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鏟??二??偷個女人當婆娘??（9）
才入夜，王掌櫃和宋掌櫃坐着一輛大車來了，老鱉頭也從車上跳下來，問二狗：“聽說你弄了個好看女人？你小子豔福不淺！”
二狗拉着老鱉頭咬着耳朵竊竊私語，兩人笑嘻嘻地往屋子裡去。兩位掌櫃各人抱着一個包裹，神色不安地跟在後面。進了屋子，王掌櫃見不着李鴨子，隨意地問：“李當家的呢？”
二狗說：“等得不耐煩了，自己出去溜腿去了。”
宋掌櫃撤了身子就去院子裡周遭看了一遍，埋怨二狗道：“這是咋回事，您師徒倆是演的啥戲，不知道咱這買賣是吃夜食嘛，咋就等得不耐煩了？”
幾個人在昏暗的油燈下才坐定，就見李鴨子從院子裡閃進來，王掌櫃看見就笑，說道：“下了官道，我就撩見車後面鬼鬼祟祟地跟着一個黑影子，還想着是條大黑狗嘞，不會是你跟在後面吧？”
李鴨子也不背藏，嘿嘿地笑着說：“還不是怕你們倆長了狼牙，來吃俺的霸王餐。”說着話，很着意地看了看老鱉頭，指着他說：“問問他，看有多少趟將來找俺了？信您倆掌櫃，不敢信趟將呀！”說完，吩咐二狗：“點上馬燈，叫倆掌櫃看個亮堂。”
李鴨子跟二狗已經把古器轉藏到了院子裡的草垛裡，也算是多條心吧。二狗和老鱉頭一件一件地往燈下搬，把古器擺了一地。李鴨子打定主意，看一件古器，說出個價錢，讓這兩個人去爭，誰出的價錢高給誰——他想看這兩個人如餓狗搶食般的笑話！
但這笑話沒有出現。李鴨子指着一個古器，不是王掌櫃要就是宋掌櫃要，不會不要，可沒有一件東西是兩個人爭着要，所以李鴨子所出的價格沒有冒出框外一點兒。李鴨子把古器賣給了他們，還得用手指頭指着他們兩個直樂呵——“您倆狗日的咋不爭呢？一點價都不擡嗎？您倆是扣着手來玩俺吧？日他娘啊，您真比俺精啊！”
李鴨子想重來，他想享受一下這兩個人撕咬的場面！他知道這兩個人原來是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裡的，這中間肯定有鬼？但兩個人就是不再重來，把該出的銀洋都擱到了他面前，看他李鴨子抓耳撓腮地急。
李鴨子近乎求告地說：“反正都是要給您倆，錢也是土匪的，就再來一回吧，俺吃虧了啊，以後不想再要了嗎？”
倆掌櫃笑而不答，就是不願意再來，他們知道李鴨子出的價格不高，他們也知道合作的成功不可以推到再來。但他們很願意看李鴨子的一副賴皮相，看的很得意很稱心！
就在李鴨子願意爲自己的出爾反爾再找個理由的時候，背後傳來的一個聲音讓他把嘴坐到了**底下！
是那女子的聲音：“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當家的該認下。虧了錢卻得了花錢也學不到的見識，也值得。以後還會有買有賣，何必爲一城一地的得失去計較！”
女子的話讓一屋子都是寂靜，一屋子都是男人驚愕的木然！
李鴨子扭頭朝身後看了一眼，他看見女子的身子竟就站在自己的身後，他想看見女子的臉，又不好意思再過分去仰臉，但他能感覺到女子坦然的表情。
李鴨子啪地拍了一下大腿，很有威嚴地說：“算球了，清場子！”
打發王掌櫃和宋掌櫃走的時候，王掌櫃小聲地告訴李鴨子，“那女子可是不簡單呀！”
李鴨子滿不在乎地支應道：“二狗揀的媳婦，脾氣還沒有磨下。”
這話讓王掌櫃和宋掌櫃擠着眼笑，他們已經知道了這個女子的秘密，但倆人都不願說透，誰不想看個笑話呢！
李鴨子進屋就直接就問那女子說：“事到如今，俺得問問你的來龍去脈。你也看出來了，俺這是有門有戶的，進了俺的門，就是俺門裡的人，俺不能對你啥也不知道——你是爲啥進的福音堂？”
女子沒有馬上回答，把臉轉到暗影處像是思忖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說：“我是逃難的女學生，在洛陽下了火車，被人拐賣到福音堂，我要跑，他們把我關起來了，就這些。”說完，她摔了一下頭髮，一扭身子坐到牀邊的暗影裡。
李鴨子的眼睛追着女子到暗影裡，說：“你說的不管真假，俺都得當實話聽。既然是落難了，差點把個命都丟了，是俺二狗救了你，你們倆現在也是明鋪夜蓋的，你是啥想法？”
那女子很鄙夷地瞅了瞅二狗，憤憤地說：“救了我我就得受他的糟蹋？”
李鴨子也是伶牙俐齒的人，卻被女子這一質問弄得一時無話，咳嗽了兩聲才話中有話地說：“咋叫糟蹋，二狗是實打實要你嘞！”
女子說：“他想要我，也不問問我願意嫁給他嗎？”
李鴨子看這女子咄咄逼人的樣子，突然奸猾地一笑，他轉臉問二狗道：“二狗，你當時在地宮裡問人家了嗎？”
二狗撓這頭說：“沒有問。俺爬她身子的時候她也沒有說不願意。”
李鴨子慢悠悠地說：“他沒有問，你也沒有說，你們就把生米做成了熟飯，這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他故意讓女子感覺到是在偏袒二狗。
女子被氣得眼睛瞪的白亮，
李鴨子繼續白話道：“再說了，提起褲子不認賬的事，二狗做了，是不仗義，你做了，就是揀虧吃呀——萬一肚子大起來，外人問了咋張嘴？”
女子在暗中粗喘着，單薄的身子抽搐地像跳動，但她很快又平伏了，淡淡地罵了一句：
“無賴！”
李鴨子聽出了女子的軟弱，像是勸慰道：“你不想說的，俺想知道也問不出來。想留下，俺以後就叫你二狗家的，不想留，俺能當家叫二狗不攔你。你酌量酌量？”
女子沒有回答，竟自一窩身子歪在牀上，把臉對住了牆。
再看這女子，李鴨子一下子竟覺得無所謂起來——再驕的馬也是讓人騎的，難道馬還能騎人！他站起來大咧咧地說：“二狗，哄哄你婆娘，俺跟老鱉頭去樹下睡。”說完，把賣古器的銀洋整袋子扔到了地窖裡，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