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鏟??二?招惹洋和尚（13）
17???招惹洋和尚
李鴨子不得了，邙山都有這樣的看法。因爲早被歷朝歷代的盜墓賊折騰的疲憊不堪的邙山突然在李鴨子的洛陽剷下開始瑟瑟發抖了！
有了洛陽鏟的李鴨子像一個聖人，邁着方步在洛陽邙山上恣意地行走，他的後面跟着二狗，二狗的後面跟着成羣掘墓的下苦人。他不怕了那個叫作政府的窩囊廢，他有一羣的土匪做後盾，自古官匪一家，那政府不就是他的嘛！洛陽城大大小小的飯館酒店，他是想吃誰家吃誰家，想叫誰陪誰就得陪。當然，除了吳佩孚。有一次他和吳佩孚的副官參謀喝酒，他說：“改天叫吳大帥陪陪俺。”說着把幾根金條塞到了那副官參謀的兜裡。那副官參謀說：“這容易，我改天就安排。”雖然後來他的期盼一次次落空，但卻能到處說去——已經和吳大帥約好了喝酒玩。這是多麼大的一個面子啊！
圍着一座邙山，豫西一帶的盜墓賊多如牛毛，在邙山上盜墓的盜墓賊都常常能在漆黑的夜幕下碰面，不是師兄就是難弟，還有的會爲一個小墓穴發生摩擦。雖然李鴨子在這一行這一代可以獨步，古器買賣的情勢也被他獨領**，但別家的盜墓賊也要吃飯呀，也得鑿壁求光，砸骨求髓。盜墓賊也多，蒐羅古器的土匪也多，難免被李鴨子照顧不過來的土匪就勾扯上了別的盜墓賊。反正時間一長，這門生意漸漸地不再成他李鴨子的獨角戲是真的，價錢也一路直下。
李鴨子是個精細人，他明白，事情不論怎麼發展，實際上最該在意的就是洋和尚——他知道盜掘的古器都落到了這個洋和尚手裡。所有的土匪不論杆子大小都在巴結這個洋和尚，因爲他手裡有槍炮。沒有了洋和尚的槍炮，古器也就是個玩意兒；有了洋和尚的槍炮，古器也就是槍炮。槍炮是啥？是豫西那成千上萬土匪的命根子！
在上冬的一天，李鴨子決定到福音堂去看望洋和尚，他有個得意忘形的小想法——讓洋和尚直接拿搶來和他換古器，讓豫西的土匪們直接朝他要槍炮。這要說成了，不論是哪一夥的古器想出手便都要再經過他的手。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洋和尚了，至少是幾個月。因爲盜走的那批古器，還有洋婆娘那血淋淋的一幕，到洛陽城，他一直迴避着福音堂。但當他去到福音堂的時候，洋和尚很高興，好像以前發生的事情，一點都沒有懷疑到他。他喝着洋和尚的茶，很強悍地坐在洋和尚的軟椅子上，**故意一沉一沉地壓迫那軟椅子，問：“你爲啥不朝俺直接換古器呢？”
洋和尚奸猾地說：“槍到你手裡換不出價錢。”
李鴨子說：“咋說？”
洋和尚說：“第一，你不會給我出高價，因爲你不是趟將，你不會爲了得到槍而不惜代價，還會討價還價；第二，你也賣不出好價錢，槍到了你手裡，趟將們就高興了——直接把你綁了肉票，連錢也不用掏就能得到槍。”
李鴨子說：“你說趟將們是怕你不成？”
洋和尚說：“當然，我是洋人嘛！政府怕洋人，趟將就也得怕。趟將綁你的肉票，政府不會管，敢綁了洋人，政府會把趟將朝死裡打。”
李鴨子說：“你洋人老拽啊！”
洋和尚笑笑，很得意地說：“再說了，如果吳大帥知道你李當家的在賣槍給趟將，會槍斃你。”
李鴨子說：“俺會被吳大帥槍斃嗎？槍斃也是先槍斃你個把槍弄到中國來的洋和尚。”
洋和尚笑笑說：“吳大帥不能槍斃我這個洋人，只能槍斃你。可我不想讓他槍斃了你，槍斃了你我到哪裡弄古器去？”
李鴨子無言以對，飄飄然的小想法被洋和尚幾句話就粉碎了，有些憤憤不平地說：“俺球以後就不挖古器了，叫你想買也買不成。”
洋和尚很不贊同地搖着頭，狡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買不成你的古器可以，趟將會買來的，你不挖趟將們會不高興的。”
李鴨子覺得這洋和尚並不好纏，就說：“那俺就不跟趟將打交道！”
洋和尚的眼中閃出一道光，關切地問：“那李當家的是願意跟我打交道了？譬如我把槍直接賣給趟將，再拿賣槍的錢買你的古器，你來跟我打交道，一手錢一手古器，不讓外人插手。”
李鴨子也對洋和尚的話上心，把頭靠近洋和尚問：那你的古器只能從俺一個人手裡拿，別家的不能要。
洋和尚堅決地搖搖頭，說：那不行，誰家的我都要，我付的是錢，誰給都付。
李鴨子有點生氣，彆着勁兒說：“那俺球誰的交道也不打了。”
洋和尚攤攤手，威脅地說：那就只好讓趟將綁你的肉票。
李鴨子覺得這洋和尚也太自負了，順口說道：“俺怕球誰？”
洋和尚皺起眉頭問：“你爲什麼非要這樣呢，難道你想控制這個買賣？你不行的，你要知道，那樣的話，你的腦袋真的會掉！”指頭點着自己說道：“我，不怕你們的政府，也不怕趟將；趟將，不怕政府；你呢，怕趟將，還得怕政府，連個老百姓你也得怕。你是最沒有後臺的，最軟弱，也只能偷偷地賺錢，好好地聽話。”
李鴨子這時候內心的感覺是自己所有的想法都變得很可笑了！但他還是肉鍋裡的鴨子——肉爛嘴不爛，歪着脖子點着頭，把嘴咧的很燦爛，對洋和尚說：“那你就等着瞧吧！”
洋和尚笑眯眯地瞅着他的尷尬，說：“不用等，一直都在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