘆息一聲說:“可把人憋屈死了!”

王掌櫃不無擔心地說:“出來也輕省不了啊,他們開價可是不低。”

李鴨子拍拍他的手說:“沒有金剛鑽,不敢攬下瓷器活,俺敢應下,就有把握。”

王掌櫃問:“你是指洛陽鏟嗎,那東西究竟咋樣,真的是神器?”

李鴨子自負地說:“除了給他們的,俺心裡還有你一個大冢。”

兩人正說話間,汽車停住了,車後門被拍打幾聲,就聽監獄長在車下問:“爺們兒,說個站點。”

王掌櫃和李鴨子幾乎同時說道:“白馬寺。”

車又起步,李鴨子不無驚訝地問:“您咋知道是去白馬寺?”

王掌櫃說:“接你的人都在白馬寺等着呢。”

李鴨子嘆道:“人算不如天算,這東西真該是給人家的,夜明珠呀就藏在白馬寺嘞!”

白馬寺經過數十年的兵荒馬亂,也是千瘡百孔,除了幾座殿宇還矗立着,已經是無遮無攔,汽車直接就開到大雄寶殿前的平場子上。汽車如柱的燈光和巨大的轟鳴聲驚飛起古樹上棲息的老鴰,但寺內似空無一人。監獄長和他帶的護衛、司機機警地端着槍下車,四下裡巡視一番,放王掌櫃和李鴨子下來。王掌櫃喊了一聲:“人嘞——”

話音剛落,就見大殿邊上殘破的廂房裡有人影晃動,陸續有人走出來。王掌櫃細一瞅,正是鑽地龍、二狗、老鱉頭他們,還有一披散着頭髮的女人朝站在燈光裡的李鴨子撲來,是李鴨子婆娘。婆娘撲在李鴨子懷裡嚶嚶地哭,李鴨子尷尬地推開她,小聲斥道:“還沒死嘞,哭啥!”婆娘擦着淚訕訕地躲到一邊去了。

李鴨子朝幾位拱拱手,說:“都是一家人嘞,俺鬼門關走一回,看見誰都親啊!有話回頭咱坐家說去,先叫俺把謝禮弄一下,打發救命的恩人回去心才安然。”

李鴨子說着就要朝大殿後面走——他在監獄裡跟那個大煙販子說的是實話,夜明珠就在大雄寶殿後牆的西北角兒。監獄長叫住他說:“李當家的,王掌櫃爲你都操碎了心,叫他跟你一起去吧。”

李鴨子遲疑了一下,突然笑了,說:“俺也真不開竅啊,鬼門關裡都大着步子走了一圈兒,還有啥想不開的!都來吧,這寶貝也不是誰一輩子想見就能見的,都來開開眼。”

監獄長吩咐守在車上的司機,車不熄火燈不滅。帶着護兵和大夥一起跟在李鴨子的後面,到了大雄寶殿的西北角兒。只見李鴨子在外牆角兒那兒站下來,用腳踢了幾層磚,感覺了一下。伸手問誰帶的有小攮子,接過黑暗中遞過來的小攮子,準確地就插在了一條磚縫裡。小攮子一下一下地**去,拽出來,磚也跟着被一點一點地帶出來。一整塊磚很快就從磚牆上被他麻利地拽了出來,留出一個磚孔洞。他用手探摸着,整個小臂都深入到了孔洞裡,很快又緩緩地掏出來,手中多了一團布包裹着的東西。

大夥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兒上,都不是擔心什麼,都是爲了傳說中的夜明珠馬上就呈現在眼前了。只見李鴨子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把布包裹打開,漆黑的夜色裡,他的雙手砰然間捧出一團亮晶晶的光芒——大夥的眼一下子都睜大了,大夥的眼睛裡也閃出亮晶晶的光,大夥都被眼前的光芒照射得瞠目結舌!

除了幾聲低微的把持不住地驚歎,沒有人說什麼。因爲大家都明白,這顆夜明珠是監獄長的了!這樣的場合,所有的感慨和讚歎都很不合適,不但會在新主家面前小了氣度,更會讓新主家敏感和不安。李鴨子讓大傢伙簡單地看了一下,很快就把夜明珠重新包裹起來,放到王掌櫃的手裡。王掌櫃明白李鴨子的意思,在手裡略微一掂量,說道:“俺是懸着心一手託兩家呀,可一家是一言九鼎,一家是一諾千金,這天下無雙的仗義人叫俺王某人一下子碰到了一雙,把面子也掙足了,心也踏實了,有此造化足矣!”說着,像是怕這夜明珠在自己手裡飛走,轉手趕快就遞給了監獄長。

監獄長接過來夜明珠,本想打開包裹再審視一番,猶豫了一下,很果斷地塞進了懷裡。他交代李鴨子:“以後這地界沒有李鴨子了,李當家的得再有個響噹噹的名字。還有幾個大人們,都在指望着李當家的旗開得勝呢。”說着,頭也不回地招呼王掌櫃上車跟他一起回城。

李鴨子跟大夥們看着監獄長帶王掌櫃坐進了駕駛室裡,護兵一手挎在車窗上,一手提槍站在駕駛室外的腳踏板上。隨着囚車的轟鳴,車燈在黑暗的寺院中橫掃了一遭,揚長而去。就在大夥準備收回目光的檔子,突然聽見一聲沉悶的槍聲,看着車燈散落的餘光裡像是有一截東西掉落在地上。大夥都在瞬間意識到是發生了什麼,李鴨子隨口驚叫了一聲“王掌櫃——”,慌不迭地追着跑過去,見剛纔跌落的東西還真是一個人,抱起來一看,竟是那個監獄長帶來的護衛!

李鴨子嘆道:“這種稀世寶貝,現世就見血,它吃人呀,都是血喂出來的啊!”

鑽地龍也感慨說:“伴君如伴虎,官家的人心黑如蛇蠍呀!”隨後,大夥找來傢什,連夜把這個護衛掩埋在白馬寺外的一個炮彈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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