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盜墓王的寶器洛陽鏟
洛陽鏟 十二(1)
法院院長很快安排開庭了。開庭的那天,法院門口寫着開庭的告示,但就是不讓圍在法院門外的記者們進入。囚車來了,戒備森嚴的警察們把頭髮蓬亂鬍子拉碴的李鴨子押進法庭,大鐵門就鎖上了。記者們擠着法院的大鐵門,把大鐵門搖晃得哐當哐當響,跟把門的警察吵吵着要進去。急於採訪的記者們還正據理力爭着,最多也就是吃下一碗飯的工夫,卻見裡面法庭的門開了。記者們還以爲是他們爭得了權力,興奮得歡呼着準備一擁而入。但此時此刻,更讓他們難以置信的事情出現了,李鴨子竟然被從法庭押解出來,送上了停在院子裡的囚車,——難道是今天不再審判了?
外面的人都正在猜疑着,蠻橫的警察們強行從記者和在法院大門口圍觀的人羣中,驅趕開一條通道,保護囚車呼嘯而去。莫名其妙的記者們看着絕塵而去地囚車,內心的疑問馬上挑起了迫切要追求真相的極大興趣,回頭看見法官和隨衆們正從法庭裡魚貫而出,都把焦點集中到他們身上,高聲喊叫着要採訪法官和院長。
警察們又把門死死地關上,和外面情緒激揚的記者們對峙着。法官和其他相關人員都躲進了辦公室,沒有人願意對這羣記者們說什麼。可這羣見多識廣的記者們都好像嗅出了什麼異常,久久不願離去,且越得不到正面答覆,越讓他們感覺到了蹊蹺。
一直到了中午,見一個警察拿着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判決告示,張貼在法院門外的公告欄裡。刻意寫大的李鴨子三個字,被打上了三個紅×。判詞歷數了李鴨子的罪狀,最後了了幾句,寫得十分鏗鏘——該犯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本院依法判處其死刑,擇日押赴刑場,執行槍決。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明明看着犯人僅僅是進法庭轉了一遭,難道一場庭審可以如此走個過場!記者們更急於想知道這裡面的真相了,他們不敢想象,連日來被炒得沸沸揚揚的李鴨子,所面對的庭審和判決竟會是如此倉促和草率,簡直如兒戲一般!
很不耐煩的法院院長最後還是揹着手走到大門口,給記者們做出了這樣的解釋,想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們看着審理?此案件牽涉過多,事關國家機密,不便公開審理。叫你們知道判決就不錯了。你們可以這樣報道,本院長沒有徇私舞弊,而是執法如山,爲民除害,把李鴨子判決處死。都回去吧,再阻礙正常辦公秩序,你們就是干涉公務,我會不客氣的!說完,一揮手,如狼似虎的警察如放出來一羣狼狗,手拿狼牙棒,衝向記者們。很快,門口的記者在院長爽朗的大笑中被驅作鳥獸散。
法院院長轉身到辦公室就給監獄長打了個電話,他擔心地說:“賢弟,按照你說的,我的活一點折扣都沒有地幹完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可就等着你給我兌現了。”
第二天,全城的數十家報紙上都出現了對這場審判質疑的報道,可以說是滿城風雨。但大不了都是說草草結案,不明不白就要了李鴨子一條性命。
王掌櫃手捧一張報紙坐在門店裡失神,他看了關於李鴨子的判決書,一聲嘆息卡在喉嚨裡,憋屈得無法排解——這是救人嘞,生生看着把一個大活人推上了斷頭臺呀!他用手拍打自己的腦袋,感到腦袋也是木木地少了知覺。
偏是這時候,監獄長派人來找他,叫他過去一趟。他氣嘟嘟地對來人說:“人都判死了,還叫我去幹啥?還叫我去給李當家的收屍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