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的心,那就看你本事。可是你連我的胃都抓不住,怎麼抓我的心呢?
凌若蘭揉過髮絲,她頭疼,支撐起手臂,昨夜記憶映入腦海,一夜縱歡,她身子一陣酸澀,彷彿經歷了一場疼痛的蛻變,望過牆壁上的時鐘,早上十點,遭了,睡過了。男人興許去上班,並未叫醒她,而她一覺就是十點,錯過了上午兩場面試,她揉捏着頭髮,一陣悔意。
怔忡間,若蘭電話響起,她匆忙取過,望過號碼,她不解,錯愕:“喂,李主任您好。”
李主任約她在南江大學附近,一家餐廳碰面。
餐廳內,
李主任將銀行卡推至在她眼前。
若蘭徒然睜眸:“李主任,您這是何意?”她不懂。
李主任意味深長:“你的事情,這風波總算過去,這是學校給你的補償,密碼印在銀行卡背後。”
若蘭不可置信:“可是——”她遲疑着,既然事情了結,若能挽救,她最想要的不是錢:“可是李主任,我的學籍能不能恢復?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欠學校的學費我也還清了,可不可以——”
李主任的神色在暗示她:“這事很爲難,不過我可以給你推薦一份工作。”他從皮夾中抽出一張名片,又遞在她面前:“這是南江最有名的會所,你放心,是正當公司,你彈的一手好琴,在這方面又很有資質,若棄了,很可惜,你拿着這名片,說是我推薦的,他們會考慮收你的。”
若蘭望過,名片上清晰印着‘寧瑞集團’四字。
不由間擡頭,爲了一個合適的工作,她這些日子跑遍了整個南江,哪怕工作地點遠一點,她也無所謂,經歷太多閉門羹,在一次次挫敗中失落。可看着眼前的機會,若蘭滿眼的感激,卻有忐忑,是本能反應:“李主任,我——”
“你放心,薪水,工作地點都不錯,安心去面試吧。”
“謝謝你,李主任。”她連忙點頭感激,哪怕給她一次機會,她會去爭取,一定會!
凌若蘭離開前,轉身之際,隔着櫥窗,卻望見李主任背對着站在角落裡,似乎在打電話。
餐廳內,
李主任握着電話,只畢恭畢敬的彙報着:“是,事情已經辦妥了,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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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蘭沒想到寧瑞面試異常的順利,負責人寧總是位風華正茂的女子,與她交談,意外的是沒有提及她學籍之事,而是讓她現場彈了一首肖邦的曲目,她沒帶樂譜,只跟着記憶,緩緩而彈,琴聲優美,雖很久沒練過,但依舊行雲如水。
曲畢,寧瑞淺露讚許目光,和若蘭稍加談過薪資,適應期三個月,薪資兩千,滿試用期後四千一月,寧瑞提出的條件,對若蘭而言很有吸引,更重要的是,正如李主任所說,工作地點在南江繁鬧街道,薪資條件也很客觀。若蘭仔細看過合同,確認無誤時,她從揹包取過那支金色鋼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若蘭擡頭之際,撞上寧瑞怔忡的神色,甚至她的目光只落在她手中的鋼筆,若蘭輕聲:"寧經理。"
寧瑞回神,看到已簽好的人事合同,她匆匆蓋上公司的印章,起身時,她伸出手臂,只言:"淩小姐,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輕握過她手心,若蘭微微一笑。心中的大石恍然放下。
離開寧瑞,若蘭只覺今天的天氣,晴朗無雲,淡藍的天際浮過一縷白色輕雲,有如漣漪,劃過起伏的波紋,又如白色羽翼,輕軟飄過,她隔着車流人海,望着斑馬線的另一端,巨幅的玻璃窗前倒映着"時光"二字,"時光"便是寧瑞旗下最大的時尚會所,也是她往後工作之地。
她轉身,仰望着,那兩字在陽光下,摩娑起舞,漾起閃耀的流光,正當此刻,揹包的電話響起,特殊的音樂讓她意識到是某個男人的來電。
"喂。"她輕語着,可電話那端亦很嘈雜,車聲鳴喇,如洪流,她在這端靜靜矗立,彷彿洪流中游弋的魚兒,
"你在哪兒?"
"我在街上。"
"哪條路?"
"銘鼎這邊。"若蘭如實回覆,
卻不料男人低語,言語中透着幾分輕淺的笑意:"我怎麼看到一個擡頭看天,像是丟了魂的女人。"
若蘭一怔,此話寓意???他在附近,似乎被男人識破滿眼的驚愕,他只說:"向右看。"
若蘭連忙回頭,隔着街角,那輛保時捷安然停放在柏油路邊,下一刻,車窗劃下,儘管相隔一條馬路,卻依舊清晰可見男人俊郎的容顏,四眸對視,彼此靜默的對望。
她立馬感覺到整個世界因他沉靜,路人匆匆,面不改色,車水馬龍,也無法阻擋彼此的視線,她就那樣看着他,爾後,聽見男人的聲音,宛如陳年的佳釀,在她耳邊響起:"還不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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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邊?”
車行的路上,凌若蘭隨意問起,而男人也隨意迴應:“下班路過這。”
“嗯。”若蘭輕點頭,又不料男人問:“晚上吃什麼?”
凌若蘭回神,又想起他風輕雲淡的笑意:你連我的胃都抓不住!柳眉微蹙,心底卻一絲不快,她到底怎麼了?因爲他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她會覺得失落?!還是因爲在意?在乎她在乎的人,所以纔會失望,也會渴望?
孟宸軒將車停在附近的商場,下車前,瞥過她:“還愣在那幹什麼?”
凌若蘭微嘟起脣心,一絲悶懣,踏出車內,卻被他一手摟過肩背,她纖瘦的身子落入他懷底,若蘭側目,用餘光瞥過那搭在她肩上的左手,那串黑曜石劃過一抹流光,夾雜一顆白色寶石,卻甚是起眼,他一直在帶?爲什麼?
可若蘭許些好奇:“手串你換過?”她問起。
孟宸軒一怔,看過左腕,俄羅斯那個夜晚,崩裂一地的黑曜石,他尋尋覓覓,不料失去了最後一顆,到如今,他才恍然,他失去的不僅如此,還有他和她錯過,遺失的半月時光。
孟宸軒挑眉,輕輕晲過她:“好看嗎?”
若蘭淺笑過,未再吭聲,好看嗎?!可爲什麼要替換,她想知道,很想,很想!從一開始,這場遊戲,他對她,瞭如指掌。若蘭到頭來才發現,她對他,他的過去,他的故事,竟從不知曉。
地下一層的商場,各式各樣的新鮮菜式,琳琅滿目,沒有了密集的櫃檯,商品有序的分佈在各個區域,緊湊絕不紛亂。
孟宸軒在前,一手推着購物車,凌若蘭在他身後,一眼望去,他徑自站在貨櫃前,精心挑選,有人說,認真的男人很迷人,若蘭看在眼底,卻覺眼前一切甚不真實。
孟宸軒側目,那女人失神的望着他,他伸手,要她握上,十指交握,只染過彼此的溫度,可心裡爲什麼暖意融融?
兩人並排而站,站在家居用品的區域,他爲她挑選洗浴用品,只言:“都換新的吧。”
凌若蘭望過他手中的水杯,是一對情侶的,故作的問他:“爲什麼買一對?”
是啊,爲什麼買一對?
那一對水杯,造型是一對抽象的男女側臉,一隻藍色,一隻粉色,合在一起,脣瓣相吻,如此貼合。不由間想起那句成語——相濡以沫!若蘭笑着,想起字面的含義,她甚至覺得她就像那隻快死的魚兒,靠着他脣中的呼吸活下去。
他輾轉的吻她,夾着霸道的氣息,就如昨夜,他緊緊的抱着她,褪去以往的冷冽,她看見他眸底的瘋狂,那樣狂熱的身子,灼熱的溫度染過她,彼此身子嚴絲合縫的融爲一體時,她的心竟跟着生疼。
“買一對不好嗎?”孟宸軒反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