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大學。
凌若蘭接過退學通知,在校方門前等待良久,她要見校長,可是遲遲等不到,實木大門緊閉,她坐在會客廳裡等候,四處卻依是空蕩,只剩她一人身影,祁俊炎站在門外,靜望着她,只要能站在他看的到她的地方,他才能放心。
李主任見她還不肯走,他出言婉轉說來:“若蘭,這段時間是風口浪尖。這事鬧大了,不僅你,學校的聲譽也受到影響,你知道,南江大學是南江市最優秀的學府,一有什麼事,影響甚深,成爲別人關注的焦點。因爲你這事,校領導辦公室的電話被打爆了,這幾天都是辦公室主任出面頂着。”
若蘭不語,她面色沉寂,窺探出任何情緒,手底攥着那份文件夾,李主任在她身旁勸言着,她知道:“如果不處理我,校方沒法交代是嗎?”她冷冽的笑着,胸口似被巨石壓抑,她快透不過氣,可說出那句話時,她倒覺得釋然:“爲什麼沒人關心,當事人有何苦衷,纔會選擇那樣的人生?把我解決掉了,又出現下一個凌若蘭,那又怎麼辦?”並不是人人都想作踐自己,他們背後或多或少有着不可言喻的苦衷,可又誰願意去明白?
李主任長嘆,輕拍過她肩背,甚是惋惜。
——爲什麼沒人關心,當事人有何苦衷,纔會選擇那樣的人生?
祁俊炎聽過,一陣心疼。他轉身,陰暗的角落裡,映襯着他晦澀不明的神色,他煩悶的抽過香菸,近日裡,衣衫盡染着菸草味,他狠狠的吸上,青白的菸灰瀰漫,漸籠着角落。
他撥過電話,面不改色的低語着:“是我,祁俊炎。”他逼自己冷靜下,思及:“各大網站、論壇那邊有熟人嗎?不管用什麼辦法,把今天的頭條給我壓下來。能用錢解決的事,就不算問題,你開價。”他閉眸,緩緩倚在白色的牆壁,指間的香菸燃盡,菸灰燙着他手指,灼痛在蔓延,他脣角輕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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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霓虹蔓延。
祁俊炎的路虎,一直緊跟在凌若蘭身後。他不想在這個是去逼迫她接受他的安排,他的車速一直很慢,離她不遠處,目光卻緊晲着她,她走走停停,雙手撫着揹包,只是習慣性的垂首,黯然之色。
她總是令人心疼,又令他想摟她入懷,給她最溫暖的倚靠。
祁俊炎輕嘆,熟稔的握着方向盤,不想靠她太近,又不想她離他而去。
總有一段距離,是適合彼此。
他一手抽過手機,瞥過那倩影,輕輕寫下短信,又發送。
嘀——
凌若蘭看過掌心閃過的提示燈,發件人:祁俊炎。
“繩命在於折騰,纔會入刺的井猜,剁麼的回晃!”
目光凝滯,她腳下的步伐停駐,凌若蘭怔過,念過那一行字時,鼻尖微酸,不是難過,卻是感動。她脣角輕顫過,是淡然的笑。
祁俊炎見她停駐,不由剎車,亦停下。一路以來,他在她身後,一直打的近光燈,不會太耀,卻給她照亮前方的路,橘黃燈影似溫暖的柔光,籠罩着她身,若蘭握過電話,輕輕轉身,身後燈下,掠過塵埃,她看見玻璃窗後男人的容顏。
她笑過,怔過。
如果可以,她多麼希望她難過的快要崩潰時…站在她身後的是另一個男人!她記得他面容,也曾那樣深刻的印入她腦海,可他會不會也如此,站在不遠處,靜望着她;也會不會如今夜,四處車流如逃竄的光影,整個世界如同一場默劇,只剩彼此,安然互視。
凌若蘭嘆過,轉身之際,卻擊碎着她眸底的幻影。她不知那男人去了哪裡,其實他給不給她交代,都不是她能強求的事。
那夜,喝酒是個意外,告白是意外,那場歡愛…更是意外!祁俊炎說的,生命在於折騰,纔會如此的精彩,多麼的輝煌。
她不怨,更不悔,只是真放下。
四眸對視,他拉開車門,踏下。他不知看過短信後,她有沒有笑過?如果可以他想看她笑,更想着她開心。
從操場到現在,她一句話也沒對他說,在她身邊駐足時,他說起:“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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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蘭這段時間哪兒也沒去,只呆在醫院,她也只想守着凌玉。她電話被打爆,熟悉的,陌生的,一時間涌入,凌玉問:"姐姐,好多電話,爲什麼不接?"
若蘭只靜靜的爲她擦試着身體,並不去顧及:"沒事,"在妹妹面前,她永遠是笑着迴應,她一直覺得妹妹比她更堅強,凌玉幾乎每天面臨的是死亡,那麼她那些有算什麼,比起生命和時間,任何苦難都顯得渺小如塵。
祁俊炎每天都會定時來,配凌玉說說話,若蘭一直未插嘴,往常一樣,靜聽着,她只要凌玉快好起來,那日送走他,凌玉勾過她手指,小心翼翼的喊她:"姐姐,"
"怎麼啦?"
可凌若蘭細心發覺她眼底暗掩的溼潤,她的心瞬時緊繃起,凌玉平時不是這樣,還是她又連忙問着:"怎麼了?"
凌玉側過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這段日子若蘭寸步不離的陪着她,凌玉不是沒有聽到小護士間竊竊低語,她們說姐姐不乾淨,她偷偷躲着哭了,怕被姐姐發現,她一直強忍着,姐姐去夜店,是因爲要給她籌集錢,凌玉再也忍不住,淚花溢出。
若蘭連忙別過她頭:"你是不是聽到什麼?"言語間的急切,緊繃的弦變的如此敏感,她其實害怕,只擔心凌玉聽到流言蜚語,可是她穩着凌玉的雙肩,力度緊了又緊:"什麼都不要聽,相信姐姐,我只要你相信我,凌玉。"她急切的脫口而出,若蘭猛然怔過。
凌玉哽咽着,她爬起,緊緊的抱過若蘭:"姐姐,"她喊着,費勁全身力氣,不停的喃喃:"姐姐,我信,我只信你。"
若蘭哭了,回抱着凌玉,她們緊緊相擁,凌玉卻在她耳畔低語:"還有俊炎哥也相信你,"
若蘭輕拍過她肩背:"傻孩子,"安撫她睡下後,她擦乾眼淚,電掛短信再次響起時,她躊躇着,怔忡間,她輕取過,掌心幾分顫抖,她逼自己冷靜,該面對的,不該逃避,點開查看,是林逸的短信,若蘭查看,他給過她十幾條短信,她依依讀取,從開始的焦灼,到詢問,看過,若蘭才覺,其實她並不孤單,只是最後一條內容落入她眼簾,她楞了:事情是安簫曝光的。
安簫?!
是ann的原名,若蘭的心被狠狠揪緊,當初她剛進夜獄時,是安簫的舞伴,後來麗姐有意培養自己,原來安簫一直懷恨在心,她陰差陽錯成了夜獄的花旦,安簫名氣大跌,所以趁機報復自己?!
凌若蘭握緊手機,眸光微閃,一味的退讓,是讓安簫得寸進尺,她這次得逞,那麼下次呢?她下次又以什麼方式,什麼下三濫的法子來對付她?若蘭起身,拿過揹包,她給林逸電話,便前往夜獄。
麗姐等她多日,見她連忙將她拉進化妝室:"你終於知道回來了?嗯?"
麗姐並沒有好臉色,徑自抽出女士香菸,菸草中帶着淡淡的薄荷香,她倚在凌若蘭身邊,她輕笑:"想了這麼多天終於想通了。"
凌若蘭側目,冷冽見她:"麗姐,安簫人呢?"
"呵呵"麗姐笑過:"ann啊,頂你的場啊。"
話音剛落,安簫已從舞池裡返回化妝室,剛踏進,便見一旁的凌若蘭,她瞥過,中嘖嘖有聲笑言:"喲,我還以爲誰來了,雙面香豔女郎啊,嘖嘖,瞧她今天一身清純那樣。"安簫癡笑着,身後幾名舞伴,聽之,撫脣而笑。
麗姐瞥過安簫,懨懨說下:"ann,注意你的用詞。"
安簫並不以爲然,湊近,抽過麗姐指間的女士煙,她深深吸上,在凌若蘭頰邊吹呼着,若蘭被煙霧嗆過,只聽見安簫說:"我哪敢說她怎麼樣?她要跳起豔舞,女人都要跟着脫衣了。"
話音剛落,凌若蘭抽過桌上的水杯,嗽的一聲,耍了安簫一臉冰水,迎上女人凶神惡煞的眼眸,凌若蘭沉寂的說:"不用這樣看着我,你對我的中傷遠遠不止這些。請你立馬停止對我的惡意誹謗。"
安簫憤懣,順勢甩去手中的香菸,卻布料橘黃的火星,染上衣架上的演出服。可屋裡氣氛,瞬時凝滯,所有的目光只落在眼前緊繃的對峙上,
安簫握緊拳心,低噥:"凌若蘭,你活膩了,"安簫揮手,卻不料被凌若蘭反甩一耳光。
啪
"請立馬中止網上的流言。"話語中微起着波瀾。
安簫撫着發疼的臉頰,下一刻,她瘋了似的撲上,糾纏之際,重心不穩,彼此跌落於地,安簫爬起,欲壓制着她,若蘭推拒,費勁力氣翻過身,反客爲主將安簫按壓在地,就當猙獰時,身後有女人突然大喊着起火了。
凌若蘭擡頭,已見火光嗽的一聲,掩耳不及之速,劇烈的燃起。屋裡一直驚慌,與尖叫,着火了。身下的女人驚慌,不停推拒着她:"凌若蘭,放手。"
若蘭回神,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化妝室裡一圈的演出服,燃盡的火花,就如多米諾骨效應,一瞬之間濃濃燃起,火花四濺,火紅的雄焰刺灼痛,屋裡悶熱窒息,身後已是一片逃竄聲,若蘭立馬起身,轉身逃離時,只見安簫躺在地上猙獰的爬起,火光欲燃上安簫時,凌若蘭下意識的拉起她:"起來,快起來。"
安簫抓住了救命稻草,若蘭拉着她逃離,趕到房門時,卻不料安簫狠狠將她推進了火海。
啊?
孟宸軒醒來時,額前一陣冷汗,他單手尋得檯燈時,立馬點亮,不知爲何胸口有些疼痛,他取過手機,才兩點,南江此刻應該早晨七點,醒來後再無睡意,他把弄着手機,近日來,想她,很想,他輕揉過額角。
本來香多寫點,,被催的睡覺了。。。。。。。憂桑“繩命是入刺的井猜,剁麼的回晃”這句話大家應該聽說過吧,網上很火的,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