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荇跟傅怡終於出院了。陸伯雄笨拙地抱着女兒,跟在傅怡身邊:“咱們女兒真小,我總怕捏碎她的骨頭。”
“嬰兒本來都是這樣,你輕點就是了。”傅怡笑着搖了搖頭。少琛小的時候,陸伯雄沒有機會當個好爸爸,所以女兒生下來,只要有機會,他就要主動搶過去抱着女兒。可是因爲他這些年也沒怎麼抱過孩子,所以笨得可以。
“爸,早知如此,我家小衿生下來的時候,您就該多鍛鍊鍛鍊。”扶着母親的陸少琛忍不住調侃父親。雖然不是第一次當爹,可老爸那緊張勁比人家第一次當爹的人還緊張。抱着妹妹的時候,雙臂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後悔已經來不及。”陸伯雄小心翼翼地抱着女兒,對兒子露出一個頗有些無奈的笑。
“你爸這些年也沒抱過孩子,我還真沒指望他多能耐,別摔着我女兒就行。”傅怡噙着優雅的笑,故意奚落丈夫。
陸伯雄抱孩子那姿勢說有多僵硬就有多僵硬,就好像他懷裡抱的不是BABY,而是枚炸彈,他連隨便活動一下都不敢,生怕把女兒給摔着。可這樣的陸伯雄卻讓她感動,讓她愛到心裡去。她知道他的動作裡包含了許多的感情,有對她的愛,也有對女兒的寵溺。他想當個好爸爸,彌補對她的虧欠。
“你們別咒我女兒。”陸伯雄把女兒抱得更緊,生怕真被傅怡說中,將女兒給摔出去。
“爸,您抱孩子的姿勢不對,這樣很累。”青荇走到公公身邊,一邊教給他正確的姿勢,一邊看着如小公主般可愛迷人的妹妹。妹妹長得跟婆婆很像,還有些陸少琛的影子。畢竟是兄妹,輪廓上有那麼一些相似。
這麼可愛的BABY,真是人見人愛了。
要是她的BABY生下來,也該是這麼可愛。
青荇有些恍惚地累在那裡,目光帶着些傷感地看着陸伯雄懷裡的BABY。
“原來要這樣抱。這些天也沒人教過我。”陸伯雄頓悟。他一直以爲自己抱孩子的姿勢是正確的,青荇這一指正他才知道自己的姿勢有多笨。
之前青荇懷孕時,他也曾經抱過小暢,可是小暢已經好幾個月大,不像妹妹這麼小,這麼難抱。
“爸還要再鍛鍊。”陸少琛把母親扶進警衛員開來的車裡,然後讓開身子,讓陸伯雄抱着BABY也坐進去。
“路上開慢點。”陸少琛關上車門後,不放心地叮囑警衛員。
“是!”警衛員朝陸少琛敬了個軍禮,就轉身坐進車裡。 ωωω ★тTk án ★c○
陸少琛見父母的車已經離開,就對青荇說道:“我去開車,你在門口等我。”
“好。”青荇點點頭,扯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
相比傅怡的興奮,她顯得有些落寞。婆婆是帶着女兒回家,她的懷抱裡卻空空如也。
陸少琛看出青荇的情緒有些低落,便緊緊摟住她的肩膀:“青荇,小衿在家等着咱們回去,高興點。”
小衿?
青荇想到那可愛的兒子,臉上這才漸漸有了些笑容。
在她悽惘的生命中,有兩道曙光穿透陰霾的雲層,照到她心裡,一個是她身邊的陸少琛,一個是那還在牙牙學語的小子衿。
她把臉埋進陸少琛懷裡,輕輕點了點頭。
她不是嫉妒婆婆,只是看看妹妹那麼可愛美麗,她就想起自己失去的寶寶。她孕育了八個多月,突然間就那麼沒了,再如何強裝堅強,她的心裡依然有一道沉重的傷,那是什麼靈丹妙藥也除去不了的。
陸少琛用下巴輕輕摩挲青荇的發頂,低聲在她耳邊輕哄:“乖,一切都會過去。我們還有機會。”
“嗯。”青荇什麼也不能說,只是不住點頭。她怕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哭出聲。
失去的,將永遠也無法要回來。
她也只能寄望於未來。
陸少琛無視周圍人好奇的目光,心疼地抱着青荇,耐心地等着青荇的情緒平靜。
青荇猛吸了一下鼻子,從陸少琛懷裡擡起頭:“走吧。”
“嗯。”陸少琛牽起青荇的手,沉穩地牽着她的手走向停車場。剛纔青荇情緒的失控讓他不敢再放青荇一個人在住院部門口等他,他怕那些正出院的產婦臉上洋溢的笑容再刺激到青荇。他以爲青荇已經忘掉殤子之痛,原來還不行。看來要抹去那傷疤還需要時間。
容鐫把車停在停車場,正要扶母親下車時,就看到迎面走來的青荇與陸少琛。青荇那眼底的痛驚到他。他不清楚她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臉色那麼蒼白。當他看到青荇那平坦的腹部時,有些錯愕,她早產了?那孩子呢?陸少琛的懷裡空空如也。
“小鐫,怎麼了?”廖思媛看着兒子,不解地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車外。她的目光疑惑不解地在青荇跟兒子臉上流連,不清楚兒子跟陸副部長的妻子有什麼關係。她掌握的兒子的情況,並沒有趙青荇這個女人。
“看到熟人,我跟他打個招呼。”容鐫打開車門,將臉上的墨鏡拿下來,然後冷峻地走向陸少琛跟青荇,禮貌地伸出手,“陸部長,陸夫人,你們這是……剛出院?”
青荇在聽到容鐫的問話後,眼眶就溼了。她的確是剛出院,可跟大部分出院的女人情況不同,她沒有保住孩子。
容鐫看到她眼眶裡的淚意,不禁皺了皺眉頭。難道真如他所想,青荇流產了?
“青荇住了幾天院。”陸少琛輕描淡寫地回答容鐫的問話。他怕說深了青荇又會難過,而且他對容鐫這個充滿威懾力的男人,他也不想深說。他微勾起脣角,緊挽着青荇,詭異地看了容鐫一眼。
容鐫波瀾不興地迎視着陸少琛目光:“希望陸夫人早日康復。”
“謝容總關心。”陸少琛疏離地回道。當他看到從車裡走出來,手裡捧着個花籃的廖思媛時,客氣地回道:“容總跟令堂這是去看病人?”
“我表妹生產。”容鐫點點頭。
廖思媛優雅地走過來,朝陸少琛伸出手,禮貌地打招呼:“陸部長。”
“青荇不太舒服,我們就不耽誤伯母去探望病人了。”陸少琛儒雅地朝廖思媛微彎彎腰,說完,就環住青荇的腰,帶她走向自己的黑色奔馳。
“我好像記得陸夫人懷孕了……”廖思媛突然想起來,疑惑地看了一眼青荇的背影,“怎麼陸部長沒抱着孩子?”
“沒猜錯的話,陸夫人該是流產了。”容鐫的眉心始終緊鎖。他雖然嫉妒陸少琛好運娶了青荇,可是看到青荇失去與陸少琛的孩子,他並不高興,他心疼青荇的蒼白。他在心裡默唸:陸少琛,你一定要照顧好青荇。
廖思媛探索地問着兒子:“你跟陸夫人認識?”
“在老爺子的壽宴上見過。”容鐫有所隱瞞地回答着母親的提問。他知道他媽在他身邊安插了許多眼線,不爲別的,就是怕他交上配不上容家的女朋友,所以他不會把自己對青荇的感情告訴給媽知道。他將目光從青荇身上收回來,將墨鏡戴上,表情淡漠地說道:“媽,走了。我急着看錶妹的兒子。”
“你別走那麼快,你媽我老了,腿腳跟不上。”廖思媛看着兒子那匆忙的腳步,心底的疑惑加深。
她兒子是天之驕子,她可不會讓兒子跟個有夫之婦有什麼牽扯。看來她得找人着實調查一下兒子與陸夫人的關係。
容鐫停下腳步,傲然地站在那裡,等着母親跟上。
對於自己永遠也得不到的,他應該早點斷念。
可是爲什麼他這麼理智冷靜的人,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容鐫緊抿起薄脣,爲自己那無法收放自如的感情而生氣。他從來沒有失控過,唯獨遇到趙青荇這個獨特的女人,他的心已經徹底沉淪。
那陸少琛絕非簡單角色,剛纔的交手,他知道陸少琛有在朝他警告的意思。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那麼容易被陸少琛看穿。也許是因爲他一遇到趙青荇就不自覺流露出真情,纔會失了保護色,被陸少琛輕易看透。
這樣不好!有點危險。
從來不曾被人看透的容鐫,冷峻的眉峰擰到一起。
……
陸安國站在客廳裡,拄着柺杖,一邊有些焦急地看着門口,一這對陸吉祥說道:“地板有點滑,吉祥,你去拿墩布着實擦擦。”
“爲什麼是我?”陸吉祥有些不甘心地問道。爺爺還真拿她當保姆了?家裡的廚子跟保姆都有,哪裡輪得到她幹活?
“讓你擦你就擦!青荇被你害得失去孩子,只讓你乾點活,這懲罰還算輕的!快點動手!青荇他們馬上就到家!”陸安國挑起眉,冷肅地命令。
他要給吉祥點下馬威,不然她就太無法無天,早晚有一天陸家的臉都要被她丟盡。
“青荇到不到家跟我有什麼關係?”陸吉祥不滿地低聲嘟囔,不情不願地去拿墩布。
小暢跟小衿被保姆從遊戲室抱出來的時候,陸安國正走到大宅門口,着急地等待。
小衿滑下保姆的懷抱,蹣跚地走到陸安國面前,抱住他的一條腿,頑皮地問道:“太爺爺……媽咪……”
“你媽咪馬上就到家。”陸安國將柺杖夾到腋下,然後用一隻手捏捏小衿圓潤的臉蛋,“小東西等着急了?”
“衿衿要媽咪。”小衿用力點着頭。
媽咪好幾天沒回家,太爺爺都不帶他去醫院看媽咪,他好想媽咪哦!
保姆走過來,抱起小衿,討好地笑着說:“小少爺這幾天連睡覺都在喊媽咪。”
“走開!別擋道!”陸吉祥拿着墩布擦到保姆身邊,帶着滿身的怨氣吼道。家裡不缺傭人,爺爺卻非要她擦地,這不明擺着要讓她出醜嗎?她都聽到身後那抱着小暢的保姆在偷笑。
哼!
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們都笑不出來!
陸吉祥在心裡暗暗發誓。
保姆不敢得罪這個火氣非常大的陸家大小姐,趕緊抱着小衿躲到一旁。
“有你這麼擦地的嗎?”陸安國不悅地瞪起眼睛,“你用個溼墩布,地板不是越擦越滑?去換把幹墩布!”
他知道吉祥不會心甘情願聽話,她拿個溼墩布擦地,這是在做無言的抗議?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
“地上的污點用幹墩布擦不乾淨,我也是想擦得乾淨一點。”陸吉祥強詞奪理地爲自己辯護。
爺爺要她把地上溼滑的地方擦乾,她哪能那麼聽話?爺爺心疼青荇,怕那賤女人再摔一跤,她就把這客廳的地板全都弄溼。
“你還不快去換墩布?”陸安國大眼一瞪,冷酷的目光充滿威懾地射向陸吉祥。
“墩布全是溼的,您要乾的我現在去買。”陸吉祥把墩布往邊上一放,扔掉圍裙,在陸安國的怒視下走出大宅。
就在這時,兩輛汽車已經駛入大宅。青荇跟傅怡正下車,陸吉祥就走了出來。她一看到陸伯雄懷裡的孩子,就不屑地撇撇嘴:“噁心不死的!都快入土的人還好意思生孩子!真不要臉!”
說完,她就越過所有人要出去。
“站住!”陸少琛不悅地喊住吉祥。爸好不容易纔想明白自己愛的人是誰,妹妹是爸媽相愛的證明,陸吉祥竟然這麼侮辱爸媽,他非常生氣。“把你剛纔說的話給我收回去!”
“哎喲,堂哥,我剛纔說什麼不該說的了?大伯大娘都那麼大歲數了,還好意思生孩子。難道不噁心?”陸吉祥挑釁地昂起下巴,睨着一臉難堪的傅怡。她就是要說!她討厭趙青荇,討厭傅怡,討厭這兩個奪了她們母女寵幸的女人。
青荇看着陸吉祥那醜惡的嘴臉,就想起自己被她連撞帶推的那一幕。這可惡的女人不知道悔改,竟然還敢羞辱婆婆。青荇氣憤已極,她往前跨了一步,然後掄起手掌,用力地揮向陸吉祥的臉:“你沒權利侮辱媽!”
陸吉祥毫無防備地被抽了一巴掌,疼得她頭天沒回過神。
“趙青荇,你敢打我?”陸吉祥咬牙切齒地瞪着青荇。一個雜草般平凡的趙青荇,不過是嫁給了堂哥,就敢這麼囂張地動手打她!她陸吉祥要是就這麼忍了,以後在陸家還怎麼豎起威嚴?
“道歉!”青荇冷傲地看着陸吉祥。她要陸吉祥爲她死去的孩子道歉,爲羞辱婆婆而道歉。她不能再縱容陸吉祥一次次傷害自己、傷害她的親人,否則她們只能一次次被陸吉祥所傷。
陸吉祥根本就是一隻毒蜘蛛!見誰螯誰!
“趙青荇,你打人還有理了?”陸吉祥吐了一口血水,然後憤怒地撲向青荇。她要容忍青荇打她,她這陸字就倒過來寫!
青荇雖然沒打過架,可是這一次也並沒有閃躲。自從失去孩子那一刻,她就想跟陸吉祥打一架,她要把心裡的恨跟憤怒都發泄出來!她擡起胳膊擋住陸吉祥的進攻,跟她扭打在一起。
“青荇!”陸少琛擔心地要上前架開兩個女人,陸伯雄開口攔住。
“別管她們,讓青荇打,打不過你再幫忙!”陸伯雄冷肅地說道。敢說他妻子不要臉,這陸吉祥就該打!
“好!”陸少琛點點頭,倚着車門開始觀戰。
雖然青荇的身體還很虛弱,可是因爲她心裡的恨意太深,所以她拼盡全力還擊陸吉祥,在幾個回合之後,把陸吉祥打倒在地。陸吉祥也不甘示弱,立刻一個翻身,又將青荇壓倒。青荇知道自己的力氣沒陸吉祥大,就急中生智,用手扯住陸吉祥的頭髮,然後使勁往後拽,疼得陸吉祥嗷嗷直叫,不得不鬆開壓制青荇的雙手。
青荇推開陸吉祥,然後左右開弓,用力抽向陸吉祥的臉:“這一巴掌是替我的孩子打的!你還我孩子的命!這一巴掌是替媽打的!不許你再說一句侮辱我媽的話!這一巴掌是讓你知道我趙青荇也不是好惹的!這一巴掌……”
“殺人了!趙青荇瘋了!”陸吉祥被打得狼狽不堪,她一手揉着差點被揪掉一層頭皮的後腦,一邊捂着臉,又哭又鬧,“爺爺,你要給吉祥做主,趙青荇打我!”
“活該!”陸安國只給了這兩個字。
“青荇,我們進屋。”陸少琛見妻子心裡的憤怒發泄得差不多了,就上前架開打人打到興頭上的青荇。
青荇聽到陸少琛的話,終於恢復了理智。她看到陸吉祥紅得跟猴屁股一樣的臉,終於滿意地鬆開揪着她頭髮的手,然後起身。
一陣眩暈襲來,青荇趕緊抓住陸少琛的手。剛纔這一頓打耗盡了她所有體力,她連走進客廳的這點兒力氣都沒了。
陸少琛打橫抱起青荇,理也不理還躺在地上,被打得披頭散髮的陸吉祥。
“傅怡,咱們走。”陸伯雄的聲音雖然不怎麼溫柔,可是卻充滿濃濃的呵護意味,讓傅怡很感動。她挽住丈夫的胳膊,與他一起抱着他們的寶貝女兒往別墅裡走。在經過吉祥的時候,陸伯雄冷冷地哼了一聲。敢說他妻子不要臉,這頓打是吉祥自找的。即使青荇不動手,他也會動手。
陸吉祥從地上爬起來,捂着被打腫的臉,憤恨地瞪着傅怡跟陸伯雄。剛纔青荇打她的時候,大伯竟然不讓堂哥阻攔,還說青荇打不過就讓堂哥上。這一家子全都是可惡至極的人!沒打過青荇,把大娘打一頓也能解恨。她憤怒地撲向毫無防備的傅怡。
陸安國舉起手中的柺杖,毫不留情地擊向陸吉祥的腿窩:“不懂事的東西,還不知道教訓!”
陸吉祥受此一擊,膝蓋頓時折彎,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頭就那麼硬生生地撞上地面,疼得她嗷地一聲尖叫。
青荇從陸少琛的懷裡探過頭,好笑地看着陸吉祥這好像在磕頭的動作。
“解氣了沒?”陸少琛見爺爺如此替青荇主持公道,就貼在青荇耳邊,輕聲問道。
“還不夠。”青荇搖搖頭。吉祥只受這麼點折磨,怎麼夠抵她失去BABY的痛?還不夠,不夠多,不夠重。
“有氣你再慢慢撒。”陸少琛笑了笑。不管青荇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他都會永遠站在青荇這邊,因爲吉祥傷害的不僅僅是青荇,還有他期盼了八個半月的寶貝。
“好。”青荇窩進陸少琛懷裡,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那被刀剜了個大洞的心總算舒服了些,可是要想完全癒合,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對陸吉祥的恨不那麼容易消失。
以前吉祥奔走羅旭的時候,她也恨吉祥,可是那種恨沒有這次深。羅旭要出軌,她可以離開,吉祥奪去的只是一個不值得她愛的男人,而這一次,吉祥罪大惡極,她傷害了她的至愛寶貝。
一直站在客廳裡的小衿看到爸爸抱着媽咪進屋,立刻從保姆的懷裡滑下地,然後搖搖晃晃地走向他們,小嘴童聲童氣地喊着:“爸爸……媽咪……衿衿想想……”
青荇看着兒子搖搖晃晃的小身子,怕他摔倒,趕緊跑下陸少琛的懷抱,迎上去抱住小衿:“小衿,媽咪也想你!”
陸少琛走上前,環住妻兒:“小衿是爸爸的乖兒子。”
受到爸爸表揚的小子衿得意地笑着親親青荇,親親陸少琛。
“小衿這幾天跟着太爺爺聽話嗎?”陸伯雄走進屋,看到孫子,就寵溺地問道。
“嗯。”小衿用力點頭,表示自己很聽話,“衿衿乖乖……爺爺抱妹妹?”
陸伯雄看看懷裡的女兒,再看看比女兒大一歲多的小衿,就認真地蹲在小衿面前解釋:“這是爺爺的女兒,小衿要叫小姑姑。”
“小姑姑?”小衿好奇地看着爺爺懷裡那個小臉才只有巴掌大的小BABY,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小的BABY,他卻要叫姑姑。
陸少琛摟過兒子,儒雅地笑着說道:“這是爸爸的妹妹,所以你要喊小姑姑。”
“稱呼不重要,他們幾個孩子長大後相親相愛才重要。”傅怡笑着說道。好多天沒看到小暢,還真想那孩子。小暢在看到她的時候,漂亮的藍眼睛也閃着興奮的光。如果不是她傷口疼,她還真想抱抱小暢。她用盡量不扯到傷口的迅速走到小暢身旁,寵溺地親親他那俊美的臉:“姥姥想小暢了,小暢想姥姥沒有?”
小暢眨眨漂亮的藍眼睛,興奮地笑起來。
保姆感慨地對傅怡說道:“夫人,小暢雖然小,可是這孩子很懂事。這些天想你都不怎麼吃東西。您瞧,這一看見您他笑得多開心。”
“是啊。你養只貓狗它都會對你好,何況是個這麼可愛的孩子?”傅怡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沒起來的陸吉祥,感嘆地說道。
小衿看了眼小暢,又看了眼爺爺懷裡的baby,開心地拍着小手:“弟弟……小姑姑……玩玩……”
“你就知道玩!”青荇笑着將兒子攬進懷裡。
陸吉祥頭天才緩過勁來。她揉着疼痛的額頭,發現上面腫了個大包:“可惡!”
“跟你大娘和青荇道歉!”陸安國寒着臉,站在吉祥身後,充滿威嚴地命令。
他這回非要好好教訓吉祥一頓不可。如果他輕易地饒恕吉祥,她很快就會忘了自己的錯,然後再去傷害青荇跟傅怡。
“憑什麼是我道歉?青荇先動的手,要道歉也應該是她。”陸吉祥不甘心地說道。青荇先動手抽她巴掌,爺爺竟然一句重話都不說,反而對她這麼苛刻。雙重標準!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因爲你嘴太臭!因爲你該打!”陸安國陰霾地眯起眼睛。這吉祥到這時候,還沒認識到自己有錯。
“你們都偏心向着個外人!”陸吉祥委屈地捂着臉,眨了兩下眼睛,硬擠出幾滴眼淚。
“青荇是我陸安國的孫長媳,她是陸家人!你纔是外人!陸吉祥,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你已經是羅家的人,不許再欺負我孫長媳!我命令你馬上向青荇道歉!”陸安國嚴厲地警告吉祥,並告訴她青荇的重要。吉祥已經嫁出去,不算陸家人了,而吉祥纔是尊貴的陸家孫長媳。
陸吉祥見爺爺真生氣了,就只好不甘心地咬着後槽牙妥協:“大娘,青荇,對不起。”
“大聲點!我聽不見。”青荇故意刁難吉祥。她別以爲這麼一句道歉的話,她就能原諒她。要知道她失去的可是活生生的孩子。
“你!”陸吉祥想反駁,“趙青荇,你不可理喻!難怪羅旭會揹着你跟我交往。像這種德性的人竟然還會有人要!真是可笑!陸家娶了你倒了十八輩子黴!”
不需要青荇反駁,陸少琛已經開口,他毫不留情地直指吉祥的要害:“我能娶到青荇是上輩子燒了高香,羅旭娶你纔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因爲你的原因,羅家現在搞的家破人亡。”
“就是。看羅旭現在的狼狽相,我真替他覺得可憐。男人最怕的就是沒娶到好妻子。”青荇遺憾地說道,“羅旭就是那個點兒最背的男人!”
陸吉祥就是一個黴星。
見大家都把矛頭指向自己,陸吉祥知道她不可能說得過這麼多張嘴,就只好選擇閉嘴,離開。
她灰溜溜地撇撇嘴,爬起來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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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沒擦乾淨誰準你離開了?”陸安國板起臉,冷冷地質問。
“爺爺!”陸吉祥不滿意地直跺腳。在這個家,還有誰向着她說話?大伯一家子一條心,連爺爺也被收買了。
“小汪,去找把乾點兒的墩布。”陸安國對身後的警衛員命令。
“是!”小汪恭敬地點點頭,就去執行任務。
等小汪把墩布找來,陸安國就對一臉不甘心的陸吉祥下令:“一樓到三樓的地板都給我擦過來,有一點不乾淨的地方你就給我重來一遍!”
陸吉祥黑着臉接過墩布,敢怒不敢言。畢竟在陸家,爺爺最大,誰也不敢惹他。連爸活着的時候,對爺爺也是畢恭畢敬,即使背地裡不聽,表面上也要做出聽話的樣子。
“爺爺,家裡什麼時候多了個保姆?”青荇調侃地笑問。看着陸吉祥那張黑臉,她就想笑。如果陸吉祥不那麼壞,哪會落到這種地步?
“你住院之後。”陸安國輕描淡寫地回答。
陸吉祥聽到爺爺的話,臉色更難堪。連爺爺都在怨她傷害青荇,幫着青荇懲罰她。
她真想把墩布丟掉,轉身走人。可是耐於爺爺的威嚴,她不敢支事兒。
趙青荇,我可記着了!
早晚有一天,我會還回來!讓你也嚐嚐被羞辱的滋味!
陸吉祥在心裡暗暗發誓!
這個仇要不報她誓不甘休!
陸少琛將青荇抱起來,寵溺地說道:“老婆,你的臉被野貓抓破了,我抱你去上藥。”
“嗯。”青荇笑着環住陸少琛的脖子。野貓,這形容詞真絕。
剛纔她氣壞了,所以跟陸吉祥動手的時候到了不管不顧的地步,陸吉祥沒少捱揍,不過自己也多少掛了些彩。
陸伯雄看到吉祥強忍着怒火不敢發作,冷冷地勾了一正脣角,那抹冷笑淡得不亦察覺。他抱着女兒,對傅怡說道:“傅怡,你也上樓休息。”
夫妻倆抱着女兒一起上樓,只留下陸安國跟陸吉祥,還有兩個BABY。
小衿見爸爸媽咪上樓,就顫顫巍巍地走到樓梯旁,光着小腳丫,順着樓梯一層層往上爬。
“劉姨,過來抱小衿上樓!”陸安國看到,趕緊出聲叫着保姆。要不是他前幾天摔那一跤,他就親自去抱小衿了。這小傢伙,爬樓梯爬得還挺快,不一會兒都快爬上第十級了。
在幫兩個孩子洗水果的保姆聽到招喚,趕緊走出廚房,把水果放茶几上,匆忙地追過去:“哎喲,我的小少爺,你要嚇死我。這樓梯這麼徒,你摔下去可怎麼辦?”
小衿卻只是一個勁地笑。他能爬這麼高,很了不起。大人們不該誇他幾句嗎?
“我們家小衿摔不下來。老天爺保佑着他呢!”陸安國驕傲地笑道,那豪爽的笑聲讓一旁擦地的陸吉祥氣得嘴歪。
小衿就那麼好?一家子都拿他當寶。
哪家的孩子小時候都這麼可愛,不是隻有趙青荇生的是寶貝。
陸吉祥突然看到保姆抱着小暢要離開,不由得想起自己是這孩子的媽。她不悅地叫住保姆:“站住!你要帶我兒子去哪兒?”
“表少爺要喝水,我帶他去開水間弄杯蜂蜜水。”保姆不安地舔舔嘴脣。這陸家大小姐脾氣火爆,可不像陸少夫人那麼好說話。就算陸大小姐落魄到被罰擦地的地方,她也不敢惹對方生氣。
“把我兒子給我。”陸吉祥朝保姆伸出雙手,想要抱過兒子。
小暢在這個家也比較得寵,她也許該利用這個親生兒子來求得爺爺的諒解。
小暢一看到她,立刻躲進保姆懷裡,連大氣都不敢喘。
陸安國見狀,立刻板起臉:“王姨,抱小暢去喝水,不用理不相干的人!”
因爲吉祥數次想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他無數次叮囑照顧小暢的保姆,如果遇到吉祥,一定要躲着走,保姆一直很謹慎,不靠近陸吉祥。即使在同一個屋裡,也會避開她十萬八千里遠。
陸吉祥氣得抗議:“爺爺,我是小暢的媽,爲什麼我不能抱他?”
“他見了你比見到閻王爺還恐懼,我當然不能讓你嚇他!”陸安國理所當然地說道。
估計小暢對生母的恐懼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難以消除,陸安國想起這一點就忍不住要嘆氣。
“我知道我以前對他不好,我想改。爺爺,大娘現在生了女兒也管不了小暢了,您把小暢交給我吧。我是他親媽,會對他好。”陸吉祥舔舔嘴脣。雖然說她並沒多少當母親的自覺,不過她那兒子長的真的很帥,與陳路易相似處達到百分之八十。既然爺爺這麼疼小暢,那她就對兒子好點。
“狼來了多說幾次就沒人信了。吉祥,想想你對小暢做過什麼事,我能放心把他交給你?”陸安國冷肅地挑着眉,睨着陸吉祥,吉祥總說會對小暢好,可是恨意一上來,不是想掐死小暢,就是想摔死他,這樣的人能當個好母親纔怪,“站在這兒幹嘛?還不快去擦地?就你這速度,一層樓也擦不完!”
陸吉祥不甘心地拿起墩布,繼續擦地。
吃不消挽着陸少琥的胳膊走進大宅的時候,正看到陸吉祥在擦地。她誇張地笑問:“陸爺爺,吉祥姐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勤快?”
“家裡少個保姆,正好她閒着。”陸安國笑着招呼吳淼進屋,“你來得正好,幫我監督監督吉祥幹活,我得上樓去看看我那寶貝重孫女。”
“保姆啊?好有趣的稱呼。”吳淼捂着嘴笑道,她坐到沙發上,然後故作威嚴地拍拍胸口,“陸爺爺,這監督的任務您就交給我吧。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陸安國呵呵笑着上樓。
吳淼那丫頭鬼靈精一個,肯定能比他會整治人。
陸吉祥見爺爺上樓,就把墩布一扔,哭着撲進哥哥的懷裡:“哥,他們一家子欺負我!你要給我做主,不然咱們兄妹在陸家就要失寵了。”
“你要沒做錯誰能欺負得了你?”陸少琥少有的正經,一臉不悅地看着妹妹。
“我就說了句大娘歲數大了,不適合生孩子,趙青荇就上來打人,連大伯也跟着起鬨,哥,我在陸家沒法活了。”陸吉祥一邊推卸責任,一邊把責任全丟到趙青荇身上。
“你是這麼說的?”陸少琥不相信地看着妹妹。吉祥如果只是說大娘歲數大不適合生孩子,大伯那麼冷靜的人,不會起鬨讓青荇打人。用腳趾頭猜他也能猜出來,吉祥說的話肯定非常難聽。
“怎麼說也都是這個意思。反正趙青荇打人就不對。哥,你看我的臉腫的,還有膝蓋,你看,都磕青了,還有這兒,腦門上磕老大一個包。全是趙青荇害的。哥,你要替我報仇。”陸吉祥自以爲自己跟陸少琥是親兄妹,遇到事兒,不管她做的有多錯,哥都該站在她這邊。他們一家兩兄妹要是再不團結,還怎麼在陸家混?
“吉祥,你可別讓我們家少琥造孽。爺爺讓你擦地,你倒是快擦啊!”吳淼把陸少琥拽走,然後指着剛被陸少琥踩出鞋印的地面說道,“吉祥,這兒有點髒,你仔細擦擦。”
“吳淼,你少得意!我是你小姑子,得罪了我沒你好果子吃!”陸吉祥生氣地瞪向吳淼。
吳淼故作害怕地躲進陸少琥懷裡,嬌聲說道:“哎喲!我好怕。少琥,你妹要不給我好果子吃,怎麼辦?”
“她敢!”陸少琥聲調很高,聽到他的話,陸吉祥的臉色變得分外難看,一會兒土灰色,一會兒蠟黃,一會兒鐵青……
“吉祥,你愣着幹嘛?趕緊擦地!擦完一樓還有二層樓等着你呢!”吳淼坐到沙發上,一邊晃悠着兩條小腿,一邊命令陸吉祥。
陸吉祥知道哥也不會幫她,氣得很。她掄起墩布,要砸吳淼,結果墩布還沒砸到吳淼,就被陸少琥給一把抓住。
“照爺爺的吩咐幹活!這是你該受的懲罰!你這點懲罰跟青荇所受的傷害比,只是九牛一毛,你別不知足!”陸少琥正色地教訓起妹妹。
“哥,你到底站在哪一邊?我是你親妹妹!”陸吉祥氣得蹦腳。
“我站在真理那邊。”陸少琥說完,就灑脫地坐到吳淼身邊,翹起二郎腿,輕輕環住吳淼的肩膀,戲謔地笑問,“丫頭片子,你當監工,我當監工的陪伴,可好?”
“好啊!你可得負責。”吳淼調皮地笑道。
“調皮的丫頭!”陸少琥寵溺地捏捏吳淼的臉蛋,不羈地笑起來。
吳淼朝他吐吐舌頭,就威風地對陸吉祥說道:“那邊不乾淨,重來一遍!樓梯後邊塵土那麼多,你抹兩下哪行?重來……”
在吳監工的監管下,陸吉祥的嘴越噘越高,臉色越來越難堪。最後她氣得把墩布一扔,不滿地朝吳淼大吼:“臭丫頭,你早晚要嫁進我們家。你這麼對我,等你嫁過來,我給你好看!”
吳淼故作驚恐地拍着心口:“哎喲,我的小心肝受不了了,少琥,我好怕哦。”
“你要嫁的人是我,又不是陸吉祥。誰給你好看我給誰好看。不怕。”陸少琥寵溺地抵着吳淼的額頭,不羈地笑道。
“我就知道你疼我!獎勵一個!”吳淼熱情地給了陸少琥一個頰吻。
“就這樣?”陸少琥有些不甘心。他這麼寵她,就賞個頰吻?
“要不你還想怎樣?”吳淼插着腰,挑釁地鼓起雙頰。
“不敢。頰吻就頰吻。等晚上我再好好討回來。”陸少琥貼在吳淼耳邊,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盅惑地說道。
吳淼的臉騰地一下紅一起。
痞子就是痞子,本性難改!
陸吉祥看着哥跟吳淼那你儂我儂的樣子,嫉妒得發狂。這個家真沒她容身的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