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場非常簡單的婚禮,觀禮的只有幾個羅旭的大學同學跟同事,還有陸吉祥——青荇唯一的朋友。
站在俊帥的羅旭身旁,青荇始終覺得自己像個醜小鴨,不知道他當年到底爲什麼會愛上她,並瘋狂地追求她。估計當時不只是她自己,連全校同學都大跌眼鏡吧。迷住全校女生的芳心的學生會會長竟然會喜歡上一個無鹽女。
青荇用眼角餘光觀察着穿着一身鐵灰色西裝,打着杏色帶藍格領帶的羅旭。不能否認羅旭的外貌比電影明星還要俊美瀟灑。一頭烏黑的自然捲發下,是一雙明亮的桃花眼,直挺的鼻略帶鷹鉤,豐潤的菱脣比女人的顏色還紅。這樣的他配上不起眼的自己,看起來有些怪異。而他們竟然還牽手站在牧師面前。
羅旭握着她的手,在牧師面前宣誓時,羅母突然闖進教堂,不悅地大聲阻止:“我不同意!”
“媽,這是我的婚禮,請您有話回去說。”羅旭不滿地挑起眉。
“趙青荇根本配不上你!”羅母比兒子還要激動,如果不是被人攔住,怕已經衝過來辯論。
羅母的阻止讓青荇有些受傷。想起昨夜的事,她對這樁婚事也充滿不安,她挺起胸膛,第一次用冷漠的表情看着羅旭:“旭,我的確配不上你。你真考慮好了?不後悔?”
“不後悔。”羅旭堅定地點點頭,“任何人也別想阻止我娶你。”
“我什麼都給不了你。”青荇看了一眼仍在門口叫囂的羅母,有些自卑地嘆了口氣。也不能怪羅母,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她配不上滿身光環的羅旭。爲了趕上羅旭的腳步,她拼命學習,才勉強擠進外交部,做了一名小小的翻譯。
“把你的人給我就行。”羅旭充滿眷戀地擡起青荇的頭,一對桃花眼裡滿是癡狂的熱情。
“旭……”青荇感動地眨着潮溼的眼睛。只要有羅旭這句話,再大的阻力她都不怕。她用力握住羅旭的手,輕聲呢噥:“旭,我會努力做一個好妻子。”
羅旭熱情地吻上青荇的脣,在朋友們的歡呼中抱住青荇。當年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當大部分女生都把他當成夢中情人時,只有一個常常仰頭望天的趙青荇從不理會他。漸漸地對她觀察久了之後,他就喜歡上她那帶着一份慵懶與淡然的臉,喜歡上她的寧靜。雖然有時她會有點小迷糊,卻是個言之有物的女孩,不像其她女生,嘴裡除了GUCCI,香奈爾,LV……別的都不會。
看到兒子跟兒媳婦如此甜蜜,羅父走到妻子身邊,努力說服她:“老伴,青荇既然是咱兒子自己選的,你就隨他去。再說青荇性子好,以後會是個孝順的好兒媳婦,你別鬧了。”
“性子好有個屁用?又不能當飯吃。”羅母頗有怨言地看着穿着婚紗的青荇。不得不說,今年穿着簡單式樣婚紗的青荇,看起來順眼許多,好像突然變漂亮了,有了點女人味。
“我們羅家男人不靠女人吃飯!”羅父不悅地瞪了妻子一眼。雖然羅家沒多少錢,他跟妻子只是普通的公務員,他們羅家也不能靠女人上位。再說,他相信兒子的能力,只要小旭肯努力,將來一定有出息。
羅母無法,只能接受兒子娶了趙青荇這個事實。
被羅旭吻得意亂情迷的青荇突然覺得背脊發涼,似乎自己正被人冷冷地盯着。她推開羅旭,不安地四下張望,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誰會盯着她看?
她又不是什麼天香國色,只是一棵雜誌,路邊一抓一大把。
青荇有些好笑地搖搖頭。
“怎麼了?冷嗎?”羅旭以爲青荇的婚紗太薄,就關切地問道。
“是有點冷。”青荇掩飾着心中的不安,淡淡地望着羅旭。冷,這句話並不是謊言,她說起不會太內疚。近十二月份的北京,白天的氣溫已經降到七八度,雖然她選了套比較厚的婚紗,把身體全部遮住,連脖子都沒露出來,卻依然感到有些冷。也許正是因爲這套婚紗的保守,所以纔沒有露出她胸前那一片被陌生男從留下的吻痕跟咬痕。想到這,青荇越發慌亂。
羅旭立刻將自己的外套披到青荇肩膀上,然後抱起她朝教堂外面的花車走去。
“你會凍到。”青荇感動地眨着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因這份感動而落淚,弄花她那張化了新娘妝的臉。
“我可捨不得你感冒。”羅旭露出一張比陽光還燦爛的笑臉,將青荇放到租來的婚車裡。
“我也捨不得你感冒。”青荇靠到羅旭的胸前,仰頭衝羅旭露出一朵帶着慵懶的笑靨。
羅旭看得癡狂,立刻低頭封住青荇的脣。
青荇的嘴角因爲幸福而翹起,咧開燦爛的弧度。
突然,那種被人狠狠盯住的感覺再次在青荇的心中浮起,如被小石子擊中的水面,漣漪越擴越大,大到讓她不安。
當裝飾着鮮花與綵帶的婚車離開後,教堂斜對面駛出一輛黑色寶馬,陸少琛那張陰冷寧肅的臉出現在車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