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你最不該的,便是孤身來此!”看着呂布被團團包圍,董承朗笑一聲,對着衆將士喝道:“誅殺國賊!”
董承的私兵可都是昔日的西涼軍中驍銳,他們自然知道呂布是何人,也知道呂布威望,不過那又如何,一人而已,他們效忠的是董承。
隨着董承一聲令下,剎那間,刀槍並舉,齊齊刺向呂布和典韋。
呂布嘆了口氣,順手奪來一杆長槍,反手一抽。
“嗚~”
整個房間的空氣似乎都在這一刻紊亂了,被呂布奪走的長槍槍桿斷裂,卻有四名將士好似被巨錘錘中一般倒飛出去砸倒一片。
典韋搖了搖頭,他是帶了兵器的,摘下兩支鐵戟掄圓了護在呂布身後,那兩杆鐵戟勢大力沉,如同絞肉機一般將衝來的敵軍殺的殘肢斷臂亂飛,竟無一人可以近身。
呂布丟掉手中斷掉的槍桿,這種普通將士的兵器,現在拿來用,如同拎着一根雞毛一般不得勁。
足尖一挑,一面盾牌落入手中,反手一蓋,便將一名衝上來的將士連人帶兵器給砸碎了。
感覺不錯!
呂布又將一面盾牌拿在手中,雙臂掄開,大廳中好像憑空捲起了颶風一般,迎面衝上來的將士只感覺勁風鋪面,倒好像是自動把腦袋湊上來一般。
嘭~
一聲悶響,頭殼碎裂,身子倒飛出去撞倒撞死一片。
呂布雙目一厲,不再留守,兩面盾牌帶起旋風涌向那些私兵,一時間但見廳中血光不斷迸濺,頭殼伴隨着有規律的悶響聲一顆顆碎裂,呂布如同魔神般手持兩面盾牌緩步走出,所過之處,沒有一具全屍。
周圍這些私兵不過片刻便被殺之一空,餘者驚懼後退,驚恐的看着呂布,這哪還是人吶。
“今日小女大婚之日,本不想見血,這事情明日處理其實也不是不可,只是……”呂布隨手丟掉盾牌,踩着屍體來到已經僵立在原地的董承面前:“心中實在煩悶,爾等又唆使那吉平來行刺,便來親自送爾等一程。”
董承嘴角有些哆嗦,冷汗已經滲滿了額頭,求饒的話到了嘴邊,但迎着呂布平靜的目光,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放心,你終歸也算國丈,今日不會殺你,不過……”呂布目光看向牛輔和李蒙,嘆息一聲道:“兩位可有遺言?”
至於王子服、吳碩這些人,呂布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太……太尉,末將知錯!”牛輔噗通一聲跪下,看着呂布道:“昔日袍澤一場,望溫侯饒我一命。”
“布也想。”呂布來到牛輔身邊,摸着他的腦袋道:“天大的罪,念在昔日袍澤之情,我都可以饒你不死,但你今日所做的,是我唯一難以諒解之過!”
“我……”
“噗~”
落在牛輔頭頂的手突然發力,牛輔頸椎直接被呂布這一掌震斷,雙目一瞪,無聲無息的軟倒在呂布腿邊,再沒了聲息。
李蒙見狀,自知必死,嘆息一聲,丟掉手中的兵器,面對這樣的呂布,反抗也是徒勞,只能對着呂布道:“末將自知死罪無赦,家中尚有老母妻子,主公若念昔日情誼,便讓末將爲主公戰死吧。”
典韋:“?”
怎麼爲主公戰死?典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卻見李蒙已經起身,朝着最近一臉懵逼的王子服衝過去,王子服手持長劍,有些不知所措,便見李蒙已經撲上來拿胸膛迎向劍鋒,王子服想要收劍,李蒙雙手一把抓住,而後往胸口一貫,寶劍將他胸膛刺穿。
王子服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
哦,這就是爲主公戰死?
典韋一臉驚歎,大概有些明白李蒙爲何提這個要求了,他死了,但如果呂布鬆口,可以當做是爲呂布戰死,至少不會禍及妻兒。
“太尉,在下也……”吳碩看着這一幕,一咬牙,便想衝向王子服。
王子服:“……”
“滾!”典韋反手一個巴掌直接把人腦袋直接扇的移位。
李蒙怎麼說當初也是西涼軍中最早向呂布效忠的一批,感情還是有一些的,這貨是誰啊?
典韋這一巴掌力氣很足,吳碩的脖子直接錯位,倒在地上如同上岸的魚一般扭了半晌後沒氣了。
吳子蘭、周禹、王子服見狀,自知再無幸理,齊齊揮舞兵器朝着呂布衝來,被典韋一人賞了一戟。
遮蔽月光的烏雲漸漸散去,月色下,董承府邸已是人間煉獄一般,典韋拎着兩杆大戟立於呂布身後,無聲的壓迫感瀰漫四周。
董承有些無力的跪倒在呂布面前,他想求饒,但顯然這個時候求饒是無用的,他唯一的希望也只有劉協了。
“人吶,莫貪!”呂布有些壓抑的心情舒緩了許多,看着董承搖頭道。
莫貪二字說來簡單,但利益面前,誰又能真正做到?
“走吧,國丈。”呂布邁步離開,典韋看向董承道:“莫不是要末將揹你?”
面對典韋,董承只能顫悠悠的站起來,默默地跟在呂布身後,離開這猶如煉獄一般的府邸,門外早有徐榮帶着禁軍迎上來,從府中逃出來的人都在這了,見到呂布,徐榮插手一禮道:“主公,意圖調動禁軍之人已經盡數擒獲。”
“嗯。”呂布點點頭:“將董承送至刑部,明日送到未央宮,另外……”
頓了片刻後,呂布方纔道:“王子服、吳碩、牛輔、吳子蘭等人陰謀叛變,已然伏誅,抄沒其家產,家眷送入刑部等待刑部覈查其罪孽而後按律處置,李蒙將軍爲王子服所害,將其屍首還於其家眷。”
畢竟也是老下屬,經此一事,昔日西涼軍中的老將就剩段煨、華雄、張濟這些人了,人已經死了,其家眷,呂布也不想繼續追究。
“喏!”徐榮點點頭,着人上前將董承拿下,送往刑部。
這場叛亂對於呂布來說,其實早就已經察覺,在原本的計劃中,呂布甚至沒有出手,只是今日心情煩悶,加上吉平被派來殺自己,讓呂布心中生出無名火,這才親自來到董府,若非如此,這件事在長安根本興不起什麼風波。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刑部將董承送上朝堂,呂布則帶着劉備上朝。
“玄德,既然來了,朝廷自然會爲你留一席之地,然許多事情跟徐州可能不太一樣,上任之後,儘快習慣一番。”呂布帶着劉備一邊往未央宮走,一邊給他說了說,他準備先讓劉備幹一幹馮翊太守的位置看看能力。
雖說昔日是一州之主,但關中民生跟關東是不同的,很多規矩也變了,正好也拿劉備來試試看着關東的官員過來後能否直接上任。
“多謝太尉提點。”劉備恭敬道。
“提點算不上,如今朝中確實缺這郡守一級的官員,你來也正好,關中與關東不同,這裡是以民生爲主,玄德赴任之後,切忌以關東那一套來治理,最好先看看新律。”呂布搖了搖頭,關中的治理是儘量撇開關東那一套,將權利歸了衙署而不是以前那樣衙署跟地方豪強共治,呂布也擔心關東的那一套又回來。
劉備默默點頭,至於關中這一套是什麼,他暫時還不清楚,得事後再去仔細瞭解。
不過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最重要的顯然不是劉備,而是昨夜董承謀反案。
董承身爲國丈,所以呂布沒殺他,拿到朝堂來讓劉協處置。
“太尉,此事與朕無關太尉可信?”劉協現在真想直接上去戳死董承,好不容易跟呂布搞好了關係,這幫人卻給自己來這一出,見到呂布進來,連忙跟呂布道。
“臣自然相信。”呂布抱拳一禮道,做這種事兒對劉協沒好處,別說不可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劉協控制得了如今朝廷的局面?
“陛下。”法衍上前一步,對着劉協一禮道:“此事雖非陛下主使,然董承畢竟是國丈,太尉礙於陛下情面,未奪其性命,然朝廷也該給太尉一個公道才行,董承圖謀不軌,意圖殺害朝廷重臣,請陛下懲治。”
“請陛下懲治國賊!”朝中百官紛紛下拜。
立於呂布身後的鐘繇看着這一幕,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當年呂布剛剛建立朝廷的時候,朝臣不也是這樣排擠呂布的?不知不覺間,隨着舊臣逐漸被更替,尤其是六部推行後,朝廷中似乎已經沒有多少熟悉的面孔了,如今的重臣,有賈詡,有郭嘉、荀攸、李儒、法衍,卻再無昔日名士。
或許這三公之位也用不了太久便要被廢除了……
“董承謀害三公,罪不容赦,斬立決,並查抄其滿門,夷其三族……”劉協說到這裡,有些遲疑:“董貴人……”
董承擡頭,哀求的看向劉協。
“陛下,董承有罪,但臣相信此事無關董貴人,更何況董貴人已有身孕,不該被株連。”呂布抱拳道。
劉協感激的點點頭:“既然太尉求情,此事便不追究董貴人,不過卻需罰俸三年。”
董承終於鬆了口氣,至少女兒沒被牽連,現在這情況,或許已是最好的結果了,臨走之前,對着呂布默默一拜,低聲說了聲多謝後,便被廷衛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