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雋雪怔過,恍然明白他的意思,宸軒已經找到事情解決的辦法,她肯定的說:“既然如此,再加上我這邊的證據,李亦然會知難而退!”
孟宸軒點頭,雖然楊青城自殺事件一度讓事情陷入困境,這的確是他遇到的難題,他記得凌若蘭曾說過的八字——山重水路,柳暗花明。他也從沒有過退縮,孟宸軒未再多言,歐陽雋雪是聰慧之人,他一語,她已心照不宣。
離開前,孟宸軒深凝着她手中的錄音筆,輕拍過她肩,蘊含深沉的說:“還有...有些事情,你好自爲之!”
歐陽雋雪楞住,怔忡的望着錄音筆,揣測着他話中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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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你親眼看到事情的轉機。
孟宸軒的阻止,凌若蘭沒再聯繫歐陽雋雪。她思忖着孟宸軒昨晚說過的每句話,彷彿在言語中尋得給彼此的勇氣!彈奏時她微微失神,這已是今天第三次出比較低級的錯誤,引得大廳裡用餐客人投地探究得目光,大廳經理陳總見她狀態不好,便立馬換下她,派人頂上。
若蘭在悠然的音樂中退下,十指間已有些痠麻。
陳總順勢將她喊入辦公室,若蘭吐了吐舌,知道少不了一頓責罵,這一週她也沒少來這裡,剛推門而進,果然不出所料,:"不要以爲你是寧總特意招呼過的,就可以此鬆懈,‘時光’爲什麼能在南江成爲最頂級的會所,是因爲每個員工最專業的技能和服務態度。"
凌若蘭攥着自己的手,看着腳底,
陳總的訓責很難堪,她知道,早有所耳聞,可當凌若蘭聽到特意招呼幾字時,她不由回想陳總那句原話,其實簽下人事合同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寧瑞,可寧總特意給陳總打過招呼關照她?
雖然當初這工作是李主任介紹的,那麼寧總是看在李主任的面子,所以才關照她?!
凌若蘭思前想後,才覺發現這就是她在時光工作,沒受排擠的原因!
"凌若蘭,凌若蘭,"陳總不停喊過,若蘭回神,撞見陳總不悅的神色,她立馬拉回思緒:"陳總您說。"
"你這段時間不再狀態,要是人真不舒服,我就安排你和其他同事換班,你休息幾天,"陳總聲色緩下。
若蘭思忖,連忙拒絕,畢竟調休會給其他人帶來麻煩和不便。
щшш◆TтkΛ n◆¢○ 可陳總又急聲說來:"你以爲我是爲你着想嗎?"嚴肅的聲色,讓凌若蘭一怔:"下週末有位客人親點要你演奏,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差錯而砸了時光的招牌。"
親點她?!
"哪位客人?"凌若蘭不覺提起心防,經歷過過去種種,她實則變的小心翼翼。
"這是樂譜,其他的不用管,我自會安排。"
若蘭順勢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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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宸軒再次找到楊青城的哥哥,兩人私下已達成協議,青城集團一方面壓下楊青城自殺真相,啓用危機公關,極力挽救集團公司的公衆形象;另一方面將有關孟宸軒的傳聞,全面封鎖扎口,並公開澄清。
孟宸軒看過新聞後,終滿意露出淺笑,輕合上文檔,離開政治部時,巧遇見李亦然。
李亦然朝他輕點頭,擦肩而過,他正按下車鑰匙,布加迪發出‘咯吱’的聲響,孟宸軒轉身,看過那身影:“坐下來喝一杯?”低聲說來。
怔忡間,李亦然轉身,意味深長的回望過。
“喝什麼?”
餐廳內,孟宸軒望過手中的餐單,擡眼瞥過對坐的男人。
李亦然只遞了個手勢:“你隨意!”
一瓶軒尼詩,孟宸軒爲他斟上。
“早上看到新聞,還沒來得及和孟主任說聲恭喜。”
“事實勝於雄辯,流言蜚語纔會不攻自破。你說是嗎?”
儘管孟宸軒知道爲破流言,他亦付出不少代價,先是楊青城,後他與楊青城哥哥合作,亦下了不少功夫,儘管過程迂迴,但結果重要。
李亦然不語,只蕩過杯中的弧。
與虎謀皮,每一步都是深潭虎穴。
孟宸軒說:“其實我好奇楊青城爲什麼會自殺,以他的性子不會做這一步!”
“威脅他!”李亦然笑過。
果然不出孟宸軒所料,李亦然和楊青城之間不僅是錢權關係,楊青城還有把柄落在他手中,所以受制於李亦然。當楊青城兩面受控,便被逼入絕境。
孟宸軒緩緩擊掌,‘妙贊’他的手段,可他告訴他:"可你還是輸了,那你知道我贏的是什麼嗎?”
“——”李亦然未語。
“是人心。"孟宸軒淡定自若的說:“人心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有時就連金錢都無法抗衡。我說了事實勝於雄辯,以我在政治部的爲人,你這樣陷害我,以爲會有多少人會相信?李亦然,你給我扣上聚衆淫亂的罪名,下次要扣也要玩高明一點的。”
彼此互視而笑,高深莫測!
李亦然脣角揚起,幾分輕嗤:“人心,呵呵。”終於:"孟宸軒,你知道嗎,你就和你父親一樣道貌岸然,衣冠楚楚僞君子,也對,有你父親這樣一個好老師,你又何曾不是耳濡目染,而我的手段,比起孟首長當年不過小巫見大巫。"
孟宸軒笑意漸沉下,他何意?雖知道李氏父子對當年父親奪得首長之位,依舊懷恨在心,可是,到如今爲何還要牽涉到孟首長。
孟宸軒湊近,笑意幻做銳利的寒光:"那你知道嗎,當年若不是我父親心慈手軟,或許現在你父親已鋃鐺入獄。"
這就是勝者爲王,敗者爲寇,一朝天子一朝臣,必得剷除李興章勢力,李父落敗適時退居二線,這也是李父聰明之處,而父親也並沒有斬斷他的後路。
李亦然並不以爲然,彷彿很多話都藏匿在那雙深眸裡,眯起星目,卻調轉話鋒:"還有,你的位子我要定了。"
"你有心要取,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拿,我拭目以待,"孟宸軒終回以淺笑,
孟宸軒起身,一手按下呼叫鈴,從口袋裡取過鈔票:"這餐我請你,你回來這麼久,我們還是第一次如此暢談,不過我一直沒把你看做我的敵人,而是對手。每個才兼文雅又有能力的對手,我亦欣賞。可我也有句話回贈你,不要惹火上身,引火自焚,讓我抓住你的把柄,我沒有孟首長那般心慈手軟,定會斬草除根。"他聲色冷冽,隔岸觀火的看着李亦然眼底一瞬而過的眸光。
waiter已適時的前來,孟宸軒側目,輕語着:"結賬!"
話音剛落,孟宸軒轉身之際,男人不由喊住:"那我們走着瞧,孟宸軒,我一定會贏你的,你信不信?"
孟宸軒淺笑,健步如飛的離開了餐廳。
李亦然依舊坐在原位,望見那身着軍裝的身影越漸越遠,他眯起星目,卻若有所思,任憑餐廳裡稀疏的客人,來往踱步,他只把玩着手底酒樽,出神的望着杯中泛着的琥珀色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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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蘭趁着調休,一個人去了清寧寺廟,大殿內,香霧嫋嫋,她爲他點亮一盞平安燈,鑲印着孟宸軒的名字,每日會有佛經護佑着他。
回到市區,臨近下班的高峰期,她特意去趟書店,買下幾本烹飪書籍,陳總特批了她五天假調整,她也能趁着好好探究。
還有那頁樂譜,那首曲子她還不很熟練,若蘭想着能去哪練琴,可是親點她的神秘客人,又會是誰?!
回外灘時,她接到林逸的電話,閒聊一會兒,林逸終於告訴她:“我今天看到蕭情了。”
“——”
“在南江商場碰着的,還有...她和祁俊炎一起。”
“是嗎?”若蘭一時啞着聲。
她回來,不僅如此,他也回來了,他們一起!
林逸雖短短几句話,卻透露了幾點重要的信息。
“林逸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卻又沒法問。”她說。
“說吧。”
“你還喜歡蕭情是嗎?”
那端稍許的沉默,終言:“若蘭,我記得和你說過,她就像是櫥窗裡的洋娃娃,可望而不可求,只能遠遠的望着,看着她開心,分享着她的快樂,看着她難過,卻只能望而卻步,默默祈求她快點好起!因爲不是同一個世界,卻偏要湊在一起的兩個人,其實是那麼格格不入。”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情,若蘭明白!
不可否認,林逸的話在她心裡砸下了不深不淺的口子。
那晚,她嘗試的製作着新式的餐食,自嘗過孟宸軒的手藝,也估摸着他的口味,正當她擺着各式的菜樣,房門響了,她回神,匆匆開啓時,卻見門外那倚靠在門前的身影。
她還能依稀聞到一股酒味,若蘭眉心微蹙,孟宸軒踏進,頎長的身子一股腦的壓在她的肩背,男人的重量像只千斤頂,壓制的她快透不過氣,那雙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脖子,她推拒着:“你醉了!”